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息戰止戈忘塵世(2)

第55章 息戰止戈忘塵世(2)

第55章息戰止戈忘塵世(2)

雲清在揣揣惴惴不安中,亦是一夜無眠。

碧桃一見帶著小姐回來的那個男子,立時驚得眼眸大瞪,幸被雲清快速地截斷了話,才沒有將東方風的真實身份抖出來。

當黎明到來的時候,滿城的腥風血雨濃濃地剌刺激著眾人的鼻子,雲清走在軍營的校場之上,那滿地鮮紅的血深深地剌刺痛了她的眸子。

「醉卧沙場尋常見,古來征戰幾人回?雲,別傷心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戰役,到頭也只是一將功成萬古萬骨枯罷了。」一直默默地陪在雲清身邊的東方風,看著她眼睛哭到紅腫,有些不忍。

「呵,一將功成萬古萬骨枯,既知緣由,為何天下君王還要不斷去重蹈覆轍?只不過自古君王發動戰爭,都會借著千般理由萬般借口…而你,卻同樣利用我,作了一場讓萬千人陪葬的賭注。」雲清頭也不抬,只是那清冷微啞的聲音讓東方風的心瞬間一滯,有種無法呼吸的痛。

「雲…」東方風的聲音哽塞。儘管他看不見她此時臉上表情,可是他卻可以清楚地知道,她的神情是冷到讓人發寒,正如她此刻的聲音,淡冷如冰。

「其實,你說得沒錯。」他喃喃而語,明知她說得只的是一個事實,可是,為何心卻是這樣的痛?

九月十八這日,朝中接到雄關戰報,將那夜的奮戰略過不提,只道城關得守,鳳來士兵在一次突襲攻城之後一蹶不振,已經停戰數日。

然而當聽到簡簡單數字的戰報之後,軒轅澤的心還是緊緊地高提了起來。

雖然戰報之上並未提及戰狀的慘烈,可是從這次城中兵士折損六萬,傷患三萬眾時,他清楚地想象出那夜的激戰。可是他最擔心的卻是雲兒。

九月的天氣漸漸轉涼,雄關外山的樹木已經黃葉片片,放眼望去,夕陽下的山嶺與關外的大漠,幾近相仿。

自那夜的大戰至今已有數日,敵軍一戰而敗,因著飲水關係,對天闕已經滯緩了攻擊。

雲清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仰望著天邊,那一幕落霞西照的美景,總是輕易地讓人懷念起曾經美好的事物。

「雲,在想什麼?」一直靜立在她身邊的東方風,看著她側容的怡靜與美好,俊眸也忍不住微微凝起。

雲清微微而笑,也不轉頭,只是輕輕地將美眸眨動一下,幽幽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呵,沒什麼,只是感嘆世人在面對這麼美好的景象之時,為何總會產生那種難言的傷感情懷。或許,這個世上美好的東西,都是那樣的匆匆易逝…」。

「雲,你又想起那個人了吧?」有些沉悶地抓起她的手,他想將她的手緊緊地抓在手中,可是他卻做不到,將她的心也一同抓住。

「我在想,邊關的戰報,朝中應該收到了吧。」淡淡地垂下眼眸,雲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任他抓著自己的手,轉頭對上他的俊眸,輕道:「天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花園的花朵隨風輕晃,遠方的宮燈飄飄蕩蕩,那不斷進進出出的繁忙身影,讓這清靜了太久的皇宮之中,漸漸找回一絲從前的繁榮氣息。

一道纖細的身影立在遠處的花園一角,向著右方的宮殿張望,點點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清秀的眉眼是那樣的美麗,卻在這座華麗的宮殿中,又是那樣的尋常。

溫柔的夜風輕拂著她那柔美的面孔,寂靜的風中,飄出她低低的輕喃:「子嫻姐姐,湘蓮祝你與皇上,幸福快樂。」。

手中的絹帕悠悠飄揚,夜風紛動她那隨著身體而轉身而去的衣角,黑夜中,映出那道寂然的影子,卻迎面對上從身後漠然走來的那個高大修長的身影。

一道高大的陰影迅間速遮去了賈湘蓮臉孔上的那點微弱燈光,取而代之的,是常樂手中那盞透亮的燈籠,正迅速提上前來照亮了她那因驚慌而駭白的俏臉。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蒼促地福身行禮,她只覺自己的心跳大聲得快要震聾自己耳朵。

「你是哪個宮的宮女,在這裡做什麼?」常樂聲音微提,看此人衣著又並非宮女,卻聽她自稱奴婢,如何這麼晚了獨自呆在這裡。

「奴婢,奴婢…是採薇宮中的一名…」。

「哦,原是採薇宮的宮女,莫不是你家主子差你去辦事,你怎的還呆在這裡?快快去罷。」常樂一聽採薇宮便明白過來,以為她是白貴人宮中的婢女,是以看她吞吞吐吐似乎很懼怕皇上皇帝,便代她說了,揮手打發她趕緊離開。

「是,奴婢告退。」賈湘蓮的頭垂得更低,也不敢看那個已經越過自己大步而去的男子,只是心情莫名的沉重。

宮女,采女…

其實,她的身份又與宮女何異?她不敢奢求什麼,只願皇上皇帝可以成全子嫻姐姐一番心意,過了今夜,肯讓姐姐如願侍奉他。

「哀家今天真是開心,好久沒有這樣一家人在一起用膳了,如今算是借了子嫻的生辰,哀家難得歡欣一回。」夜明珠的光輝璀璨而明亮,將布置華麗的養心殿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到處通亮一片。

一張寬大的餐桌之上擺放了數十道樣式精美、香味四溢的宮庭菜肴,殿中還燃著淡淡的檀香,四周的宮人俱靜靜地侍立一旁,唯有芳菲立在司徒纖玉的身後,偶爾替她夾菜放與於碗中供其食用。

「謝謝母后與皇上為子嫻費心擺宴,子嫻何德何能讓母后與皇上垂愛,實在心有愧疚。」白子嫻手捧杯盞起身欲向太后致謝,卻被一旁的太后拉住,笑道:「一家人一起吃用膳哪是什麼費心不費心,只是讓母后開心開心罷了。子嫻這孩子,就是太守禮。」。

說著,她含笑的眼看向軒轅澤,讓白子嫻的面上迅速飛起一層紅暈,有些羞澀地快速重新坐好,低著頭文靜地吃菜。

「如果皇兄與逸弟還有雲兒此刻都在,那母后一定更開心。」軒轅澤淡淡地說著,俊容之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在提及雲兒之時,眸中閃過一絲思念,讓面對的司徒纖玉亦是心底一緊,卻聽他繼續又說道:「如今宮中還可以錦衣玉食,而那苦寒的邊關之地,早已糧草緊缺,讓人生憂。」

司徒纖玉的面色徹底地泛白,一雙拿筷的手也微微顫抖,想起自己的兒子不僅需要吃那等征戰之苦,甚至還有著讓人無法安心的性命之憂。

而自己卻只能為了天闕的江山與以後,在這裡未雨綢繆,暫時地忘卻逸兒的一切。

「母后,皇上,都是子嫻不好,是子嫻讓你們這樣大費周章地為子嫻慶宴,子嫻有錯!」白子嫻臉色也是微微發白,她不等司徒纖玉緩回神便迅速地起身對著她重重一跪,面容悲哀。

「傻孩子,這是做什麼?要說錯,也是哀家的錯,是哀家主張這樣做的。再說了,皇上與哀家並未怪你,快快起來,好好的說著話,怎麼跪上了?」司徒纖玉忙去拉白子嫻起身,無奈她垂首屈身硬是不肯起來,讓司徒纖玉轉頭看一眼軒轅澤,暗示著他讓白子嫻起來。

「起來罷,今日是你的生辰,本就是母後為你準備的,你何錯之有?」淡淡看著這一幕,軒轅澤只覺滿心煩悶,今夜這頓晚膳他只是應付母后而吃,根本不想因此而再生其他波瀾。

「是!」聽軒轅澤發了話,白子嫻這才恭敬地對著司徒纖玉一福身,而後在芳菲的攙扶下重新坐回了座上。

「哎,這才乖。芳菲,替皇上皇帝與子嫻斟酒,別盡被說話打擾了今晚替子嫻慶宴的氛圍。」司徒纖玉面上再度揚起笑容,溫和地看一眼軒轅澤與白子嫻,眼中滿是為母的慈愛。

「太后,飲酒傷身,還需慎飲才是。」芳菲一福身,卻是沒有依言去替二人斟酒,讓司徒纖玉臉色微微一變,微嗔道:「你怎麼也跟子嫻一樣,盡說些掃人興的話題。只不過幾杯水酒,哪就那麼弱的身子,這樣容易傷得?」。

「這到倒也是,就像是人的感情一樣,若不肯忘,又豈能輕易忘卻。奴婢既勸不動太后慎飲,照做便是了。」芳菲面上淡漠如常,聲音也是清冷無度。

而她的話卻讓司徒纖玉聞聲面色一變。,便連白子嫻也是臉色一白,握著筷子的手也是握得更用力,彷彿要將筷子握斷一般。

常樂眼皮一跳,似乎有種不安的預感,卻看著太后已經迅速地回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勸道:「哀家年紀大了,如今只希望能在睜著眼睛的時候看到天闕平平安安地渡過難關,看到澤兒與逸兒有一天,可以讓哀家抱個皇孫,讓哀家也開心地去見先皇。」

「母后…」白子嫻面色一陣哀傷,明明是自己的生辰,明明該是慶祝的一夜,可是不知為何,心卻堵得慌。

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但求一夜夫妻百日恩。

自己曾無意與太后提起的這番話,卻成了太后布置今夜的一個局。只是,那人的心中始終只有一個人…

「子嫻啊,雖然今日是你的壽辰,可是你始終是皇上皇帝的妃嬪!這酒,還是由你敬皇上皇帝才是。」司徒纖玉微笑著打斷白子嫻的話,眼中雖慈祥依舊,卻有著不容拒絕地的堅定。

「是!子嫻明白。」白子嫻心一慌,從前以前的從容淡定一瞬間消失殆盡,讓她起身握杯的手,微微地顫:「子嫻敬皇上一杯水酒,願皇上早日平定江山、,穩固天下,早日…與皇後娘娘重逢。」。

白子嫻在說完之後顧不得對面之人那微微驚訝的神色,面上揚起輕淡的笑。只是心裡的苦,卻唯有自知。

「好,朕會的!」毫不遲疑地舉杯仰頭一飲而下去,常樂只覺喉中發哽,看著皇上皇帝那堅定的神情,暗暗希望這一切,真的早日成真。

白子嫻有些無力地放下酒盞,在常樂微微疑惑的注視下,唇角扯起一抹澀然的笑。

「皇上!」…

然而,緊跟著他卻驚訝地看到皇上皇帝在飲下那杯酒之後,整個人也無意識地手一松,那隻銀質的杯子便撲嗵一聲掉落桌上,嚇得他忙上前扶住皇上,卻聽到太后已經開口平靜地吩咐:「皇上皇帝喝醉了,子嫻,你送皇上皇帝回宮就寢!」。

心底有一根拉緊的弦『砰』「砰」地一聲綳斷,常樂看著神色淡然而的太后,再看看一臉冷漠的芳菲以及聞聲前來扶住皇上皇帝的白貴人,方才自己的那份不安,也徹底地讓他明白了一切…

龍輦之中,白子嫻第一次如此近地貼著那個心儀的男子,呼吸也不由自主地紊亂,心底彷彿有一隻不安份分的小鹿碰撞不停,讓她儘管清楚身旁的人已經意識不清地睡去,卻還是有種無法呼吸的緊張。

「子嫻啊,哀家知道這樣做會讓你受委屈了。你是一個心性清淡的女子,你不爭名利、,不求盛寵,對澤兒又痴心一片…唉,曾經,雲清也與你相仿,只可惜,她卻不知宮廷諱莫忌諱,不懂得做好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竟讓澤兒對其專寵獨愛,引得天闕譴聲一片。如今,她的身份竟還是這般不堪,哀家也是無法再放任澤兒繼續執迷不悟下去…」太后的吩咐言猶在耳,白子嫻的心,卻是不斷地砰動。

「落輦!」心思被一聲細長的通傳聲打斷,一道剌刺眼的光亮突然傳進龍輦之內,讓白子嫻早已適應了輦內黯淡的眼睛一眨,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額角。

「你們小心著些,別傷著了皇上。」常樂讓人小心地扶著皇上皇帝下輦,而後冷冷地看裡面的白子嫻一眼,淡淡道:「貴人小主也請下輦,皇上還等著小主您進去伺候安寢呢。」。

白子嫻的面色刷「唰」地映白,常樂看著龍輦之中那張微白的清秀面孔,從前對她的幾分憐憫此刻徹底地已消失殆盡。

龍乾宮的宮人忙進忙出,常樂將軒轅澤送回寢殿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一如既往地替皇上皇帝寬下外衣,命人打來溫水幫他擦洗臉面、,脫靴洗腳…再備好了皇上皇帝的乾淨睡袍以及平時皇上皇帝一應所需的物品后,這才準備離去。

「常公公…」當看著轉身離去欲攏上殿門的常樂背影,白子嫻只覺心跳好快好快,這一刻,她突然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貴人小主還有什麼吩咐?」常樂冷冷地停下動作,一張清俊的臉孔之上臉上,也充滿了鄙夷之態色。儘管他的態度看來恭敬有禮,可以可讓白子嫻依舊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對自己還是極度的不滿。

其實,又何止是那人本身,便是他身邊的人,心中眼裡也始終只是向著皇后一人。

「沒…辛苦公公了。」美眸一閃,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想叫下常樂做什麼。

「小主記得好好侍候皇上,如今皇後娘娘不在宮中,小主若是侍候得好了,或許明日,奴才也該稱呼小主一聲『娘娘』!既然小主沒什麼吩咐,那奴才便告退了。」常樂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神情也是一如此前的冷然。

讓白子嫻因著他的這番話,手心不由一緊,卻見常樂已輕輕地帶上殿門,留下她一人靜坐床畔。而床上安睡的男子,此刻卻是什麼也不知,安靜得像個孩子。

「小主若是侍候得好了,或許明日,奴才也該稱呼小主一聲『娘娘』!」常樂離去前的話不斷地在耳中回蕩,白子嫻面上的血色早已一滴不剩,蒼白得如同女鬼。

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走上這條所謂的爭寵之路。

「水。常樂。朕好渴…」床上的軒轅澤開始醒來,他的低喃讓白子嫻渾身一個激凌靈,這才想起太后的吩咐,知道他已經開始醒過來了。

心也越發地慌亂,慌忙起身走到桌邊替他倒了一杯清水給他。

「水。朕要喝水…」此刻,軒轅澤的全身都浮現一種不正常的紅,身體內外也變得滾燙灼熱得嚇人,他只感到全身好渴好熱,乾燥得快要將他灼燒起來。

手心突然抓住一個冰涼之物,軒轅澤一時分不清那是什麼,只覺得那涼爽的溫度好舒服,讓他忍不住一個使力,讓他都也不理會那個微重的物體隨之壓在自己身上,只是儘力地想要涉取那片清涼之物。

「好熱…」軒轅澤的頭有些沉重地一頭栽在白子嫻的肩窩,全身的火熱灼燒著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迫切地想要抓住身上那個清涼的、有著幾分柔軟的東西。

「皇上…」臉上的血色幾乎要將自己的面孔爆破,白子嫻從沒有如此近地與男人相處,而身上的男人,還是自己一心傾戀的人。

「雲兒…」然而,她的雙手剛剛擁住身上的人,卻感覺到軒轅澤全身一顫,一個讓白子嫻全身發冷的稱呼,就這樣急切地撞入她的耳膜。

「雲兒,我的雲兒,你終於回來了…」方才那個輕柔的擁抱讓軒轅澤隨即緊緊地擁著懷中那個柔軟的身體,吸取著她身上那種清涼的芳香氣息,眼睛也隨之睜開,有些激動有些欣喜地看著身下那個熟悉的臉孔,他的聲音激動而顫抖。

「雲兒,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我就知道你不會就此扔下我一個人離開,我就知道你的心裡也始終愛著我,你捨不得我這樣痴迷不悟地等著你…雲兒,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是如何渡過度過的?雲兒,心都不在身上的日子,真的好痛苦…雲兒,我愛你,不管你是誰我依然只愛你…我們別再管其他任何事了好不好?就讓我們只要守著彼此,哪怕天崩地裂,也不許再放手…」。

他痴痴地捧著她那張美麗清瘦的面孔,指尖跳動在她驀然流下眼淚的臉龐,輕輕地俯下頭,用唇瓣吻干她臉上的淚水,卻與以往一樣,越吻越多。

「雲兒,別哭…」他心疼地擁緊了她,溫柔而纏綿的吻,一經印上那張誘人的紅唇便引發了心底的灼熱渴望,讓他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去解她身上的衣襟。

「唔…」白子嫻大腦一轟,所有的悲傷也驀地被他的唇吻住,那種說不出的輕柔與火熱,讓她只覺心臟快要不受控制地跳出來。

「皇上…」在他結束那個讓人沉淪的深吻滑落到她的玉頸之時,她的雙臂亦不由自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這種親蜜無間的相對,她很滿足。

然而,她的這一聲輕喚,卻是讓身上的人莫名地停下了動作,有些霸道地狠啄一口她的唇,示威性地懲罰道:「怎麼又叫我皇上?叫我澤!雲兒…我永遠是你一個人的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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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心計:冷宮皇后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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