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全京笑柄
而這會兒，東西兩街上，也圍了不少百姓。
都在等著看先皇后開的鋪子，到底長什麼樣呢。
小糯寶早早就從被窩裡爬出來，換上一身新裝，當然要去看這個熱鬧。
豐苗老早就在對面的茶樓，定下了一個二樓的雅間，帶上妹妹和娘，還有鄭嬤嬤一起等著看熱鬧。
等入座后，小胖丫笑嘻嘻點了份乳茶，就把小下巴搭在窗台上，朝著對面瞅著了。
很快，等到了吉時。
顧長櫻終於一身盛裝，在下人的簇擁下，來到了自家鋪子。
男女老少們圍著可熱鬧。
「你們說，這先皇後到底要做啥生意啊？」
「看她弄這麼大個鋪子，比那些大酒樓還大，肯定是大幹一場，莫非是要賣稀世珍寶？」
「咱也不知道啊，看她還神神秘秘的？」
「要我看，弄不好就是開酒樓，但是也不對啊，酒樓為啥要開這麼多檔口？」
就在這時，老管家一臉緊張，走上前揭開了紅綢，露出藏在裡面的描金招牌——
眾人趕忙抬頭看。
可下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夏布第一坊？」
「……弄了這麼大陣仗，竟是要賣夏布，賣那過時玩意幹啥！」
很快，街上都議論紛紛起來，人們臉上有的露出不解、有的則露出驚訝。
顧長櫻站在二樓，向下一瞧，起初還很不屑。
「區區平民，他們能懂什麼？商機總是把握在少數人手裡，要是他們都懂，這生意豈不是人人都要做了？」
然而就當老管家站出來，打算開門招客時。
圍觀的百姓卻都瞥了嘴，立馬都散開了。
夏布這玩意兒，窮人買不起，有錢人又看不上，就算原本想湊個熱鬧的，也都立馬被勸退了。
眼看這麼大的陣仗，一下子冷了場，顧長櫻臉色有些變了，「怎麼……一個進來的都沒有？不可能，再等等看，肯定有識貨的！」
但是，很快一個時辰就過去了，布坊依舊沒有成交一單。
唯二兩個進來的，也不過是想偷看一眼先皇后的容顏。
顧長櫻這下才覺不妙，心中一陣狂跳，趕緊催老管家速速出去攬客。
「你就說，今年生絲必定大漲，眼下夏布是最便宜的，現在要是不買，過後肯定漲價，錯過了就沒機會了，快讓他們進來買！」顧長櫻急道。
老管家無奈。
只好拖著佝僂的身子，跑到門外，敲鑼吆喝。
「生絲要漲價嘍~」
「眼下囤些夏布，就算自己不穿，留著過後倒手賣了，那也是划算的！」他只能這樣吆喝。
可誰曾想，這話剛一出口，就迎來了對麵茶樓的嘲笑。
豐苗站在窗邊，朝著那邊捧腹大笑，「哈哈哈，生絲漲價關夏布希么事兒？夏布乃苧麻所做，並非桑蠶絲，你一個開夏布坊的，不會連布料是啥做的，都不知道吧？」
顧長櫻眸底一驚。
等等，夏布賣那麼貴……竟然只是麻做的……這怎麼可能……
她緊張地咽咽唾沫，手指摳緊衣角，忍不住自己出聲喊道，「可那又如何？生絲貴了，絲綢就會大漲，人們買不起絲綢，夏布照樣可以是種選擇。」
豐苗一聽就更樂了，「可今年秦嶺一帶、還有北地的蠶絲量產，都比去年提高了整整兩番，蠶絲已經不光只靠南省產出，今年的生絲只會更便宜，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知？」
小糯寶這時起身，雪白的小臉揚起來，吐出一句誅心的話，「蠢人，還想做生意？先學會怎麼做人再說吧。」
顧長櫻臉上一僵，整顆心猛然沉入湖底。
生絲漲價，不是姜家小廝說的嗎？
難道……他們騙她！
想到自己全部的積蓄，全都投進這布坊里，顧長櫻先是恐懼，緊接著又生出騰騰怒火，拔起頭上的鳳釵就朝茶樓砸了過去！
「你們敢騙本宮，給本宮滾出來！你們這些市井敗類！」
堂堂先皇后，竟然當街罵人，還摔了金釵？
小糯寶哈哈拍手，拉著五哥笑個不停。
這時，街上的男女老少們，也又被引了過來，紛紛去搶掉在地上的鳳釵。
顧長櫻的臉快氣變形了，才發覺金釵被人撿走了，又急得大拍窗框。
「等等，本宮的首飾！」
「賤民，不許碰，還給本宮！」
很快，此事就傳開了，京中無人不知，先皇后蠢到極致，本想剽竊他人營生，結果掏空積蓄，反倒被人擺了一道。
這麼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
當然是人人稱快。
好多人都在四處打聽，到底是何人坑的顧長櫻，這簡直是痛快極了啊。
而就在顧長櫻在府里發瘋，又罵人又砸物的時候，南省那邊，其叔父已經收到了快馬送信。
「什麼，顧長櫻要豪購夏布？哼，她個蠢女人，會做什麼生意，不必理會。」
「不過。」國字臉的男人抬起眸，又陰聲道，「回信時，只管告訴她已經買好，再隨便編造個五萬兩的賬本，就說是替她墊付的布錢，這樣她又欠顧家一筆，以後可是要慢慢還！」
南省的書信發出時，顧長櫻已經成了全京笑柄。
吳夫人在家連笑了三日，心頭的那口惡氣，這下子終於是出乾淨了。
為了好生謝謝胖丫，她專去珍寶閣買了一對東珠手串，每隻東珠都圓潤細膩，足足有指甲那麼大。
中間每隔三顆，還串了一顆紫翡珠，紫白相間，甚是適合年紀小的貴女。
吳夫人帶上首飾匣子，又做了一份閩地九層糕，來到小柳莊上，非要給在這兒玩耍的小糯寶作謝。
「你看你，來做客就行了，還給她買什麼首飾啊。」馮氏迎上去時，還挺不好意思的，「那顧長櫻想偷我家的生意，我家收拾她本就是應該的。」
小糯寶眉眼彎彎，本來也想客氣幾聲。
可一看到那潤到極致的東珠，她的眼睛就瞬間放光，捧著小包子臉，美得差點原地轉圈。
「太好看啦~是買給糯寶的嗎？嗚嗚，糯寶的手腕光禿禿，就缺個好看的珠串呢，吳夫人我要給你個大吧唧！」
小胖丫扯掉原本的金珠串、翡翠福鐲、瑪瑙細釧，丟到五哥懷裡，就跑去把小手伸給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