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想假象
第4章幻想假象
喧鬧的喧鬧,嬉笑的嬉笑.
一位在林梔印象里從來沒有見過的男生,泛著嬉皮笑臉的姿勢,帶著無所謂的表情,高聲的問:
「曲曉,你竟然把大名鼎鼎的蘇醫生都請來了!」
他的話語中似乎話裡有話,雖然是向曲曉說,但毫無驚訝。眼神和目光應該是看著蘇熾的,但是他的目光在意味深長的看向林梔
林梔看得出。也看得出他是以怎樣的姿態去看她。他的目光帶著嘲諷,戲謔,取笑,曖昧.這種感覺,林梔感覺一陣肉麻,一陣戰慄,寒顫。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她的餘光無意間看向了蘇熾,他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臉色淡淡,有一種不理世俗的樣子,他還是那樣,漠不關心。
怎麼能不難過呢?不難過才是假的吧,畢竟兩年的感情,不是這樣輕易就散去的.
她開始思考,畫面漸漸模糊,又漸漸清晰,跳轉到了另一個場景.
*
大學
那是林梔剛剛入學,努力了一年的她終於不負家裡所望,考上了大學。
回憶高中那段時光,整日遊手好閒,無惡不作,調戲學弟,逃課,上課睡覺,幾乎能夠想到的壞事她都做了一次.
怎奈,高中總是要考大學的,在最後的一年裡,林梔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反正在她眼裡,這是她一生當中做過最痛苦的事情:
補習!補習!補習!
每天熬日熬夜的做著學校的作業,還要做補習老師安排的作業,每天凌晨起床,十二點左右睡覺,在學校老老實實聽講,漸漸的,她的黑眼圈逐漸熬了出來,身體消受了許多。
她放下了嬉皮打鬧,也不做壞事了,從不早出晚歸,每天有條不紊的做著被安排的作業,做起了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大人眼中的好孩子。
只為了一個目標,考上大學。因為她之前曾對她的表哥講過一句話,而且口氣還是堅定的,她誇下海口的說:我一定要考上大學!
誰能夠想到,之前的信誓旦旦,卻變成了如今的夢魘。
她還記得當年她興高采烈的拿著錄取通知書得意洋洋的擺在他的面前,她的心情瞬間上升到了雲端,有些沾沾自喜,有些驕傲,而他只是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說了一句:我就知道我們林梔最棒了!
但林梔卻感覺了他嘴角中帶著的笑是不懷好意的,就好像她能考上大學是早就預料到的,那時候的她,傻傻的,嘴裡還笑開了花。
現在想想,真是蠢得可以。可是,還要多虧了她的表哥,不然她怎麼會考上大學呢。
嗯!現在的林梔才不會記得他的恩情呢。
此刻的她早已離開了父母的懷抱,長成了一個可以自己做主的人,她上學報名再也不需要他們的陪伴,也不需要他們的操勞,因為林梔知道,她不能總是依賴他們。
就像魚兒一樣,它不能一味地索取,不懂得回報,總有一天它離開了爸爸媽媽,也要獨立的。
林梔右手中拖著行李箱,左手拿著通知書,她穿著白色衛衣,藍色緊身牛仔褲,簡簡單單的裝扮,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心情莫名的愉悅。
她的臉蛋紅紅的,陽光照在樹上,呈現出零星的稀碎的影子,隨著風的擺動,搖搖晃晃的,樹上沙沙作響,樹下還有密密麻麻的落葉。
她去報了名,然後進了宿舍,把洗漱用品擺放好,整理了一下床鋪,然後給家裡人打了個電話,大致的內容是:
我很好,勿念,這裡環境不錯,風景優美,山高水闊,鳥語花香,幾乎能夠想到的用到的詞語和成語都用了一遍,她還是沒有變,儘管經歷了一年的『封閉』,還是沒有改掉她嘻嘻哈哈的性子,少不了的還是父母的一聲吵罵聲,聲音震天動地,罵完之後他們又再三叮囑,『不要打架,天冷多穿些衣服,別著涼,多喝些水,和舍友相處好一些,注意安全,小心感冒』之類的話。
儘管林梔覺得這些關心都已經聽了千萬次,可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說『好』。
然後這樣他們才會稍微安心一些。
雖然林梔整日玩鬧,可她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沒有對自己的父母大吵大鬧,也沒有做過無理的要求,一次也沒有。
有時候他們也覺得,儘管在外人看來他們的女兒有多麼多麼的調皮,他們也知道,她是一定不會做的太過分,因為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才了解。
而林梔屬於那種按耐不住心情,整天閑不住的那一種。但她一定不會惹出麻煩。
其實最了解她的,還是他們,他們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癖好,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喜歡和什麼人玩喜歡什麼顏色,諸如此類。
父母總是把最好的給予他們的孩子,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成為自己不可割捨的一切,但他們出了事,犯了錯,心疼的還是自己的父母。
時間是一劑葯,在你悲傷時,想方設法的使你高興,當你高興時,又想盡一切的讓你吃苦;時間是一味良藥,忠言,雖逆耳,卻聊以慰藉,時間了解你的一切,了解你的為人,甚至它也會使你開心使你流淚。
林梔總以為,他們給的已經很多了,總不能再強加他們什麼,這是林梔的想法,也成就了她一生的行動。
她走出宿舍,打算獨自欣賞一番,她伸了伸懶腰,陽光正好,不刺眼,不絢爛。
如林梔所說,鳥語花香,她暗暗的想,老爸老媽,我是真的我沒有謊報『軍情』,這裡真的很漂亮。
對於林梔這種看到美麗的景物就無法言喻的人來說,真的是件難事,更何況她高中最後一年才發憤讀書的,可想而知,她的成績是怎樣的一種境界。所以每次順逢考試,爸爸媽媽問她成績怎麼樣,她的回答總是搪塞,敷衍的說:
「嗯一般般吧.」
真的不是她說假話,這是她真真正正的情況.
正當林梔休閑的走在校內的小路上,悠閑地漫著步,她踩著輕快的步伐,心情好到了極點。
轉角處她看見一個身材較好,白色襯衣,黑色長褲的男生抱著一摞書面無表情的徑直的走來,因為他的長相出眾,瞬間吸引了林梔的注意力。
雖然林梔的名字有些文靜的意思,但她本人真的與她的名字不相符合,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搭配她的名字,真的很令人難以相信
直到後來,蘇熾知道了她的名字的時候,不得不驚訝,為什麼一個性格古靈精怪的人取了這樣委婉的名字?有的時候他也好奇。
林梔看到了他,心中萌發了一個壞的想法,她的嘴角上揚,腳步變得很輕,這是她捉弄人的舉動。
她猶如一陣風,飛快的從他的身邊走過,也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她的肩膀與他的肩膀相撞,他手中的書錯不及防的灑落到了地下.
林梔走過去之後又轉過身,去看他的變化。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頭,手中抱書的動作還未改變,他不滿的抬頭,似乎對她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礙於不認識,也沒有發作出來,可是眉宇之間還是有一些微微的生氣。
林梔也不在乎他是怎樣的心情,就以一種肆無忌憚的眼神去看他掉落的書本,散文,詩經,史書,公式,什麼書本都有,還有幾張手寫的論文,還有的書本被翻開,,密密麻麻的筆記記滿了整頁,可見他的用心。情理之中的生氣,也說得通對他的重要性。
林梔不得不敬佩他,竟然還會手寫論文,也會把筆記記得那麼詳細。
愧疚感頓時湧上心頭,不過她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向別人低頭的人,她昂首挺胸的毫不屈服,臉上一副不怕死的樣子。不過還是有些想要退縮的,她退縮的原因,多半是被他的氣勢所壓迫。
蘇熾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不過也沒有笑出來,也只是在心裡笑了笑,他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以一種緩慢的,帶有磁性的聲音突出幾個字:
「下次小心點。」
他只是說出了五個字,超出了林梔的預料,而且是在林梔的意料之外,她本以為他會對她破口大罵,然後把身上穿的文藝的上衣袖口打開,然後說:「這就是我,人不可貌相!」可是,這次是林梔誤會了。
他穿的這件衣服好像不是與他性格不符,她本以為會暴露他的本性,可誰成想
她獃獃的看著他默默地撿完散落在地上的書,留下一個空白的背影。
林梔尷尬急了,這是她的失誤。多少次她看到穿著文藝的男生都認為他是作出來給女生看的,可是這一次不同,他好像是真正的可以稱得上是文雅。
她還記得他的書上籤著他的名字,蘇熾。
蘇熾,蘇熾.
林梔磕破頭也想不到,這一次的相遇,使她徹徹底底的記住了他
多年後林梔再回憶,想想都覺得可笑,又覺得無知,她想,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命中注定了吧,註定了與他相遇,註定了與他糾纏,註定了不能和他在一起,註定了分別.
一陣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林梔的尷尬,頓時不容置疑的傳入了她的耳中:
「想什麼呢?盯著那個遠去的的背影看什麼?花痴了?」
她感覺自己的肩頭被猛的拍打,冷不丁的嚇了一跳,不用多想,林梔一猜就知道是曲曉,她總是不經意間的去打亂別人的思緒,打亂她的所有想法,用一個毫不猶豫的樣子去推翻她的想法,再去重新制定一個新的想法。所以,往往林梔的壞主意,壞點子,都是曲曉想的,她們共同去犯。
如果要按『犯罪』來定義,那曲曉一定是主謀,林梔是共犯,屬於實施犯罪,進行人格損害。
可是,儘管這樣,她們也好的不能再好,睡覺可以一起睡,吃飯可以一起吃,在彼此傷心的時候給彼此聊以慰藉,互相安慰,她們可以把彼此的心事訴說給對方,也總是無所畏懼的去指點那些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她們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儘管無所謂,也總是嬉笑著。
林梔結結巴巴的回答,又像是在掩蓋著什麼,躲躲藏藏的樣子:「.沒有啊.誰犯花痴呢.」
曲曉當然不相信,她的第一想法就是林梔在掩飾,於是緊緊的逼問著她:「嗯?有內幕,說,你什麼情況!」
林梔一臉的懵,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更不知道她口中所謂的『內幕』是什麼,她一頭的霧水:
「說什麼呢?我哪有什麼情況啊。」
曲曉開始變得語無倫次,話從口出,卻毫不對口,心不對嘴:「難道剛剛的男生不是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對他花痴啊?還是說你發燒了?」
話說完,曲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林梔的額頭。
樣子有些呆萌,又有些傻傻的可愛,表情楞楞的,眼神向天凝望,似乎在測溫。
林梔頗有些無奈,推開了她伸向自己額頭的手:「別鬧了,我和你說個正經的。」
說罷,曲曉放下了在她額頭上的手,楞楞的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林梔假裝很正經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儘可能的太高了分貝,但並不是很大的聲音,表情做到了極致,似乎很重視的模樣。
曲曉忍住嘴邊的一抹笑,她極力的掩蓋自己就要笑出的聲音,默默地看著她的所作所為。
終於林梔緩慢的從嘴中吐出幾個字:「剛剛的那個男生,你也看到了,你消息最靈通,告訴我,他是誰啊?」
語氣從假正經到八卦,毫不掩蓋的說出了她心中的疑問,恢復了她以往古靈精怪外加很八卦的樣子,眼神有些閃閃發光,曲曉看她的眼神時,瞳孔里的光芒好像可以把人看透,她迫不及待的心情絲毫沒有掩蓋。
不過在曲曉看來,這才是她真正的自己,毫不掩蓋,毫不顧忌,毫不害怕,一副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姿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從來不會為了別人的看法而去可以改變自己。
曲曉看出了她心中的念想.
曲曉忍住笑,開始回憶剛剛他的模樣,再去尋找關於他的記憶:
「他啊,姓名蘇熾,身高一米八二,體重不詳,籍貫中國,民族漢,愛好讀書寫字,性格冷漠,待人不冷不淡,以冷酷傲慢著稱,為人處事簡單.以上,就是我知道的所有內容,林大小姐你可還滿意?」
曲曉一口氣講完他的資料,像一點一點的把檔案上的資料全部講了出來,如同播音員,規規矩矩的把自己的工作講完。
林梔心中喜悅了幾分,剛剛的尷尬瞬間被喜悅掩蓋,又被欣喜打敗,頓時尷尬全無。
曲曉見到林梔這種表情,有些竊喜,她開始編造:
「從前有一個天母,她造就了人類,早就了光明,形成了日月,灌涸了蒼生,滄瀾,穩固了神明,普化了野獸,滋養了湖泊,她創建了愛,建造了希望,教會了人類記憶,知識,以及力量,還有一見鍾情.」
曲曉編不下去了,她開始大笑,哈哈大笑,覺得有些搞笑。
大大咧咧的林梔竟然也有一見鍾情的一天,她本以為像林梔這樣的人只會有日久生情而已,卻沒想到,剛剛開學,就有了一見鍾情。
是她高中最後一年壓力太大所以產生了這種『幻覺』,還是偶爾想要認真一下了?曲曉不懂。
曲曉沒想到她說出口時林梔竟然承認了。
她昂首挺胸的說:「對啊,我就是喜歡他,你有意見嗎?」
曲曉哭笑不得:「.沒意見.沒意見.」
愛情的萌芽從來都不知會何時到達,還沒有被愛情滋潤的幼苗總是期盼這種奇妙的感情,如魚得水,時間盼舊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種感情也在歲月的時間裡沖淡,抹去,又被一種叫做成長的東西所覆蓋。有的時候,不是我們不期盼,不是我們不奢望,更不是我們不奢求,只是,得不到的東西,永遠得不到,失去的東西,永遠回不來
我們漸漸在成長的道路上懂得許多,年少的愚昧,痴傻,癲狂又漸漸塗抹,累計下來,前方的道路,也漸漸清晰,不那麼模糊,不朦朧,不彷徨,這是因為,我們成長了。
不只是曲曉,驚訝的還有林梔,她不知道這種感情是在何時萌發中產生,直到她生了根,發了芽。
愛情這種東西,有時則有,無時則無,它不需要旁人的理解,也不需要過於太多的解釋。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有一個人不忠實,它就會拆毀,反之,則愈來愈堅固。
大學總是要軍訓的,也免不了一件事,穿軍裝,肥肥大大的軍裝穿在身上,說的一點也不浮誇,沒有軍人該有的威嚴,莊重,呈現出來的只有肥胖感,寬鬆,不合適。
再加上顏色也不是那種鮮艷的顏色,只有綠色,再無其他顏色點綴,包括鞋子,帽子,毫無例外的,都是綠色,如果要搞一個合照,那一定是要帶著放大鏡來區分的,因為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絲毫找不到自己的那種。記得自己站在第幾排第幾列還好,如果連著些都記不住,那恭喜你,此時此刻你的心情一定是崩潰的。
就在曲曉埋怨軍裝這裡不好哪裡不好的時候,還在猶豫要不要穿它的時候,林梔已經乖巧的穿上了那令人厭惡的衣服,綠色迷彩服,贈送墨綠色腰帶,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曲曉不得不讚歎林梔,作為她的好閨蜜,她真的是沒有這個勇氣去穿它,她甚至是把學校的校長老師都罵了一遍,又覺得還不解氣,又罵了他們的祖宗十八代,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林梔整理好著裝,懶散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盯著曲曉看,雙手雙腳呆若木雞的看向一個地方,這讓曲曉想起一句話:死魚眼。好在沒有說出口,不然以林梔的性格,有她好看。
曲曉知道,林梔這樣做的舉動說明了下一步的動作,她快要發飆了。
曲曉以為林梔發飆的原因是因為厭惡這身著裝,而又不得不穿,但是,事情的結果不是這樣的。
就在她興緻勃勃的拿著迷彩服做到她的面前的時候,就要長篇大論的和她說衣服的不足,還需要改進的地方的時候,她看到林梔眼神更加無助,有了一種怨恨的感覺。
不過心終歸不是在一出的,即使她們感情多麼好,也不可能完全不懂她心中是怎樣想的。
曲曉忍不住的向林梔訴苦,好像要把她的委屈分給她一半一樣:「梔子,是不是你也覺得穿這樣的衣服去軍訓太不公平了?對呀我也這樣覺得,顏色一點也不靚麗,還是這種混合的顏色,你說,我們怎麼能穿這種衣服呢,至少也要穿一件漂亮的衣服去軍訓吧,你說對吧?!」
林梔徹底絕望了,她開始後悔認識了曲曉,每到發校服或者發軍裝的時候,她都要忍不住吐槽一番,耽誤很長很長的時間,她從來都覺得,曲曉不墨跡,可是,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有些猶豫了。
林梔的眼神有些絕望,她不知道她要說些什麼了,只是覺得交友不慎。
她也不再一次又一次的的說她,而是有氣無力的緩慢開口:
「曉曉,你什麼時候才能快一點?麻煩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的讓我提醒好嗎?」
她的分貝逐漸變高,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真的是累了,穿著這麼厚重的衣服難免有些沉重。
可儘管林梔一而再的去催她,她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的不牢固,就連一點點的瑕疵都沒有,感情好的分不開。
曲曉感覺到了林梔的怒氣,原來她生氣不是為了軍服的難看,而是因為她的慢,曲曉感覺做錯了事,她開始去哄林梔,安慰她心情激動的心情,以往每次她犯錯,都是曲曉主動承認錯誤,然後去誇讚林梔哪裡哪裡好,哪裡哪裡做的對,往往這樣林梔都會揚起嘴角,轉怒為樂。
果不其然,林梔嘴角慢慢的揚起了笑容,她轉怒為樂,絲毫不在意剛剛的場面,忘記了剛剛的事。
她們和好如初,準確的說,她們也沒有鬧過什麼多大的矛盾。
友誼就像是一朵花,花開的正茂時友誼地久天長,但要是枯萎了,保質期過了,也就不再亮麗奪目,友誼也就淡了。正所謂紅花配綠葉,曲曉一直反反覆復的5對林梔講:我們要做開的最漂亮的那一朵,開的繁華,偉大,碾壓群芳。
她總喜歡依靠在林梔的肩膀上,腦袋靠著她的肩膀,那個時候,一定是玩耍很累的時候,她們彼此氣喘吁吁的粗喘著奔跑留下的疲憊,讓淚水見證他們的疲憊,然後講著彼此心中的心裡話,訴說自己的辛酸往事,陳年舊事。
聽人說,友誼不是用來向別人見證的,也不是向別人炫耀的,它不分國界,不分好壞,只要自己身邊的那個人,是對自己好就好。
然而軍訓總是枯燥無味的,而經過疲憊之後總是會乏累的,那個時候,午餐總是會變得異常豐盛。
上午軍訓結束,等到林梔和曲曉開始開始扒拉飯碗,不論她們吃的是什麼,此時此刻都覺得異常開心,不是因為飯菜的可口,而是因為太累了。
就在曲曉知道林梔喜歡蘇熾之後,曲曉總是拿著蘇熾在嘴邊說話,像極了八卦分子,左左右右的離不開蘇熾兩個字,一句話離不開關於蘇熾的一切,林梔被她搞得煩躁了,忍不住對她破口大罵,而曲曉的反應不是回嘴,而是哈哈大笑。這讓林梔又惱又怒。
「蘇熾啊,林梔看到沒?蘇熾!」曲曉看到蘇熾走進餐廳,忍不住大聲喧鬧,比看到自己的心上人都熱情。
他穿著白色襯衣,黑色長褲,簡單的搭配卻在眾人中姣姣勝出,他的輪廓分明,緊泯著唇,面無表情的模樣,不知是他太過於出眾,還是眾人早有耳聞,,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蘇熾,眼神中帶著羨慕,驚艷,還有嫉妒,怨恨,可能是因為太過於耀眼,眾人的眼光都看著蘇熾沒有轉移視線。
曲曉看到這種場景,不由得驚嘆,蘇大才子的魅力真的風光無限,竟然讓餐廳中所有人俯瞰望去,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嘖嘖的讚歎。
「哦對了,我和你說.」
就在曲曉就要喋喋不休的要對林梔講蘇熾的風光事件,打算把蘇熾當做飯後消遣的時候,轉眼間林梔卻不見了人影,曲曉只覺得一陣風向自己吹來,空留下一陣風,還有孤寂。
等到她回過神來林梔早已不見了蹤影,她看到林梔在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蘇熾,這完全符合了林梔死不要臉的精神,她看到這種情況,滿意的點了點頭。
儘管林梔的速度太快,還是比不上眾人的熱情,女生就好比野獸看到獵物一般,奮不顧身的奔向蘇熾的身邊,餐廳瞬間亂成了一鍋粥,密密麻麻的人,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聚籠在了一起,好不熱鬧。
「都給我起開」
一陣吼叫打破了喧吵,頓時安靜了下來。
是林梔,她推開所有人義無反顧的來到蘇熾面前,衝到了蘇熾的眼前,她傻乎乎的摸了摸頭,有些尷尬,有些愚昧,笑的又有些迷惘,無知,更多的是可愛。
知道嗎蘇熾,我當初義無反顧的來到你的身邊,不是為了讓你愛我,更不是為了你能夠和我成為朋友,只是要你知道,你能夠記得我,那就夠了。也不需要太多的花哨,太多的轟轟烈烈,我只希望,在我有限的時光里,能夠無限的記得你,至少,你可以如第一次見面一般,對我態度好一些,只是好一些就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舊在想,如果時間倒流,我一定不會離開你,哪怕你厭惡我,討厭我.
我滿懷希望的來到你的身邊,可你從未關心我。
如今我也不會厚著臉皮在大庭廣眾之下去說愛你,更沒有勇氣再去主動找你,我錯過了末班的公交,錯過了青春時光,錯過了畢業季,也錯過了唯一的你。
而我也知道,即便你身邊另有佳人,可我卻只有一個你。
林梔尷尬的笑了笑,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臉上突如其來的紅透,手指泛著白有泛著紅。
林梔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你好蘇學長,我是林梔,森林的林,梔子花的梔。」
她的目光望著蘇熾,眼神中熠熠生輝,放出光彩的光芒。瞳孔中燃出希望的感覺。
眾人嫉妒的眼神望著蘇熾和林梔,有的嘲笑,有的覺得她可笑,沒有一人是向著林梔的,他們都以一種同樣的姿態去看她。彷彿是看動物園的動物一樣。林梔可以這樣大膽的接觸蘇熾,她本以為她禮貌的自我介紹會帶來蘇熾的好感,但現實總是不同的。
蘇熾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似乎對她所做的一切感到無所謂,也有一種莫名的好奇,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冷冰冰的從她的身邊走過,略過所有人的熾熱目光,默默地走掉了。
只留下林梔,以及,眾人
不過蘇熾的態度,更讓林梔對他多了幾分喜歡,她開始向他無數次的表白,儘管收到的結果不盡人意,她開了解他的喜好,他喜歡的顏色,以及他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還有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毛衣還是襯衫,牛仔還是西裝,衛衣還是西服。
她就像是一條得到水的魚,滋潤的活在蘇熾的世界里,游來游去。
準確的說,如果林梔熱情如火,那蘇熾一定冷酷如冰,他們的溫度,恰恰相反,水火不容,但林梔是一定要他相融的,因為她是林梔。
其實曲曉沒有說出的那句話,就是蘇熾的性格,和他的感情,不管你是誰,在蘇熾的眼裡,凡是觸怒了他,下場一定不會是好的,雖然長著一張好皮囊,但用曲曉的話來說,就是披著羊皮的狼,以他較好的容貌蠱惑了不知多少女生,欺騙了多少人的感情。但他始終以一種不以為然的姿態去做事。
收到的情書無數,大多的去處只有一個地方,垃圾桶,他可以當著告白的女生的面去撕掉它,毫不留情。
可林梔偏偏愛上了這隻披著羊皮的狼,她對曲曉說:至少,第一次他對她的印象是好的。
曲曉也總是在問:你到底喜歡他的哪裡?
林梔總是掰著手指這樣回答:我喜歡他的眼睛,我喜歡他的嘴唇,我喜歡他紅紅的臉蛋,我喜歡他溫柔似水的聲音,我喜歡他
要知道,曲曉每次聽到這樣的回答,幾乎都要崩潰,她能夠體會到林梔的這種心情嗎?答案是否定的。
對於一個文理科都不怎樣還勉強看的懂的人來說,喜歡和愛的區別,無異於是一種難題。
喜歡是一到難題,愛上更是一種難題,它就像是公式,只要找對了思路,找對了方法,其實並不難。這是林梔的理解範圍。
「你就這麼喜歡他?」
收到的回答總是肯定的。
*
但在蘇熾看來,林梔是嬉笑耍鬧長不大的孩子,沒有發言權,沒有知情權,更沒有選擇權以及戀愛權,他總是以為林梔對他是喜歡,並不是愛,她無賴,她任性,她對他好,她聽他的話,她乖乖履行他給的責任,以及等等,都只是為了討好他而已。
可是他忘記了一種感情,叫做日久生情,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
他總是淡淡的對林梔說:我不喜歡你!態度堅決肯定。
正常人都會明白這句話的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我不喜歡你,你以後不要煩我。
但林梔呢,她總是不要臉的說:我知道啊,只要我喜歡你就足夠了。
蘇熾愁容,大概林梔不是普通人。
林梔開始每天跟在他的身後,默默地踩著他的影子走,他的身邊開始多了一些聲音.
哈哈大笑的聲音,腳步的聲音,鞋子摩擦在地面的聲音,噼里啪啦的跑步聲,熙熙攘攘的喧嘩聲
本來他的身邊只有自己,現在多了林梔。她就是屬於那種死不要臉的那個,獨一無二的。
有的時候他不理解林梔,她的所作所為換來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一次又一次的冷酷絕情,他以一種高不可攀的姿態去看她,以最能夠令人傷心的話去嘲諷她,用行動去拒絕她對他所做的一切,可林梔絲毫不在意.
每次蘇熾不耐煩的罵她的時候,換來的是林梔無所謂的淺笑,她可憐巴巴的盯著蘇熾,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態度去看他,那個樣子,委屈極了。
蘇熾真的不明白,他做過最令她傷心的事,甚至假裝不在意她,可林梔依舊對他一心一意的,毫無旁怠的。
他本以為林梔對他只是暫時的,從來都沒有認真過,可是,當那次事件發生之後,他就知道,林梔對他,並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隨隨便便的說說的。
不然怎麼會追了他兩年,不然怎麼會每天早安晚安不忘,不然怎麼兩年他的喜歡,性格全部記得一清二楚,不然怎麼會陪他度過一個又一個的春夏秋冬,不然怎麼會.
蘇熾不知道的是,在他與林梔做著無所謂的反抗與壓迫戰爭的時候,他早已對她完全的寵溺,並不是那種厭惡,討厭了。
他開始習慣林梔陪在他的身邊,有時候安安靜靜,有時候吵吵鬧鬧,有時候乖乖的,他似乎真的對她產生了一種依賴。
他開始習慣林梔做的早餐,儘管有時候半生不熟;他試著保留林梔為他苦思冥想寫下的情書,而不是毫不猶豫的丟掉;他嘗試與她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她送給他的每一個禮物他都好好珍藏.
其實時間都知道,愛過與恨過,包容與理解,安慰與關心,都在彼此歲月中留下印記,彼此漸漸交融。
蘇熾好奇林梔的一切,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名字,她的古怪。
林梔的名字本來是很委婉的,可是用在了她的身上,真的是不符合。
我們總是在彼此中尋找那個最合適的人,或許那個人並不適合自己,又或許那個人和自己不符,但自己一定清楚,那個人,雖然不完美,雖然不美好,但一定對自己好,對自己無所謂的依賴,無所謂的認可以及包容。
知道嗎?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這是林梔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
可是阿梔,你知道嗎?遇到你,也是我最大的幸運。
他開始包容林梔的一切小脾氣,關心她為他做的所有事,耐心的與她講一切之前他不喜歡的故事,理解她古靈精怪的頭腦,還有她不懂裝懂看似深奧的公式。
如果愛一個人需要回報,那蘇熾覺得他做的一定是不夠好的,因為林梔深愛了他兩年,他卻只能一點點的去付出。與林梔相比,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微乎極微的。渺小到看不見。
但林梔卻覺得,他這樣對自己,已經足夠好了。
可蘇熾不知道,他只能一味地給她寬心,給她信任。
我知道你在我身邊,可唯一還存在遺憾的是,我愛你,你卻不知道,你愛我,我也不知道。因為沒有勇氣,因為沒有理由,所以說不出口,所以不敢愛。
可是林梔,卻讓蘇熾愛上了他,這一愛,不是一時興起,是一輩子
她還記得蘇熾之前對她說:「一輩子那麼長,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為什麼非要喜歡我?」
他苦口婆心的勸誡林梔,似乎對她的所作所為頗感無奈。
「可是,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喜歡你啊.」她接著說,「阿熾,你就是我的「森林」,可是,我的森林裡有狼,你會不會保護我啊?」她的眼神中帶著期待。
蘇熾淡淡的笑:「傻瓜,狼是不會出現的,因為它已經被我嚇跑了啊。」
林梔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她緊緊的抱著他,滿滿的幸福感。
她笑的有點傻,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她從來不知道蘇熾對她的感情是怎樣怎樣的,依舊是因為不知道,她才跟在蘇熾的身後,一跟就是兩年..
有些時候,知道總是要比不知道好,如果虛情假意都被識破,感情也不再是感情,就成了謊言。
只是他們的感情僅僅維持了三年,就分道揚鑣。沒有過多的解釋,大三,林梔離開了他的身邊.
一條魚它也有乾涸的時候,花也有枯萎的時候,樹葉總有落下的時候,林梔的「森林」里,再也不會有蘇熾了,她的森林裡,即便有大灰狼,也不會是他的庇護了。可當一切塵埃落定,你卻走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