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衣斗篷男格林

作為金道家族的次子，巴斯·金道最近頗為心煩。因為他的長兄烏略·金道在前不久剛剛成為了豐饒自由市城市議會的議員，不僅如此，經過自由市議會的決議之後自由市執政官給頒發了榮譽勛爵的頭銜。雖然那並不是貴族騎士階級那實打實的世襲貴族爵位。但這無疑讓烏略在面對他的時候更加傲慢，光是想想自己兄長那頤指氣使的神態，巴斯·金道不由火冒三丈。

如今，金道家在豐饒城裡的工坊已經被老父哈邁·金道全部交給了烏略打理，而他巴斯只能守著仲夏鎮上這點破地。當初他到豐饒城求學的時候可是對豐饒城裡的花花世界非常嚮往的，本來指望學成之後他的父親能夠讓他留在豐饒城裡打理那些工坊，可沒想到他的父親將他召回了鄉下。是的，對巴斯來說，仲夏鎮就是鄉下。而他那個原本在仲夏鎮當保民官的兄長烏略，父親卻讓他去豐饒城裡接管家族裡的產業。這怎能令他不感到惱火，現在看著自己的兄長在豐饒城裡混跡於權貴之間，混得風生水起，巴斯心中又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怨恨。

不就是錢么，花錢誰不會。換成自己的話，花那麼多錢能比他混得好上幾倍，不，幾十倍。想著，巴斯金道又狠狠地盯了眼前這個纏著繃帶拄著拐杖的傢伙。

一個多月之前，這個叫做格林的傢伙通過巴斯在豐饒學院時的同學認識了巴斯。據說這個傢伙是從米休斯城來的法師（事實上，黑衣斗篷男格林只不過是個學徒罷了），在知道巴斯是仲夏鎮的保民官，而他的父親哈邁金道是這個鎮的鎮長之後，格林說服了巴斯一起做一樁生意。據格林所說，他在那些達官貴人們之中有一些門路，只是他自己有的只是一些魔法工具，並沒有那麼多的凡物（金錢）與那些達官貴人們打交道，而且那些達官貴人們有的是錢，一般的數目還不足以打動他們。但是他可以換一種方式，格林知道哪些達官貴人們對豐饒鎮上的一種「特產」非常感興趣。如果願意的話，只要巴斯金道跟他合作，不需要巴斯金道出面，那得到這種「特產」之後巴斯金道就能夠得到一筆頗為豐厚的財富，更加重要的是，討得那些達官貴人們的歡心。那個「特產」就是四季仙子。

在聽到格林的建議之後，巴斯金道雖然稍稍地猶豫了一下，但是那個黑衣斗篷男格林一再向巴斯金道保證作為法師他有足夠的能力捕獲那些小仙子，再加上成功之後種種好處對他的誘惑力，巴斯金道最終答應了格林，同意在仲夏鎮給予黑衣斗篷男格林種種方便。

為此，巴斯金道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作為這個城鎮的保民官他自然知道那些四季仙子對仲夏鎮意味著什麼。作物不受病蟲侵害，只要氣候正常的話年年豐收。豐饒自由市之所以豐饒很大一部分和四季仙子是分不開的。當然，對於人們來說，並不僅僅是如此，不受鼠疫侵襲，小孩平安。種種四季仙子所帶來的好處使得受益的人們不會允許任何人去傷害那些小東西。

當然，也有人不這麼想，比如巴斯金道和格林，在他們看來只要有錢，錢可以買來許多東西。只要有了錢他們不僅僅衣食無憂，還可以借著那些錢攀附權貴，步步高升。那他們還需要那些小東西的庇佑嗎？當然，他們也相信那些小東西能夠給自己帶來財富，不過那是指將那些小東西抓來之後秘密賣掉。

更大的風險意味著更大的利益。由於人類統治區的各個國家以及各個教派都在法律與教義上禁止傷害四季仙子，因為不管是皇帝、國王、執政官還是各個教派的宗座都很清楚，人類之所以能夠在這個怪物肆虐的世界站穩是因為人類那龐大的人口基數，而能夠保證這麼龐大的人口基數，若是沒有足夠的糧食與更低的孩童死亡率是絕對不行的。否則也不會有「每當一個嬰兒生下來，笑第一聲的時候，那笑聲會碎成一千塊，每一塊都到處跳躍，於是就出現了小仙子」這樣的傳說。雖然學術的發展已經使得人們知道了小仙子並非是由人類的笑聲變成的，而是存在它們自己的族群，但是人類還是很願意一代代地向自己的孩子口述這樣的傳說，因為這種和人類伴生小東西對大多數人來說意味著美好。

其實，對少數人來說也是，只是更大的風險造就的更大利益使得他們願意冒險，然後帶著那些利益前往物慾橫流，五彩繽紛，並且遠離小仙子與精怪傳說影響的城市中去。

對於巴斯金道來說，他並不是不知道這些，他很清楚若是一個小仙子族群在這裡受到了傷害，那麼這一塊區域的四季仙子族群會很快地離開這個地區，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繁衍、居住。而它們原來生活過的地方，由於它們的離去隨之而來的是作物減產，孩子容易被病蟲侵擾，玩耍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從高處跌落夭折，因為沒有喜愛小孩的小仙子躲在某處保護他們。

不過……那跟他巴斯金道又有什麼關係，這個城鎮的衰敗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巴不得帶著自己的兩個妻子離開鄉下到豐饒城裡去過那花天酒地的生活，而現在他必須冒一次險。

但是現在，這個魔法師格林卻跟他說在即將抓住一個小仙子之後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打暈了過去，並且丟到山下，還摔了個斷腿。這怎能讓巴斯金道不惱火。為了冒這次險，他不僅支開了鎮上的巡山隊到離橡樹村最遠的那個村子去巡山，還特別給這個黑衣斗篷男格林開了一張巡山人證明讓他橡樹村做這件事情。不僅如此，他自己還為此給了格林一筆錢。

其實黑衣斗篷男格林看著黑臉的巴斯金道更加鬱悶，因為他自己花了更多的錢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以種種的名義弄來那些材料，再自己做成抓捕小仙子的工具，還有那朵幽魂蓮，那是他讓自己的同夥從米休斯城的黑市裡搞來的。那朵在黑市上出售的幽魂蓮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傢伙按照北地的環境培育出來的亞種，但是也算是非常稀有的東西了。否則他也不會在抓到那隻小仙子之後第一時間就趕緊將那朵幽魂蓮給收好。沒想到現在小仙子沒抓到，卻把幽魂蓮給丟了，那是他渾身上下最最最值錢的東西了。

可惜，亥伯龍此刻不知道這個黑衣斗篷男格林的想法，要是他知道幽魂蓮那麼值錢的話一定後悔莫及。而黑衣斗篷男格林要是知道亥伯龍的拿那朵幽魂蓮幹了什麼，非吐血而亡不可。當然，死之前也會順帶將小仙子茜茜恨上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