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26章 段殤和茵茵再次相遇
「娘親不喜歡吃甜食,寶寶吃。」
「窩喂娘親,啊……」
一旁的陰隋抽了抽嘴角,合著這小兔崽子借花獻佛啊。
哄女人開心這件事上,他居然還沒有一個四歲的小娃娃會來事兒。
「那娘親吃一口,寶寶吃一口。」
小小脆生生地答了一句:「好!」
「咳!」某人不滿地輕咳一聲,「我呢?」
歲南魚掩唇偷笑,低頭問小小:「要給爹爹吃嗎?」
「爹爹手裡還有好多糖葫蘆呢,他可以隨便吃的。」
陰隋第一次覺得,自己花了錢好像也並不是那麼開心。
他索性彆扭地撇開頭,裝作不在意。
驀然,一根糖葫蘆伸到他嘴邊。
歲南魚抱著小小趴在他肩頭上。
「娘親吃第一口,爹爹吃第二口。」
聞言,陰隋笑了。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也有這麼小心眼兒的時候,快樂也來得這麼簡單。
陰隋將小小放在他的肩膀上坐著,空出一隻手牽著歲南魚。
「小小坐得高看得遠,可要幫我和你娘親看好路哦。」
「好!」
歲南魚莞爾一笑,將陰隋握著的動作轉為五指緊扣。
陰隋看著她也笑了,笑得滿足又溫柔。
街道兩旁是其他人家的歡聲笑語,還有小販熱情叫賣的聲音,他們一家三口與這些人渾然一境,也是芸芸眾生中普通到再普通的人。
後面不遠處。
梁瑾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歲南魚。
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不清是喜是怒。
饒是茵茵在他身旁侃侃而談,他也一句沒有聽進去。
茵茵發現了他的異常,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微微嘆息。
「阿魚姐姐真的很好,如果我是男子,我也會喜歡她這種敢愛敢恨,不偽善又不會悲天憫人的女子,只是……」
「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十全十美,阿魚姐姐就一個,她已成婚生子,有愛她的丈夫,親她的兒子,哥哥又何必執著於一人呢?」
梁瑾輕輕一笑,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歲南魚。
「茵茵覺得哥哥還能奢望結婚生子嗎?我是一個廢人,陰隋能給她的,我都給不了,我也試著放下,但是做不到。」
「哥哥……」
「除了男女同房,兒孫滿堂,其他的陰隋能給她,我便也給得起,有些執念一旦開始,就如同這漫天的雪花,越積越多,越積越厚,越積越重。」
「那哥哥何不試著遇見另一個太陽呢?融化這些雪。」
梁瑾笑了,笑了坦然,淡淡道:「我不喜歡太陽,偏偏就喜歡這雪。」
茵茵皺了皺眉,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哥哥,茵茵希望你能開心幸福。」
梁瑾看向她,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哥哥也希望你能開心幸福,茵茵是大姑娘了,也不能一直陪在哥哥身邊,茵茵可有中意的男子?」
聞言,茵茵臉上的神色微微一窘,想起了那個埋藏在心底十年的人。
梁瑾自然發現了她臉上的小表情。
「看來茵茵是有心上人了,誰家的公子?哥哥認識嗎?」
「哥哥應該是認識……」
「噢?」
茵茵笑了笑,尋了其他借口轉移話題。
驀地!
天上煙花炸開,好不絢爛,將所有的聲音都淹沒在了驚喜之中。
這一刻,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最純粹的笑臉,許下最純真的願望。
他們中間有人還不知道,這將有可能是他們過的最後一個年……
翌日。
天明。
孟茵和孟員外起了一個大早就忙活著給歲南魚裝點江南的特產,幾大箱子堆在孟府外排成了長龍。
「娘親,舅舅,我們拿不下這麼多東西的。」
「都帶點兒。」孟茵掏出一個長命鎖,掛在小小脖子上,「這是外祖母給小小親手做的,可要好生帶著,不能丟了哦。」
小小開心咧嘴:「謝謝外祖母!」
這時孟一薇急匆匆進來,「爹爹,姑姑,府外來了一個人,說是來接攝政王和表姐的。」
「讓他進來吧,是本王的人。」
很快,孟一薇領著段殤緩緩進來。
茵茵抬眸望過去的那一瞬間,眸中的驚詫和喜悅複雜又多變,瞳孔逐漸微紅,驚慌失措地低下頭。
歲南魚這時才想起來,茵茵和段殤,十年前還有一段舊情。
「參見攝政王、王妃,屬下已經備好馬車了,現在就可以回京都。」
「正好。」陰隋指了指梁瑾和茵茵,「給他們騰出來一輛。」
段殤的目光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愣愣地望著已經長開了的茵茵。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十年前那個還未及笄,膽小怕事的小姑娘。
她的容貌一點沒變,眼神也還是那般純真。
然而他卻老了不少。
茵茵沒敢抬頭看他,躲在梁瑾身後不說話。
梁瑾微微皺眉,察覺出來他們二人之間氣氛怪異得很。
「段大人這麼盯著我家妹妹做什麼?」
段殤抽出神,不尷不尬地勾起一絲笑意。
「十年前茵茵還是攝政王府的小婢女,我們之間有過幾面之緣,多年後再見,難免多瞧了幾眼,小姑娘長大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一旁的歲南魚搖了搖頭。
他明明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又何必這麼說。
幾人各懷心思,一起離開了孟府。
梁瑾和段殤前頭騎馬,歲南魚則和茵茵同坐一輛馬車陪著她。
茵茵一路上心情都低落得很,也不愛說話了。
「茵茵,有什麼心事,不如和我說說。」
她搖了搖頭,「沒事兒,阿魚姐姐不必擔心,許是舟車勞頓,有些乏了。」
「阿魚姐姐,前面可否停留片刻,我想去小解。」
「好。」
隊伍停下。
段殤的餘光一直跟著茵茵的身影離開,乾脆利落地翻身下馬,跟了過去。
梁瑾察覺問題,作勢就要攔住他,被歲南魚擋住了。
「他們之間的事,你就不要摻和了。」
茵茵來到草叢中坐著發獃,百無聊賴地扯著地上的野草。
她就是想下來偷偷哭一會兒,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哭什麼?」
一道男聲猝然響起,嚇得她慌忙抹掉眼淚。
「我……我沒哭!」
段殤蹲在她面前,直視著她紅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