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是——南定王爺帶著人闖進來!
「是我做的!下毒殺人都是我乾的!」婆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如同失去理智一般地發狂,沖著錦鳶撲去:「我恨不能早點殺了你——已解我心頭之恨!」
輕風一腳踢中婆子的膝彎。
婆子膝蓋吃痛直接跪倒,狼狽不堪地倒在錦氏面前,手指將要觸碰到錦氏的腳尖。
錦氏垂首,眼神劇烈地晃顫,看著自小養她長大的婆子這般被人踢踹在地,幾乎要忍不住上前想將她扶起。
卻偏還要在這些人面前遮掩住自己的情緒。
姚嬤嬤將錦鳶護在身後。
竹搖忽然厲聲質問:「你胡說!!一個婆子手裡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銀子去雇傭盜匪殺了石榴她們?!還能這麼天衣無縫地瞞過你主子的眼睛!難道她是個眼瞎的!」
婆子撐起胳膊,怒目而視:「誰給姑娘的臉來議論側妃的不是!死的不過是一個賤婢——」
「大家都是當奴才的!都是媽生爹養的!誰比誰高貴哪裡去!你再敢說石榴一句試試看!」竹搖指著她怒吼,呲目欲裂,胸口急促喘息。
姚嬤嬤心疼石榴,可更心疼眼前的竹搖。
「姑娘,不值當為這種人動怒。」
婆子見狀輕蔑一笑,張口還要說話,像是要把自己的惡名做定,而在她開口前,錦鳶視線冷冷掃去。
「你閉嘴!」
女子本柔,此時每個字卻擲地有聲。
眉眼冷冽竟也有幾分震懾的威嚴。
她揚起下顎,道:「你口口聲聲說憎恨我母親的母親,甚至因為這份恨意,才要殺了我們一家三口人!我問你一句——你當時也在錦府,為何不在那時候殺了她、殺了我母親?!反而忍到我母親被錦家趕出去,忍到錦家將爹地、錦蝶認回去后,你忽然就忍不住了?明明都忍了那麼多年,怎麼偏偏到我們出現后就忍不住了!」
她語速不慢、咬字清晰,視線咄咄逼人。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唇邊染上諷刺的笑。
不等婆子反駁,錦鳶又立刻看向錦氏,聲線壓低,哀怒難辨:「姨母怎麼不說話?錦鳶說的有錯么!」
在這一刻,屋中所有人都看向錦鳶。
誰也想不到,錦鳶已不再是當初受了委屈,只會隱忍、流淚的小丫鬟。
雖然她仍不能抑制自己的傷心。
可此時,她卻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強大。
連趙非荀看著她的視線也有了變化,是溫柔是寵愛更是些驕傲。
錦氏亦是對這樣的錦鳶陌生。
她已不能露出動搖。
「她說的所有事情,我從不知——」
「殺人的是姨母不知道?她可是買通了盜匪連殺了三個人!三條人命啊!好!就算是這婆子狠毒,殺了三個人能一點兒都不害怕,那下毒呢!」隨著聲聲質問,錦鳶眼中的情緒隱隱已開始失控,她猛地一下抬手,指著袁大夫手裡的瓷瓶,「她當著你的面換藥,你也不知道嗎——姨母!!」
最後二字,她喚得凄厲。
「我——」
錦氏啟唇,語氣有了變化,眼底的情緒似有悲痛,複雜的讓錦鳶如何都看不懂:「知道換藥,而且是我命她換的——但是,那是因為姨母發現你在服用避子丸!小鳶,姨母這一輩子都是妾室、側妃,旁人看著光鮮亮麗,可這些年其中的酸楚只有我知道!色衰而愛馳,姨母不希望你像姨母這樣!有個孩子,哪怕是個女兒,今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錦氏越說越激動,言辭真切,一片拳拳之心,「姨母是一片苦心,才讓人換了助孕的葯,誰知道被人鑽了空子!姨母拿你當親生女兒疼,怎麼捨得害你啊!」
又是這些話……
錦鳶聽著入耳的這些話,看著眼前錦氏的眼淚。
只覺得諷刺。
虛偽。
她闔眼,不願再看。
趙非荀抬手下令:「來人,將這一對主僕統統拿下!」
「是!」
守在門外的府兵接二連三進入室內。
錦氏指著府兵不令他們上前,聲嘶力竭:「兇手已經招認!我乃是王府側妃,大將軍有什麼資格捉拿我!」
趙非荀收回手,慢條斯理整了下袖子,掀起眼瞼,視線犀利如視骯髒之物,「按大夏律例,殺人者當誅。側妃縱容身邊奴才買通盜匪入室連殺兩人,本將統管城羽營,此舉已威脅京城安定,側妃身為主子,當接受京兆府調查是否有庇護之責。」
話音落,兩個府兵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側妃不配合傳話,那就別怪我們秉公執法冒犯了!」
「荒唐——滾開——你們誰敢碰我!!啊——」
兩個府兵閃至背後,一左一右鉗住錦氏兩條胳膊。
婆子押送出屋。
錦氏卻謾罵出聲,甚至以道義譴責錦鳶。
姚嬤嬤將錦鳶摟在懷中,護住她的耳朵,「姑娘別聽這些髒話!」
直到被姚嬤嬤摟著,錦鳶才發現自己渾身冰涼。
嬤嬤懷中有清爽的皂角香。
令人安心。
錦鳶閉著眼,抬手護住肚子。
她只會有些傷心,又笑自己識人不清。
除此之外,錦氏不值得她再掉一滴眼淚!
等到一切水落石出,她等著錦氏主僕的報應!
府兵強硬拉拽著錦氏,還未走到書房,門外傳來一道慌亂的打鬥聲,聽著已突圍門外府兵——
緊接著,語云齋大門從外被一腳踹開!
有府兵狼狽不堪地滾進來報:「是、是——南定王爺帶著人闖進來!屬下們實在不是對手!」
南定王……?!
屋中眾人反應各異。
趙非荀輕輕皺眉,卻並未太過詫異。
「請王爺進來。」
話音落,門外南定王粗獷的聲音已然響起。
「不必請了!本王自己進來了!」南定王一身武將打扮,行走間虎虎生風,抬手一掀衣袍跨步入屋,眨眼間已經走到屋中,向趙非荀抱拳:「趙大將軍可別怪本王無禮!」
今日趙非荀既然要瓮中捉鱉。
錦氏是南定王側妃。
而在錦氏從王府離開后,他派了人告知南定王,也算是盡了同僚的情分。
當朝兩位手握軍權的武將相對而立。
氣勢迥異,一時難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