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有老鼠
宛清將莫流宸斷腿之處找到,便示意冷灼開始,她自己則捂著耳朵跑到內屋去了,就靠在牆壁處,想看又不敢看,咬緊了唇瓣,攢緊了手等著莫流宸的悶哼亦或是嚎叫聲傳來。
結果等了好半天也不見聲音傳來,宛清真是急的不行,正糾結著要不要出去瞧瞧,就聽莫流宸帶著壓抑的聲音傳來,還有一絲的顫抖,不仔細聽聽不出來,「娘子,可以出來了。」
宛清一聽,忙穩住心神走出去,就見莫流宸額頭有細密的汗水,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要是能有別的法子,她也不至於走這一步,打斷的時候還好一點,現在肯定是疼的不行,平常她就是割破點皮都疼的要死,他這可是斷腿啊,疼到極致也不知道喊出來,宛清又是心疼又是欽佩,忙拿帕子給他擦了汗水,斷腿怕影響恢復,所以就沒用麻藥了,巨大的疼痛可以刺激腿部神經,不然也不用受這個罪,其實宛清是想給他用的,是莫流宸自己想早日恢復,便不讓宛清用,宛清知道他心裡的迫切,也就由著他了,實在疼到不行,再將他敲暈也是一樣的。
宛清給他擦了擦汗后,深呼一口氣蹲下,幫他接骨后又固定住,因為是有預料的打斷腿,所以韌帶沒有拉傷,也用不著打石膏,再者,條件也不是很允許,所以宛清就沒準備了,若是非要不可,也是可以辦到的,只是那樣就不大好施針了,權衡利弊,宛清只用了一般的固定方法稍稍改良了一下,確定不會讓接好的斷骨移位就成了,至少得把需要用的穴位露出來,以便早晚施針配合治療。
接好腿之後,莫流宸就躺在床上養著,宛清就呆在屋子裡陪著他,偶爾做兩針綉活,更多的時候還是看書,為防止他在床上養傷無聊,宛清帶了好些書來,所以她也有的看,不會悶。
莫流宸倒是無所謂,就是呆在床上什麼也不幹只瞧宛清他也不嫌悶,可宛清臉皮薄啊,被一個俊美無鑄的男子直勾勾的還滿含深情的注視著,儘管那個男子是自己的相公,什麼樣的親密都有過,可還是忍不住臉紅,粉如桃腮,雙頰暈紅,瞧得某人更是挪不開眼,宛清走哪跟到哪兒,宛清開始還很得瑟,後來就忍不住了。
實在是忍不住了,宛清嗡了聲音,低著頭嬌羞的道,「相公,你能不能看書啊,別老看著我,我臉上沒髒東西。」
莫流宸被宛清的話弄的耳根微紅,把手裡的書往小几上一扔,鎮定自若的道,「不看了,這些書早就瞧過了,你是我娘子,瞧瞧怎麼了?」
「看過了還是可以再看的啊,孔子就曾說過,溫故而知新,你再瞧我,我出去了,」宛清瞪了他一眼,撅了嘴有些氣悶的道,本來好好的,結果被他瞧得心跳都快了不少,手上的針都錯了十幾步了,還得拆了重新綉。
「溫故而知新?孔子說的?」莫流宸挑了眉頭看著宛清,細細一回味,嘖嘖點頭,「確實說的不錯,多瞧娘子幾眼,確實發現娘子有變化了。」
宛清聽的一怔,那話是用在看書上的,別亂套用好不,她能有什麼變化,變胖了?
宛清忙拿手去比著腰圍,莫流宸歪著頭靠著大迎枕上,看著宛清的動作,漂亮的鳳眼裡挾著絲促狹的笑意,伸手招呼宛清,「過來。」
宛清不知道他有什麼事,忙走過去了,結果被他一把摟在了懷裡,雙手去比劃宛清的腰,搖搖頭,「還是沒胖啊,看來王府的飯菜也不養人,待會得多吃點兒,娘子,今兒是你下廚嗎?」
宛清被他弄得臉紅的都快滴血了,又不敢掙扎,生怕踢到他的腿,哼,他就是吃准了她不敢亂動才敢胡作非為的,氣死她了,宛清聳了鼻子道,「恩,今晚燒豬蹄,相公,你喜歡吃嗎?都說吃啥補啥,相公,待會兒你記得多吃兩個豬蹄哦。」
莫流宸真是被宛清俏皮的樣子弄的無力了,敢說他的腿是豬蹄,莫流宸伸手就去撓宛清,宛清趴在他腰間,忍著笑不敢動,實在忍不住了,隔著衣服張嘴去咬他,結果弄的他身子一僵,就覺得有處地方頂住了宛清,宛清那個窘啊,無恥,腿都這樣了還敢有小心思,也不敢亂動了。
腦袋裡卻是想到別的事,今晚可怎麼睡啊,她的睡相前世今生一樣的差,經常八爪魚一樣的掛在他身上,往常還好,如今斷腿了,哪敢睡在一張床上啊,他怎麼也不事先多備一張床,看來待會兒還得去挪一張床進來才是,只是住人的屋子少,人又多,怕是沒有多餘的床,天色又晚了,去買怕是趕不及了啊。
宛清直想捶腦袋,怎麼什麼都考慮到了,就獨獨落下了這個關鍵呢。
「今晚還燒不燒豬蹄了?」莫流宸揪了宛清鼻子,呲牙道。
「不燒了不燒了,剛剛我信口胡謅的,你就是想吃也沒有,天色不早了,我得去燒飯了,」宛清回過神來忙回道,一邊小意的把他被咬皺的衣服撫平,免得他待會兒潔癖毛病犯了要換衣服窮折騰她。
莫流宸這才鬆了宛清,宛清忙站直了,離他兩米遠,這才笑道,「今晚燒雞爪。」
說完,一溜煙的跑出去了,留下靠著床上的莫流宸氣的直瞪著宛清的背影,雞爪還不如豬蹄呢。
晚飯的時候,桌子上果然有一盤雞爪,不過名字好聽的多了,叫泡椒鳳爪,宛清早就想做了,今兒看見廚房有好幾十隻雞,所以乾脆讓人把雞爪全都剁了下來,其餘的雞肉全做了菜,煎炸炒蒸燜全用上了,總之,全院上下今晚的桌子上都有雞,獨獨沒有腿。
宛清一上桌,就把最大最好的挑著放到他碗里,閃亮著一雙清澈的大眼,催促道,「相公,你快嘗嘗,這可是我最拿手的菜,保證你喜歡。」
莫流宸卻是直瞪眼,腦子裡想的還是宛清那句吃啥補啥,名字再怎麼好聽也改變不了它是雞爪的事實,所以宛清只得到兩個字,「不吃。」
宛清聽的一頓,以往她做什麼菜他都愛吃的,獨獨今兒,宛清想起來了,進了一趟廚房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她不過才說了一句,依他這架勢,怕是以後都不會吃動物的腿和爪子了。
宛清憋著嘴,一臉委屈的把鳳爪又給夾了出來,然後自己挪的離他遠遠的,把鳳爪挪到跟前,見莫流宸拿眼睛覷他,有些擔心她反常,宛清這才展出來一朵笑,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相公不吃正好,我喜歡吃,以後就不用擔心你跟我搶了。」
莫流宸聽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誰跟她搶了,她這麼說,他還偏要搶了,娘子最拿手的手藝,怎麼能不嘗嘗,至於那吃啥補啥,她不一樣吃了。
宛清正高興的張嘴去咬,結果眼前一晃,雞爪不翼而飛,宛清猛眨眼,結果一瞥頭就見某人夾著雞爪在那炫耀,宛清那個氣啊,突然指了地上,驚嚇的道,「老鼠,相公,有老鼠。」
莫流宸隨著宛清的視線望去,哪裡有老鼠的影子,再回頭時,筷子上空空如也,那雞爪正在宛清手上呢,宛清笑的那個得意,「相公,你膽子好小,雞爪差點就要掉下來了,幸好我接住了。」
莫流宸無力的搖頭,瞧宛清那眉飛色舞的樣,大臂一揮就把那盤鳳爪給端了過來,覷了宛清筷子上的雞爪一眼,撇過頭夾菜道,「那個就歸你了,剩下的全是我的。」
宛清嘴一撅,橫了莫流宸一眼,「做人不能太黑心了!菜是我燒的,得一大半歸我,不,得全部歸我,你腿還疼著呢。」
說著,就過來搶,莫流宸端了盤子手伸的遠遠的,不讓宛清夠著,因為莫流宸腿不能隨意移動的原因,所以小几是擺在床上的,宛清想去奪,只得緊貼著莫流宸的胸前,往外伸手,那樣的姿勢很危險,結果宛清手酸了,一撇頭,正好和莫流宸的唇瓣接上。
這麼好的投懷送抱的機會,莫流宸哪裡會錯失,盤子不知道何時被他放在了小几上,加深這個意外之吻,舌頭伸進了她的嘴裡,芳香馥郁,甜美如甘泉,一如既往的美好,宛清哪裡受的住,整個人早軟綿綿的趴在了他胸前,任他為所欲為了。
那邊梳雲拿著掃把進屋來,人還沒進來,遠遠的就喊道,「少奶奶,老鼠在哪……」
話還沒全喊出來,臉就大紅了,忙低頭原樣返回,估計一時情急沒看路,結果啪的一下撞門上去了,那邊後過來的竹雲見了直罵道,「好好的走路也能撞牆,你多大了?看你毛毛躁躁的,都耽擱少奶奶和爺用飯了。」
梳雲那個嘴憋的啊,這是第二回了吧,為什麼每回少奶奶和少爺親熱都能被她給撞見,上回還害的少奶奶踢了少爺一腳,梳雲心下一激靈,麻利的爬起來朝宛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