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受死吧
「別說得我跟你很熟一樣。」說著，我手一伸，拿出我的離魂箭，拉弓滿弦，朝著白起射了過去，不想他一個躲閃，讓我落了空。
這樣的結果，也在我的預料之中，白起是武將，功夫自然了得，做了鬼之後，更是厲害非常，不讓也不會讓毛毛和楚凰慘敗在他手上。
然而，我是奈何橋上的孟婆，不是以前那個菜鳥孟欣，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受死吧，白起。」
我沒有功夫跟白起廢話，將離魂箭上鑲嵌了鎮魂玉，就不信治不了這隻千年厲鬼，只是，就在我的箭準備離弦的剎那，我在白起的身體里看見了越修緣的靈魂。
他還沒有死？
我心下藏不住的喜悅，就在晃過神的功夫，白起想我沖了過來，直接將我擊落在地。我瞬間化作一團煙霧，四散開去，沒讓他捉到我。
「你捨得讓和你有幾世情緣的夫君和我一起死？」
白起問道，我有些蒙了。
我的答案當然是不想，我怎麼會想要越修緣死呢，他已經為我死過很多次，要是再讓我親手殺死他，對我，對他，來說，都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孟欣，你在想什麼，動手。~」
我聽見越修緣的身影，從白起的口中說出來，顯然，越修緣即便是肉身被吃了，靈魂卻依舊附著在白起體內，並不打算出來。
「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死了。」
白起聽見聲音，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而現在的事實是，越修緣進入了白起恢復過來的肉身，想要把白起的魂魄趕出肉身，這樣對付起他來，就簡單多了。
「抱歉，我不會那麼容易死。」越修緣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性感而又自信，我站在不遠處，觀望著一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起這樣的禍害，正在試圖源源不斷的將孤魂野鬼吸入自己體內，以此達到讓自己更加強大的目的，就在白起和越修緣的靈魂在爭論的期間前，就有無數的鬼魂像是受到了召喚一半，進入白起體內，而越修緣，在他的身體內，似乎看上去有些支撐不住了。
「孟欣，趕緊動手。」
「可……可……」我的手拉緊了弦，只要一鬆手，就會向白起刺過去，同時也會滅了越修緣最後存活的機會。
「可是這樣你會死。」
我真的很不爭氣，話說出來，眼淚啪嗒一下就流出來，都說鬼沒有眼淚，可是作為鬼差，眼淚卻是說來就來，一點也沒有當人的時候好控制。
「再不動手，我們都會死！」
越修緣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脖子已經被白起掐住：「孟欣，不如站在我這邊，我給讓你像人一樣活下去，也讓越修緣像人一樣活下去，讓你們像人一樣活幾十年不好嗎？」
好，是很好。
可是白起的借屍還魂，我已經見識過了，需要去佔有別人的身體才能活下去的事情，我不會做，越修緣也不會做。
「咳咳——」
我被掐的咳嗽了幾聲，沒有像人一樣，覺得呼吸困難，因為鬼魂的呼吸和人的呼吸不一樣，但是疼痛和難受的感覺是很相似。
「不好。」
我說著，一把推開白崎，沒有一點點猶豫，一箭朝著她的胸口射過去，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之前無數被白起在吃掉的鬼魂從他的身體里飛出來，四處亂竄，通神血紅，照亮了整個亂葬崗。
「孟欣，我詛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謝謝，我已經拜你所賜，不得好死。」
我苦笑道。
話落，邊看見白起的身體越來越膨脹，直到再也壓制不住的體內孤魂野鬼的亂竄，突然「砰——」的一聲，白起在空中轟然爆炸，從他體內噴薄而出的靈魂在白起身體爆炸的一刻，像是天邊綻放的煙花一般。
鬼魂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芒，四散開去。
「越修緣，你看，是煙花。」
我笑著自言自語，眼角不自覺的有淚水滑落，是紅色的。說不出的滋味。
可是，當初說好了要和我一起看煙花的越修緣卻再也沒有回應我。
我用鎮魂玉為引，打開了度化鬼魂的大門，一時間，無數的冤魂朝裡面飛過去，我站在度化之門的門口，怕錯過了越修緣的魂魄。
可是，直到最後一隻鬼，我也沒有察覺到越修緣的魂魄。
大概，是死了吧。
我終於肯承認，我和越修緣的之間，不管經歷了幾世，都再也沒有可能。
每一次都是以悲劇的慘淡形勢收場，夠了，我也累了，倦了。
我又回到了天台，意外的看見了越修緣，心裡一陣狂喜，轉而又是一陣狂悲。
越修緣將血肉模糊的我抱在懷裡，在我耳邊輕聲的念叨著：「快回來，你答應我回來的。」
「求你，回來，好不好。」
大概是越修緣太過於專註我的肉身，忽略了我的靈魂。
「孟欣，難道不想要好好告別嗎？」
不算出的顧清溪對我說道。
是阿，我忘記了，我是將死之人，我還有好好和越修緣告別的機會。
於是，我靈魂飛進肉體之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嘴角帶著笑容，眼睛里卻又充斥了淚水，以至於說話都不太利索。
「對……對不為，我……回……回不去了。」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一定會好過來的，一定會的。」
越修緣不願意放棄，試圖用自己的精氣給我續命，我握住的他的手，緩緩開口：「早知道，一開始遇見，就應該愛上你的。」
這樣就不會中間有那麼多的兜兜轉轉。
留有那麼多的遺憾了。
「孟欣，你還記得那年的煙花嗎？我帶你去看過，你說很喜歡。」
「記得。」我點頭，那是第一世的時候，我們很相愛，可是終究抵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後雙雙殉情。沒有好結果。
「那天，我在人間最是熱鬧的煙花處遇見你，抱住了你，說好久不見，你扇了我一巴掌，說我是流氓，當時我就想，也許你所愛另有他人，這樣也好，也好……」
可是後來，我和越修緣終究抵不過命運的捉弄，我們相愛了，最後卻是因為死在了戰火紛飛中。
「你什麼時候記起來的？」我忍不住問越修緣，如果早一點告訴我，會不會我們之間的結局會不一樣。
「從見到你開始，一點一點的記起來很多事情。」
越修緣平靜的說道，彷彿今天是最平常不過的一天，我們難得有閑暇時光，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