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確定心意
第16章確定心意
卞逑的事發生后，封鄴很長時間沒有纏著許湛。
大家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後面的幸災樂禍——許湛失寵了。
走在閔大里，似乎只要碰到人就會認識許湛，對方無一不拿著或同情或嘲諷的眼神看著她。
麻雀終於從鳳凰窩掉下來了。
而卞逑也在她的意料之內沒有離開學校。
對方臉上依舊裹著紗布，偶爾碰到許湛目光中儘是咬牙切齒的恨意和恐懼。
新仇又添舊恨。
對於封鄴的所作所為她比任何人都高興，她巴不得封鄴永遠不理許湛，她甚至想衝到封鄴面前揭開許湛的真面目。
但是她不能。
邱沅警告過自己，她不能輕舉妄動。
更重要的是，封鄴不會相信自己。
所以她只能等邱沅回來。
就算許湛再會裝又怎麼樣，封鄴還不是為了邱沅幾句話就冷淡了對方。
一想到邱沅，卞逑的眼中就迸發出詭異的光彩。
只要邱沅回來就好了。
只要她回來一切都好了。
她一定不會放過許湛的。
只是不管各人怎樣波濤洶湧，許湛看著他們的眼神都無動於衷。
秋菊張牙舞爪地搖曳姿態，桂香在整個學園內浮繞。
細細打量著四周的建築。
許湛的目光偶爾望著樹梢上的脈絡，偶爾朝著剝落的牆壁。
最後朝著封鄴的活動室輕輕地望過去。
對方此刻在做什麼呢？
躺在椅子上冥思？還是請教荊豫並收到規勸？
這情景真是有趣啊，可惜她看不到。
對於他活動的地方，或者說，他們活動的地方，許湛一步想踏入的想法都沒有。
手中的落葉隨風而逝。
紅色的楓葉輕輕掉在了地上，迎接它的只有傾頹衰敗的命運。
真是的。
明明我都已經把主動權交給你們了，怎麼還是讓她這麼失望呢。
一直喜歡著我不好嗎？
清楚直白坦誠赤裸的喜歡我。
就不要輕易動搖了啊。
總要這樣拖泥帶水，對方僅僅一個言語就能把你弄得暈頭轉向。
她很不高興啊。
這樣的表現又讓她想起前世自己可憐得要死的樣子。
她的好心情全部都被破壞掉了呢。
不過這一次有意外的收穫。
對方居然提前開始就要掌控封鄴的情感。
是感受到威脅了嗎？
可是不行啊。
以為坐在遠處就能遙遙掌控一切嗎？
她已經在水裡了，你怎麼能還在岸上呢，要一起被浸濕才可以。
所以要好好懲罰你們哦。
既然這麼不想他愛上我，我偏偏要讓他看明白。
既然想隔岸觀火，我偏偏要讓你陣法慌亂自顧不暇。
女孩子的臉上揚起一抹天真無邪的微笑，像是初升的太陽一樣讓人心生舒適。
沒有人知道這個嬌弱清麗的人心中在想什麼。
教學樓後面似乎總是鬥毆事件的高發場地，許湛趕到的時候雙方才剛剛開火。
擁有著一頭紅橙黃綠青藍紫至尊顏色的十個小混混手持武器將封鄴團團圍住。
他們是隔壁青川大學藍銘派來的。
當初新生開學時在禮堂上向封鄴隆重告白的那位女生，就是藍銘的妹妹。
雖說青川大學的名氣不如閔壬大學，但裡面也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而在這數一數二的人物中藍銘又是頭號風雲人物。
自己的妹妹當眾被拒絕，還是以自己已經有女朋友為由，簡直不能更羞辱。
不光如此，藍銘和封鄴兩人私下也有過諸多摩擦。
一來二去，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后終於釀成了今天這齣戲碼。
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麼混進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堵住封鄴的，總之許湛找到這裡的時候，場面就已經拉開了。
小混混的戰鬥力持久，但封鄴也不是花拳繡腿。
就在封鄴打倒最後一個人的時候，背後閃出一把刀子徑直向他捅了過去。
「小心！」
女孩子清脆的聲音響在耳邊。
封鄴自從和邱沅通了電話后一直都在思考自己對許湛的感情，只是越想越心煩意亂。
加上藍銘這邊的事情不斷，讓他的心神分散開來。
隔了幾天沒有見面，封鄴聽到許湛的聲音的時候竟然有點恍惚。
他沒想到許湛會出現在這裡。
更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抓住了那把鋒利的刀子。
女孩白皙的皮膚和鮮紅的血液刺痛了封鄴的眼睛。
看都沒看那個拿刀的人，封鄴直接將手邊的武器砸了過去。
「都給我滾！」他頭一次這樣喜形於色，向著那群小混混們咆哮道。
本來就是惡向膽邊生，現在被封鄴一吼就清醒了，哪裡還敢有什麼舉動，紛紛灰溜溜的走了。
封鄴來不及問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更來不及說清楚自己這幾天心煩意亂的情緒，他的眼睛都紅了一圈，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趕緊帶她去醫務室。
他幾乎昏了頭，明明受傷的是手，他卻直接把許湛打橫抱起來了。
過程中他只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連一句大聲的話都不敢問。
對方被整個摟在懷裡，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小貓一樣。
他甚至怕自己的力氣太大弄疼了許湛。
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封鄴看著嬌弱的人只感覺心裡一陣心疼又憐愛。
對方的臉色蒼白，額頭因為疼痛冒著冷汗。
讓他連心都揪起來了。
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只好握著她另一隻手不停地笨拙的哄慰。
旁人要是見了這副模樣一定吃驚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溫弱的人兒見了對方這副神色也不禁展眉一笑：「我沒事的。」
話里還有為自己的魯莽而帶上的歉意。
這更讓封鄴覺得心疼。
自己這些天都幹了什麼混賬事，把她一個人晾在一邊不管不顧。
他喜歡許湛，他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這個念頭在對方受傷的時候就出現了，一路上越滾越大，到此刻心情平復下來他終於確定了。
「傻瓜，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男生的眼神深邃沉重，看得許湛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她似羞赧般低下了頭。
對方仍然接著說下去：「這幾天……」
只是封鄴說完這三個字后就不知道該怎麼講下去，女孩似乎有所感應地抬起頭。
嬌俏的清麗臉龐乾淨清新，那雙眼睛好像是天上的日月星辰。
回過味之後封鄴內心哂然一笑，算了，沒必要講這些讓她傷腦筋。
在他的心裡許湛雖然一直拒絕他，但卻會為了他用手直接握刀子，分明是在意他的。
不管她心裡在介意什麼，害怕什麼，他會慢慢等的。
等到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原本被邱沅三言兩語弄亂的思維此時再次清晰起來。
女孩子在對方的眼神下一直沒有抬起頭顱，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白色的鞋子上沾染了幾滴殷紅的血漬。
她想起在夢裡氤氳環繞的血腥氣味。
眼底最終露出了輕嘲。
不著急啊。
她從來都是恩怨分明的呢。
等到封大少爺含情脈脈表完心跡后，醫務室的醫生又仔細叮囑了幾句，讓他們到大醫院去看看。
封鄴立刻馬不停蹄地執行任務。
由於是刀傷，馬虎不得，除了讓醫生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事後，封鄴還堅持讓許湛未來幾個星期內準時來醫院進行復察，直到手傷好了為止。
封鄴聽著醫生囑咐的各項事宜，回去時也對許湛多加叮囑，顯然是將對方當成是弱不經風的小花了。
她看著封鄴微皺的眉頭，一副懵懵懂懂渾然不知世事的模樣，讓回過頭的封鄴瞬間軟了半邊心臟。
「你放心，以後有我保護你……」話說到一半他低頭看了看女孩被白色紗布包纏的手，「不會再有今天這樣的事了。」
絕對不會了。
封鄴說完這句話在心裡補充道。
女孩子依舊是害羞低頭這樣一整套標準程序。
封鄴輕輕笑了下，「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許湛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天邊雲霞已經染透了西面。
西面之下有一輛銀白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車上的人聽著身邊小嘍啰的話朝著許湛望過去，最終發出了一聲輕嗤。
「就是這個女人？」
語速緩慢，神色由許湛轉到封鄴臉上。
對方對著女孩子臉上那股小心翼翼顯而易見，藍銘沒想到，封鄴有一天居然也會栽在女人手裡，更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會是這個口味。
他有點索然無趣。
又想到了什麼，藍銘目光低沉的望著副駕駛上的人。
「我讓你們給點教訓給他，誰讓你們動刀子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人神色敬畏，低聲回答道：「當時情況突然，估計那群小子們也是暈了頭，後面也沒有出大事……」
車廂里兩個人低聲說話，走在路上的許湛只覺身上一陣寒冷。
秋風裡明明還是適宜的溫度，她卻打了一個冷戰。
她眯了眯眼睛，目光朝四周不經意的望過去。
藍銘看著女孩子的目光朝自己看過來，一瞬間有種被暴露的心虛感，只是對方一會兒就移開了視線。
他想，大約是湊巧吧。
銀白色的車子悄然發動，被封鄴安頓好坐在車裡的許湛看著西面寬闊的馬路，以及馬路之上暈染的紅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