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牙還牙
第11章以牙還牙
封鄴自從許下承諾后，一直在用切身行動貫徹語言。
每天早上和傍晚雷打不動地接送許湛上下學，只是很多次都被對方以兩個人目前還不是情侶關係影響不好為由拒絕。
少數幾次的成功是封鄴冷著臉強行讓對方坐進來。
小絨花拒絕多了也覺不好意思，低著頭手足無措坐上了車。
一個月的時間下來，大家總算摸清楚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閔大封殿居然在倒追許湛。
這可真是比兩個人是情侶關係還要震驚的大新聞。
粉絲後援紛紛表示心疼封鄴。
苦追一月對方仍舊咬口不松，沒有半分表態的意思。
自家王子成了別人專用司機，很多人心裡不平地想許湛是在有意戲弄封鄴。
可又不敢逾越封鄴對許湛動手。
就像是一個無限死循環。
可封鄴卻甘之如飴。
即使對方後來同他說過讓他正式追求的話只是驚退他的權宜之策。
然而情愛最是讓人頭腦發熱，封鄴看著許湛的樣子一天愛慕多過一天，哪裡會被嚇退，只會不斷奏響高歌，吹起號角衝鋒陷陣。
即使兩個人之間的階級差異像一道橫溝。
即使她對他根本沒有深層次的了解。
一切外在因素都沒有被封鄴考慮在內。
他喜歡許湛。
這種衝破頭腦的感情熾熱又迅速地佔領他整個人，他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思考。
秋的季節漸漸加深。
許湛穿著深藍色的低領毛衣，手裡拿著幾分鐘前在校門口和她告別的封鄴送的一株玫瑰。
玫瑰朱紅，樹葉枯黃。
路上的行人隨著許湛的行走越來越稀少。
腳步輕輕悠悠。
她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口裡還哼著不知名兒的調子。
最後在拐進一個巷弄的時候許湛的眼睛微微朝後面覷了一眼。
魚兒上鉤了。
娃娃臉的女生長相可愛，留著黑色及肩長發，身後跟著四五個壯漢。
腳步跟著前面的許湛時而加速，時而緩慢。
在看到許湛一晃不見了的時候，卞逑指揮著身後壯漢跟上去。
巷弄十分偏僻，周圍的人家因為搬遷房屋都是空蕩蕩的。
小巷只有進口，出口那端是一面高牆。
在這裡如果發生意外的話，就算警方要找到受害人也可能是幾個月以後的事。
一切都好像天時地利人和。
卞逑看著被堵在裡面的許湛笑得一臉甜美。
娃娃臉上純真的表情讓幾個壯漢有些毛骨悚然。
看到嬌滴滴的花朵果然露出驚恐的表情，卞逑眼神示意幾個壯漢走上前去把人控制住。
硃紅色的玫瑰在掙扎間被仍在地上。
凌亂的步子在嬌嫩的花朵上踐踏。
卞逑低頭看了眼那朵玫瑰抬起頭對許湛說道：「沒想到你挺聰明的，在路上就發現我們了對吧。」
這個人和范卡卡不一樣。
即使是這個關頭也依然一副無害的樣子，甚至會讓人產生這一切都只是個玩笑的錯覺。
對方的判斷力也遠在范卡卡之上。
一下就識破了許湛。
「是。」
「可是沒想到你自己選了一條絕路。」
看著許湛黯淡下來的目光，卞逑的話里有些許得意。
自己要抓的獵物不費吹灰之力就到手了。
「范卡卡那個蠢貨，上次沒有本事把你解決了，這次還要我親自出手，真是浪費時間呢。」聲音甜膩得宛如淬了劇毒的糖果。
卞逑看著被控制住不能動彈的許湛，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子。
「你這張臉長得真好看，可惜，我不大喜歡。」娃娃臉的的女孩子一臉天真無邪的向許湛走進。
光潔的刀面倒映出對面女孩子驚恐的臉。
這副樣子極大取悅了卞逑。
對方並沒有馬上劃破許湛的臉，而是把這把鋒利的刀擱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縷薄血隨著刀口的逼近劃出。
真像是絕美的藝術品。
然後還沒等卞逑有下一步的行動，手裡冰涼的觸動就消失了。
她驚愕的看著不知何時擺脫控制，此時手中拿著刀子在指尖靈活轉動地許湛。
對方臉上哪裡還有方才的驚恐。
「唔，忘了告訴你，我可是裝得很辛苦才把你們引過來這裡呢。」抬頭朝四周看了看，似乎發現很高興的事，「你看，周圍都沒有人打擾我們，開心嗎？」
少女純真爛漫地將刀子逼近卞逑的臉邊。
冷兵器帶來的冰涼和少女身上香甜的味道一起湧向卞逑。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四五個壯漢即使有心阻攔也已經來不及。
看著娃娃臉的女生臉上依舊平淡的樣子，許湛俏皮的笑了笑，「你在強忍恐懼嗎？」
語氣惡劣讓人恨得牙痒痒。
「難道範卡卡沒有轉告你她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清脆嬌軟的聲音此時聽在卞逑耳里像是炸雷。
她的太陽穴開始突突作疼。
該死，她大意了。
范卡卡上次回去受了一身的傷，被問到原因時對方三緘其口不予作答，後來自己窮追不捨對方才惜字如金吐露出是許湛的手筆。
但她從一開始就輕視許湛，一朵經不起風浪的野花。
又怎麼可能會相信范卡卡的言語。
「卡卡同學真是守信啊，答應過我不會向任何人說起那次意外的，真的沒有說呢。」
卞逑此時內心吐血三升，對方明明告訴過自己，只不過她沒有放在眼裡罷了。
眼下她人是刀俎，我為魚肉，只能任其宰割了。
卞逑內心還存有對方不會真拿她如何的想法，臉上的平靜一半是許湛說的強忍，一半卻又是真情流露。
「嘖。」
淡淡一個字莫名讓卞逑心裡一涼。
隨即她只感覺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瘋子！
瞳孔放大，卞逑咬著牙死死盯著許湛。
對方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剛剛拿刀劃破她臉的事不存在。
卞逑臉上平靜的表情終於破碎。
她萬萬想不到對方如此大膽，簡直就是個瘋子。
她想開口讓跟她過來的人趕緊動手抓住這個瘋子，可是她一回頭四周空蕩蕩的哪裡有半個人影。
地上在不斷滴落猩紅的血漬。
許湛伸手攬住卞逑的腰肢，兩個人頓時親密得聽見彼此的呼吸。
她一點也不介意對方臉上的血漬沾染到身上。
那味道讓她全身都覺得舒暢無比。
充斥在地下室暗無天日的折磨，天真無邪的兇手，瑟縮發抖哀求對方痛哭流涕。
真的很討厭呢。
把自己變成這副可憐樣子的對方實在太討厭了。
可是這輩子這些事都還沒發生呢。
所以她還是很公平的。
她只是把對方剛剛要對她做的事情返還到對方身上。
連利息也沒有收呢。
溫柔地笑了笑。
「好玩嗎？」
「知不知道你比卡卡同學蠢多了。」
「居然還會想要讓那幾個人來救你。」
「呵呵，怎麼就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行動呢？」
清脆的聲音落在寂靜的空巷內驚人渾身發寒。
卞逑只覺手腳如墜冰窖。
原來一開始自己才是蜘蛛網上無法逃脫的獵物。
刀子光滑的刀口在肉里翻滾，從右邊眼角開始一直到下頜，鮮血翻湧，滴落在變得殘破的玫瑰上。
花香和腥味交融。
卞逑此時手腳發軟，半分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看著張牙舞爪的刺蝟眼裡露出害怕許湛不在意地笑了笑，「放心哦，我只是以牙還牙，把你想要對我做的還給你，不會對你怎麼樣呢。」
不會把你關起來監禁你。
不會每天日以累加的折磨。
不會注射毒品給你。
不會摧毀你的意志。
不會把你變壞掉。
不會的。
不會哦。
刀口從臉上輕輕滑到脖子。
每一下觸碰都讓卞逑不自覺顫抖。
「真是一隻惹人憐愛的小狗狗呢。」將刀子上的鮮血放在卞逑身上擦乾淨，許湛伸手摸了摸對方還完好無損的另一半臉無比愛憐的說道。
小巷內空蕩蕩的。
許湛在擦完刀口后將刀子不在意的扔掉后就走了。
卞逑跌坐在地上慌亂無神，連自己臉上的傷口也顧及不到。
口袋裡清脆的手機鈴聲讓卞逑嚇了一跳。
看到備註上面的名字卞逑一時間像找到了主心骨，嗚咽著嗓子向對方彙報自己的情況。
「邱沅，我失敗了。」
電話另一端的女生聽著卞逑的聲音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追問發生了什麼。
卞逑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對方有如坐鎮軍師，指揮卞逑先去處理傷口，期間拍照留作證據，等明天一早直接向校方揭發許湛的真面目。
對方言辭大義凜然，「這種窮凶極惡的人出現在校園肯定會威脅到其他學生的生命安全，最好在封鄴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讓他離這種人遠一點。」
最後一句話終於點到題。
三殿最後一席所作所為全然為了封鄴著想。
可歌可泣。
卞逑收到命令立即依計辦事，行動利索猶如沒有受傷。
空蕩蕩的小巷再次恢復寂靜，地上只留下一灘猩紅血漬。
帶血的玫瑰被插在精美的花瓶里，窗台上唯一一抹亮麗顏色灼人。
可惜再美的花朵經受摧殘后都不能活下去。
真是可惜啊。
輕輕的呢喃帶著惋惜飄向窗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