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朝相愛能幾時(2)

第3章 一朝相愛能幾時(2)

第3章一朝相愛能幾時(2)

「生氣是免不了的,但是,我要的是讓他內疚、痛苦。那個女人,我便是不能搶回皇上的心,我也要她嘗嘗我如今的處境滋味!讓她,再也不能得意地做著那個風光無限的皇后。」冷哼一聲,何若婉的手忍不住撫上那個漸漸隆起的小腹,嘴角揚起陰邪的笑容。

那原本便有些蒼白的面色面容此刻在夜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慘白。

「你是想…」神情一稟凜,何修竹看著這樣的小妹,知道她定是早有了打算,而如今最險也最快捷的,便是之前他們所精心準備的懷孕之計。

「是,我不想再頂著這個有孕在身的名義,讓皇上可以明正言順地拒絕我!這個身孕本就是為逃避景之的死而來,如今那件事情已經過去,我也不需要再繼續演下去。大哥,劉全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如今只差一個最佳時機與宮內不能弄到的藥物,而這些還需要借大哥之便讓人流入帶入宮裡來。大哥先幫我準備好東西,等時機一到,我便讓寧兒與你接應,到時…」。

聲音一低,何若婉面上掛著的森冷笑意讓何修竹不言而喻心中一驚。

雖然這樣的婉兒讓他也是有些陌生,可是他卻更為了她能有如此的膽識與心計而滿意。

爹一生平庸,雖稱得上是個守信守禮的一品大員,可是爹也因為太過迂腐而清廉一生。像爹那種沒有野心的男人還可以守住這份平淡,可是他卻不願意繼續這樣過一輩子。

「好,婉兒放心,大哥一定全力以赴,絕不會讓你失望!」他從小致力武學,並不只是想當一個小小的參領,他想有一天可以手握兵權,可以威風凜凜站在校場之上,被人恭敬地尊稱為大將軍!

這一切,如果不依靠小妹的得寵,那他便是爬到猴年馬月,也頂多爬上個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離自己的將軍夢想是那樣的遙遠。

如今,他們只要扳下了讓那個處處跟婉兒作對的皇後下台,那他的夢想與婉兒的心愿,便可以雙雙實現。

遠處的花枝輕輕地晃動了一下,隱在花叢后的人影靜靜地屏住呼吸,直到那邊二人談完了這些不為外人知的秘密話謹慎離去后,秋月一直蹲著的雙腳這才敢動了一動,卻發現雙腿早已麻木。

稍等了一會兒,她從地上撿起自己方才遺落的銀釵,用帕子擦去上面的泥跡,便也匆匆轉身離去。

四周,又恢復了靜瑟一片。彷彿方才這裡誰也沒有來過一般,風過,花影綽綽。

紫鑾殿內紅燭一夜燃放,隱隱影影綽綽的錦綃帳內,薄被輕覆,軟軟地遮著那兩個相擁而眠的俊美男女。

緊緊地閉著眼睛,蜷身在他那雙不讓她逃開的臂膀中,雲清無法理清方才那是怎樣的一番激情,竟然讓她,在今夜便真正成為了他的女人。

原來所有的恐懼,不過是堅持與放棄的矛盾體;當現實與行動來臨時,她才突然明白,放不下的,僅是自己的心。

她一直堅持著不過這一關,心底卻又那樣明確地清楚著,自己根本無法逃得過這一關。

所謂逃得開一時逃不過永久,她以為,她可以做到永遠地逃避現實,可是她卻忘了,若是她能逃,當初何必要入進宮?

只是,淪失了身體的堅守,為何她的心,竟是這樣沉重?

「雲兒…」身後的人並未睡著,她能夠感覺到他有力的雙臂時時地緊擁著自己,他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后心。她可以感覺到他砰砰有力的心跳正撞擊著她的心房,她也可以清楚地聽到,他濃重的喘息與輕嘆。

雲兒…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輕柔,帶著深深的憐愛與小心,似乎她是他心底的珍寶,讓他如此溫柔地憐愛。可他每喚一聲,她的心便揪緊一份。

雲兒,她在他的心中,真的會是那樣的重要嗎?

他對自己,是一時情迷,還是那種深印於心的痴情?他喚自己的這聲雲兒,又將在他的口中持續多久?

一夜,一天,一月,一年?

呵,真是一個可笑的時間!若沒有一生的長久,那短暫的溫柔又要來又何益?

「雲兒,我知道你還沒睡,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著她無比沉默地蜷縮於自己的懷中,沒有傷心的哭泣,沒有喜悅的嬌柔,只是如同一個孤獨的人偶一樣,痴痴地蜷在這張留著自己與她愛的印記的龍床之上。

他知道自己太衝動了,在她沒有任何心裡心理準備的時候便強要了她。他知道她的心還沒有真正的容下自己,可是他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她。

他想要她真真實實地屬於自己,就像方才那樣,完完全全地只屬於自己。

可是,此刻的她,再一次地讓他失落。

她對自己永遠是這樣的冷淡,似乎無論自己怎樣做,她的心都不會為自己而暖。

他好想她可以溫柔而乖巧地睡在自己的懷中,輕輕地喚自己一聲澤,對自己柔柔一笑。

可是,這一切,他卻只能幻想。她甚至都不願意再看自己一眼,她連就算恨自己的目光,都不願意再施捨給自己。

「雲兒,你恨我嗎?」他喃喃輕語,心情黯然。

如果她要恨他,他也認了。

因為她讓他幾乎瘋狂,她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她的眼裡,從來不對自己溢上柔軟的光芒。

他不後悔自己要了她,如果永遠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永遠地這樣擁她在懷。

就算她不肯給他溫暖,那就讓他來溫暖她,呵護她。

恨?

他的聲音讓雲清微微一怔,隨即一種讓她都有些吃驚的認知便直接冒出。

她竟然一點都沒有要恨他的意思。

雖然他說話不算數,明明答應只要她喚他一聲『澤』「澤」,他便會在今晚放過她。結果非但沒有,卻是更進一步地佔有了她。

即使這樣,她也一點都不恨他!難道,只因為他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嗎?

「不!」由於太久沒有開口,雲清微微低啞的聲音透著無限眩惑,讓軒轅澤有些欣喜地聽著她竟然願意開口回應自己,不由手臂微一用力,便將她背對著自己的身體扳轉過來。

「啊!」他這個突然的動作讓一直平靜的雲清嚇了一跳,而後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他有些輕喜的目光:「那雲兒,讓我愛你好嗎?」。

「不!」這一次,她甚至都不需要去想,就肯定地拒絕了他這個荒繆的提議:「你的愛,需要分給許多人,我不想要那份不全的愛。」。

她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告訴著自己,也告訴他:她與他之間,只有皇上與皇后的身份,沒有愛!

「如果我願意只愛你一人,那你,會接受我嗎?」聽著她終於肯對自己說了這麼多話,雖然她的話讓他有些受到打擊,可是她只要肯給他機會,那就算再難,他也要做到那個讓她接受的自己。

「不,你是皇帝!」雲清此刻堅持得可怕,她的美眸大大地睜著,分毫不為他有些受挫的眼神心軟:「皇帝不可專寵於誰,皇帝不可雨露不均,皇帝更不可子嗣單薄。你是皇帝,所以你不可以只愛哪一個人!你的愛,永遠都是輕薄而短暫的。所以,我不要!」。

「你!」心中所有的柔軟都被她如此決然的話語打碎,軒轅澤緊握起手心,有些氣惱地看著她那張倔強的小臉,心潮起伏。

他想不通,她到底要自己怎樣。

「你想要的,不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嗎?為何我願意做那個一心人,你卻不肯給我機會?」他曾在她的隨筆手記上看到她題著寫的幾則小詩,發現了她嚮往著『執子之手與偕老的生死契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生死契闊」,也是在她的詩中,他知道了她嚮往那種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美好愛情。

她是這樣一個美好而靈秀的女子,她不知不覺中已經深入了他的心,讓他為她痴迷,為她折服。

為了她,他願意給她全部的愛!他願意,自己可以成為那個她所嚮往的唯一。

可是,當他主動提出願意做她那個唯一的時候,她卻如此乾脆地拒絕了自己。

為什麼?她早已是他的妻子,如今她的身體更是屬於了自己,為什麼她竟然不肯接受他的愛,決絕地拒絕著他去愛她?

「你,怎麼會知道?」雲清無比震驚地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俊顏,一點點地看著他的星眸中溢上出由傷到怒的光芒;心,也莫名地開始輕顫。

亂了,紛亂了。

她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她以為,他根本不懂何是愛。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要的那種幸福愛情?為什麼他竟然開口告訴自己,他要做那個只愛自己的一心人,他要她給他機會?

「你當真以為我只是一個無情的皇帝嗎?你難道以為,我就沒有心嗎?」有些痛苦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軒轅澤緊緊地將之按到自己的胸口,深情地盯著她那雙有驚有詫的美眸,笑得苦澀:「你摸摸看,我也只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也有心的男人!」。

「雲兒,我不管你是不是因為我是皇帝的身份而拒絕我,我也不管你是不是因為你是皇后所以推開我。不要再跟我說我是皇帝,所以我應該去愛許多的女人。我愛你,我只愛你!」他有些激動地低吼,她的不理解與一次次拒絕,他心傷,他痛苦:「雲兒,不要再拒絕我好不好?讓我愛你,讓我做那個與你相牽相守一生的男人!讓我用我一生的愛來好好愛你!好不好?」。

他緊緊地抓住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用他有力而砰動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雲清的掌心。

他的眼睛,帶著濃濃的深情,那樣的認真,那樣的堅持。,讓雲清突然垂下眸,用力地想要從他的心口收回手。

「不許逃!」他再一次緊緊地抓住,這一次,他將她的手牢牢地與自己十指相扣,低沉地吼叫,讓雲清有些耳膜發轟。

「我的心給了你,我的身體以後也將會只屬於你一人!雲兒,不許你逃,就是不許!這一輩子,你都不許逃開我!」他忽然用力地吻住她的唇,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會,也不讓她逃避自己。

突然的霸道與深情的溫柔相混一處,那樣清楚地傳達至雲清心底,也讓她眼淚忽然間漱漱流下,滾燙的淚水灼傷了眼,也灼傷了她的心。

該堅持嗎?他的堅持,還有她的堅持,到底應不應該?

他說得沒錯,他雖是一個皇帝,卻也有血有肉,也有心。

可是她的心為何還是這樣的痛,他說他從此只愛自己一人,他說他便是身體,也只屬於自己一人。可是,就算他做到了,她便真的能接受嗎?

「雲兒…」看著她悄然滑落的淚水,軒轅澤的心一緊,而後動作也立時放柔,俯身吻上她的臉寵,卻止不住她不斷滾落的淚。

「雲兒,你要我拿你怎麼辦?」他嘆息,方才略顯粗重的動作此刻極其輕柔地安撫著她,讓雲清也是心兒一暖,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

驀然抬眸,看著他真切憐惜的眼,她忽然心動。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這個坎,她始終要突破。

帝王的情愛註定不長久,她所能擁有的,只是他短暫的榮寵。可是,至少這一刻的愛是發自他的內心,至少這一夜的情,是他真真實實的投入;是讓她,都無法再去逃避的真心。

也罷,她想要的寧靜已經隨著他在開口喚自己雲兒的那一刻,徹底遠去。

既來之則安之。他愛她,哪怕只有一刻,她也曾經擁有過。

至於以後…

反手輕輕地回握住他的手,她在他有些怔忡的凝視下,翩然而笑:「換我心,為你心,只願君心似我心,不負結髮情。」

心的接納,身的交溶,原來他與她,早已牢牢綁在一起…

次日,當雲清醒悠悠醒來時,竟然已是日上三桿。

她眨眨有些迷濛的眸子,看看四周的床帷,看看頭頂那紫氣逼人的精美雕畫,腦海清楚地憶起昨夜自己是在軒轅澤的這張龍床之上睡了一夜。

「噝!」輕輕動了一下,全身的酸痛與酥軟無力讓她好看的面頰忍不住地映上一片暈紅,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那種與他深深結合的自己,是那樣的讓她羞澀。

看看早已空了的床側,她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想起他昨夜後來對自己那般的索要無度,她便忍不住一陣心悸。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那麼好的精力,竟然只睡那麼一小會兒便又趕去早朝。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當她因為太累而沉沉睡去后不久,常樂便在殿外暗示著軒轅澤該早朝了。

抱著被坐起,雲清看著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地上,不由揉了揉眼。她記得自己昨夜的衣物已經被他撕破后扔在了地上,難道早已有人進來這裡收拾過?

想著,她的面孔由緋紅一下子變成通紅,四處看了看,在床側的衣架上放著一疊乾淨整潔的新衣,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溫暖。

然而,當她撩開被子下床穿衣的時候,看著自己身上那布滿了他昨夜留下的印痕,心兒不由再度一顫,忙飛快地穿上衣物衣服。

「小姐醒了?」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夾著驚喜與激動的聲音讓雲清手一抖,剛剛繫上的肚兜險些滑落,讓她頭也不敢轉,只是背著來人迅速地拿起衣物,想要快些穿好。

可是碧桃卻不等她完全穿好衣服,便有些激動地對著外面的小桃紅大聲喊道:「小桃紅快進來,小姐醒了!」。

雲清面色大紅,再有動作時,手中的衣物已經被碧桃奪到手中,讓她有些羞赧地一抬頭,便看到碧桃那欣喜與放心的眼:「常公公果然沒有騙我們,皇上昨夜真的臨幸了小姐。小姐,你可知道,昨天晚上我跟小桃紅都擔心死了。想進來看你,偏偏常公公不讓,說…」。

碧桃說著說著,發現雲清已然漲紅的一張俏臉,這才知道自己一時嘴快,竟然忽略了小姐那難堪的神色。

忙俏皮地吐吐舌噤了聲,她一把拉起雲清,道:「小姐先別急著穿衣回宮,皇上吩咐了,要我們帶小姐去龍泉池中沐浴之後,等他回來再走。」。

雲清心房一跳,看著碧桃一臉嘻笑的神色,不由臉色更紅,幾乎羞得快要鑽進地縫中去。

龍泉池位於龍乾宮紫鑾殿的內宮,從皇帝寢殿之中可直接進入,是皇帝的專用御池。那裡除皇帝的近身侍衛與內監外,外人一律不得入內。

御池造型古典而雅緻,經過歷代帝王之精增拙減,池身與池壁都是用一種純天然的鐘乳石鑿制,其質冬暖夏涼,其色澤深淺不一。

池子周壁刻飾的花鳥蟲魚栩栩如生,池水引宮外活泉之水,乃先祖皇帝花重資重工大肆引建而成。池中水質清爽溫適,常年汩汩流淌而行,並經由御醫加泡一些舒筋活體活絡的良藥泡於池內,讓人在進行沐浴之時,可緩解身體的疲累與不適感。

當雲清整個人泡進池水之中時,那種柔柔軟軟溫適的池水便悉數將她身體包裹,如同母體般的柔軟,水流輕輕地溢漫著身體的各個穴位,讓她不由她舒服地輕輕閉上眼,緩緩地倚在身後的壁沿上,享受著之這份全身心的放鬆。

腦海緩緩地回放著自己自進宮以來的點點滴滴,從大婚那日至今,算來已是四月有餘。

這四個月來,她從一個一進宮便遭遇失寵的皇后,到被打入冷宮失足落水險些命喪命、,到身中毒針再誤服毒藥差點身亡,再到如今讓眾人艷羨的一國之後!其間的心酸與悲苦,她早已習慣到和麻木。

從來,她不怕失寵,不介意旁人嘲笑的眼。

她只想在天命不可違的情況下,找一個讓她安生的角落,容她平平靜靜地生活下去就好。

一直以來,她便是努力地做著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女子,不去爭寵、,不沾俗塵,努力儘力地與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保持著安守一方的距離。

可是最後,他卻還是意外地突破了這個這種能讓自己永遠平和的關係。她與他,終成了實實在在的夫妻。

她從沒有想過,她會得到那個人的愛與寵幸。她也從沒有想過,當與他越來越深入的接觸之後,她的心裡,竟然不知不覺中溶進了他的影子。

逃不掉了嗎?那她便不再逃罷。

不管他的愛可以持續多久,不管他的心能夠溫暖自己多久,她都會好好地守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面對著所有會接踵而來的流言蜚語;一起面對,那些會隨時而來的暗箭與算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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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心計:冷宮皇后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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