108.第108章 統萬城
第108章統萬城
統萬城位於赫連堡的北側幾十裡外，是這片草區最大的貨物集散地，本身著名的是鐵器業，被譽為毛烏素的武庫，現在正由黑水部的大酋鐵弗統治。
這白色的城壘由東城、西城和外廓城組成，城的四角均有突出的方形墩台，雄據城牆之上，平添不少氣勢。白色簡樸的大小房子，疏落有致地分佈城內，形成大小街巷。
統萬城不設城門，外人可以自由出入，城牆外面散布各式各樣的營帳，來往人群絡繹不絕。
近段時間，來到統萬城的人數一下子暴增數倍，不僅有來自大草原各族的高手，更有從中原、天竺、高麗等地前來，背負武器、氣息精悍的武者。
這群人都是觀摩武尊和武仙一戰，此戰可謂是近年來中原和塞北武林最大的盛事。
人一多，問題也就多了起來，每天都有武者在城中鬧事，讓此地的城主鐵弗好不頭痛，不得不派出精兵每日巡邏，即便如此，城中暴力事件仍是每日不斷。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鐵弗絕不希望這場決戰在統萬城進行，然而此事絕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不說東突厥的金狼鐵騎，就是武尊畢玄親自發話，大草原上也絕不敢有一個民族膽敢拒絕。
當然，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至少短時間內頡利可汗不會找統萬城的麻煩，在之前頡利和突利的戰爭中，鐵弗暗中支持突利，突利死後，他的位置一直處於尷尬境地，這場決戰至少推遲了來自頡利的報復。
街上人畜往來，有趕羊的牧民，牛車駝隊，遠方來的商旅，本地以末羯為主的居民，朝聖的各方游牧民族，不同的風俗習慣和衣飾，形成充滿異國風情的草原大都會。
因為隋煬帝連年征戰的原因，塞外各族與中原交兵多年，死傷無數，塞外各族對中原漢族極不友善。
漢人在這裡一向不受歡迎，而對於原居在此的游牧民族來說，這場紛爭皆是由漢人造成，是以對走在街上的漢人皆怒目而視，更有惡言相向，因此每日都會引發不少械鬥。
陸仙牽著馬匹進入統萬城，可笑的是，這些人來此多為觀看武尊和武仙這場決戰，然而當陸仙入城后，卻無人能夠認出他來。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有意收攝自身氣息的緣故。
無需特意功聚雙耳，周邊酒樓中不少人在討論昨日赫連堡發生的戰役。
據說那裡已成一片險惡戰場，屍橫遍野，為防止爆發瘟疫，附近部族的人正在收拾戰場，屍骸燃燒的灰燼布滿半片天空。
這場戰爭的由來眾說紛紜，有人說那邊剛剛爆發了一場兩個部落之間的大戰，亦有人說其中一方只有一人，便是近期聞名大草原的武仙，此種說法頓時引起一片嘩然。
很顯然是有人故意製造話題，讓真相掩埋在未知當中。
陸仙正巧樂得輕鬆，他有意欣賞城內的異域風情，甚而有意放緩腳步。
三騎從他身邊經過，馬上三人一副末羯族武士裝束，年輕剽悍，長相不俗，更有股精悍邪氣的味道。
其中一人瞥了陸仙一眼，用生澀的漢語道：「漢狗來尋死哩！」另兩人大笑相應，極盡侮辱能事。
一道寒光閃過，三人的嘲笑聲戛然而止，腦袋「咕嚕」一聲從脖子上滾落下來，過了半晌三具無頭屍身方才「咕咚」一聲跪下，血流飛濺。
這一幕引得過路行人驚聲尖叫，快速逃離此處，關門的關門，大街立時靜寂下來。
不遠處棚子里十幾名在座的室韋大漢陡然站起，他們走到近前一看三人頭顱，頓時彼此喧囂大喊起來，顯然認出了這三人的身份。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語氣中顯然極為忌憚，用發音古怪的漢話問道：「閣下是什麼人，為何要殺死黑水三煞？」
陸仙表情漠然，「本座殺個把人需要什麼理由，至於我是什麼人，不正是你們大草原上的武神邀我來此。」
那室韋大漢腳步猛地朝後退卻一步，兩股戰戰，連聲音都變了音調，「武仙見諒，我們不曉得是您老人家親至，這三個人冒犯了您，實在該死！」
陸仙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擺了擺手，「嘿！本人可是體會到你們草原上熱情好客的習俗。你是否知曉此處最大的酒樓在哪兒，為本座帶路。」
室韋大漢心道，伱若是客，也必然是最兇狠的惡客，可惜那黑水三煞惡貫滿盈，凶名赫赫，惹到了更凶的人，腦袋一下被人斬去。
明面上他絕對不敢不敬，親自牽著馬匹在前面帶路，「小人有幸為武仙帶路，請！」
他和同伴用突厥話交代了兩句，然後路過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同伴走在前面引導，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息，場上另外幾人方才如夢初醒一般大叫一聲，一鬨而散。
這室韋大漢自稱都勒骨，此人心思活絡，又兼有意討好，一路為陸仙介紹此地風俗，分析統萬城現今勢力分佈，倒也井井有條。
沒多久，兩人來到城中一座高大的酒樓前，只見來往人群絡繹不絕，多是以各地武者居多，中原塞外都有。
陸仙正要踏入酒樓，忽然腳步一頓，問都勒骨，「他們是誰？」
他的聲音完全沒有掩飾，三名剛剛從酒樓走出的白衣男女停住腳步，許是聽到他的漢語，個個面帶怒色，循聲望來。
這三人俱都氣勢不俗，一身素白的武士服，頭巾、腰帶、皮靴無不精緻的白色，據陸仙所知，唯有高麗武者最愛如此打扮。
其中一名頭戴竹笠，輕紗垂面的少女轉過身，聲音冰冷的說道：「我們是誰不重要，但閣下顯然忘記莫管閑事的道理。」
在她身後的兩名男子腳步輕微移動，三人成品字站立，顯示出良好的配合默契來。
這兩人俱都身材高大，一人長相粗獷，三十多歲的模樣，背上交叉掛著兩支各長三尺許的短戟，兩隻粗壯有力的手掌抓住戟柄。
另一人年紀稍輕，相貌英俊，和斗笠少女服飾相近，顯然關係匪淺，此時正目光不善望著陸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