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大結局
就這樣過了三年。
守孝三年期滿。
趙非荀昏天黑地的忙碌了兩個月,還在其中見縫插針安排大婚事宜,每日只睡兩個時辰,就在三年期滿后,這一場遲到了近五年的大婚,終於到來。
左相趙非荀迎娶明華郡主。
婚儀之奢華、隆重。
近乎前所未聞的程度。
大夏誰人不知南定王視明華郡主為掌中明珠,萬分疼愛,據說在送嫁那一日,這位威風凜凜的南定王哭的哽咽,最後還是讓另一位小明珠安撫下來。
而最為大夏人互相傳送的,並非是這一場婚事如何盛大,而是左相與郡主之間感人至深、情比金堅的愛情故事。據說,左相在郡主仍為丫鬟時就已心生愛慕,府中僅有郡主這一位妾室,后在出了藍月聖女叛逃回國事情后,左相就已打算要扶正她。
天下人都忍不住感嘆,趙家父子位極人臣。
卻潔身自好、專出情種。
上有趙太傅、禾陽郡主。
下有左相、明華郡主。
這兩段忠貞不渝、歷經朝代更迭的愛情故事,越傳越廣。
【後記】
趙了了長到五歲多時,已是兩宮太后的寵兒。
她文靜時招人喜愛、聰慧敏捷、善良。
調皮時令人頭疼無奈,偏偏她總能說出自己的一番道理來,讓人都不忍心訓誡一二。
不同於趙了了愉快、無拘無束的童年。
四歲的幼帝從會說話那一日起,已無童年二字,只有責任。
明明只是個四歲的孩子,卻已學得沉靜內斂,說話做事一板一眼、不苟言笑、他雖不算聰穎的孩子,但勤奮刻苦、心性堅毅也不乏溫柔善良。
每日的課業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
一日夏季午後。
蟬鳴聲不絕於耳。
了了一路跑到御書房外,趴在窗子上偷偷往裡瞧,看見少年帝王正端坐在書案前寫字。
她將手攏在唇邊,小聲喚道:「阿琰——等你去採蓮蓬——」
御書房中端坐的清瘦孩童聽見后,立刻轉過頭朝外看去,少年老成的臉上在看見窗外的了了后,嚇了一跳,但語氣分外溫柔。
他豎起手指,放在唇上,小聲回道:「噓,太傅還在,等我寫完課業。」
了了撇嘴,覺得無趣,阿琰做功課總要很久很久,但想到娘娘們說的話,她也覺得阿琰總被關在書房中可憐,想要帶他出去玩一會兒。
哪怕放鬆一下也好。
她正想要縮下去,尋個陰涼處時,阿琰當她等不及了,忍不住道:「等我——」
了了點頭,「我肯定等——呀!」她頓時變了臉色,看著出現在窗前的趙祖父,擠出一臉乖巧的笑容,也依舊沒有萌混過關。
趙太傅皺眉:「趙熹,進來!」
阿琰吐了吐舌頭,乖乖跟進去。
趙太傅坐在條案后,手中拿著戒尺,「祖父是不是說過,陛下上課時不得來打擾?」
趙了了垂首,乖順聽話的認錯:「了了知錯了。」
趙太傅看著眼前的孫女,「這是第幾次了?」
「第三次——」
「把手伸出來——」
趙太傅板著臉,一手揚起戒尺,一手握住孫女的手掌,正要落下時,看似力道極重,但他已用自己的後背稍稍擋著,不至於真的傷到了了。
了了身份特殊,屢次犯錯,哪怕他偏心放過,也可憐這年幼的帝王,但無法堵住宮中所有人的嘴巴,只能明面上責罰了了一次。
誰知,板子還未落下。
阿琰扔下筆墨,將了了護在身後,向著自己敬重的太傅道:「太傅,是朕答應了了,下午要陪她去蓮池,是朕不守時,了了才尋來。太傅若要罰,請太傅一同罰我們兩人。」
趙太傅沉下臉,訓斥道:「所以今日陛下的功課做的這般敷衍?授課時總朝外看是嗎?若陛下繼續如此,那今後臣在陛下有課業之日,不會在帶趙熹入宮!」
阿琰沉穩的面上,才有些著急:「太傅——先生——」
「祖父,了了知錯了…不敢再打擾陛下上課。」她的聲音與阿琰的撞到一起,說完后,她主動上前握著戒尺,在自己掌心打了一下——
輕輕的一下。
輕的趙太傅險些忍不住想笑。
偏她還以假亂真的叫了聲疼,縮回手去。
阿琰聽她叫疼,連忙看她的手掌,「了了阿姊,疼么?」語氣之中都是愧疚。
或許是這一聲阿姊。
令太傅心軟。
幼帝一歲歲長大,他總有一日會明白,今後的人生只會比如今更為孤獨,他們為了大夏的江山、未來,已經剝奪了他的童年。
就暫時讓他保留這一份親情。
「罷了,了了也留下罷。」
兩人到底還是孩子,聽見后相視一笑。
趙太傅微微一笑,「來人,準備一套筆墨紙硯來,了了也跟著一同練字。」
趙了了:「啊?」
喜悅的臉蛋瞬間垮了。
兩人坐在桌前,各自寫著面前的課業。
阿琰看著她痛苦萬分的練字,愧疚道:「了了,是我連累了你。」
剛才還苦著臉的小丫頭偏首。
沖他揚起笑臉。
「阿琰不用擔心,寫完祖父就能放我們出去了!」
笑容燦爛。
幾乎將整個屋子都照的溫暖。
阿琰也跟著笑起來。
像個真正的孩童一般。
這日出宮時,趙了了在宮門外看見一齊等她的爹爹、阿娘,立刻飛奔過去,「爹爹!娘親!!」
一眨眼,小小的身影已經跑到二人跟前。
趙非荀略彎腰,一把舉起女兒,抱在懷中。
男人沉穩的嗓音中,是毫不遮掩的父愛,「了了,想爹爹了沒?」
趙非荀已過而立之年。
為增威嚴,他在唇上蓄起了須。
但在妻子、女兒面前,他的語氣永遠溫柔、眼神總是溫和,總有用不盡的耐心來聽她們的每一句話。
趙了了摟著爹爹的脖子,甜甜的撒嬌道:「想爹爹,也想阿娘了。」她笑彎起眼,像是一朵迎春開放的花朵,充滿陽光的朝氣。
錦鳶看著了了,又看著趙非荀。
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
那一場真實而痛苦的夢境。
如今,她的一生如此圓滿,已不再奢求任何。
現在所過的每一日,都是她之幸。
「夫人在想什麼?」
「趙非荀。」
「爺在。」
她已不再年輕,因他這一聲早已成了習慣的回答,笑了起來,眼角也有了細紋,落入趙非荀的眼中,仍與當年一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