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醋海狂瀾(2)
第17章醋海狂瀾(2)
「才沒!」倔強的小嘴半嘟,煞是勾人一品芳澤,端木卿絕壓下身吻上唇,「那孤王要讓愛妃失望了,孤王生來記性不好,說過就忘,不作數!」
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和她合頸交歡?
魁梧健碩的身子整個傾下,顯得那被包裹其中的身軀更加的玲瓏嬌小,彷彿身子的每一寸都被他獨佔享用,他的氣息在她的臉側縈繞,念滄海腦袋昏昏沉,伸出手竟是連抗拒推搡的氣力都沒有?
身子不對勁,很不對勁,眉頭焦慮的皺起,後知後覺的好似聞到屋子裡飄著股股奇怪的香,「什麼…什麼…味道?」
「合歡散,催情香。」
勾唇淺笑,鬼魅繚繞的聲音竄入耳中,那濕潤的舌尖舔著她的耳郭挑起炙熱的溫度燒起她的身子,念滄海混沌的大腦不停的想著那三個字,她好像從醫書上看過,那是…那是…床笫間用的葯香?!
他記得她膚色如碳,但是不曾想到她的肌膚竟是如此好摸,細嫩如脂,凝滑如露,指腹輕輕擦過就勾起心悸陣陣,欲罷不能。
端木卿絕本不願碰她,一個骯髒的,遭人玩弄丟棄的破布沒有資格承歡於他的身下,但是…
他想要她,這一刻聽著她清雅的呻吟,沙啞的低喘,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想要…
身子好熱,彷彿一雙雙手將她所有掠奪為己,墮落與沉迷,念滄海渾渾噩噩,就像躺在了玉盤之中,等待著端木卿絕吞噬殘盡。
念滄海被吻得七葷八素,魂魄亦被吻得凌亂脫體…
端木卿絕微微抬起身,看著她嬌喘連連,軟綿的雙手無力的推著他的雙臂,拖著她玉頸的手下意識的一緊,一旦片刻后他們有了交合,他便不能再留她。
她是北蒼來的細作,他留她已經留的太久。
手掌托著她的後頸,這連枯枝都比不過的脖頸,只要佔有的下一刻狠狠一擰,必當斷成兩段,可為何他的心竟是狠狠一抽,似乎不舍?!
因為她和「她」太像了?
只要閉著眸拂過她肌膚,每一下都教他心悸難擋,熱血澎湃的恍如電流在身子里強烈的碰撞。
太久了,這種只有那個「她」能可以給他的感覺,為何竟從她的身子上找到了。
「莫離…」
他在她的耳邊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念滄海心口猛地如被電擊了一下的疼,疼得靈魂都要被撞了出來,她仰頭痛吟,這反應教人沒有察覺她在痛楚,而是以為她在迎合。
雖是醜陋,但不可否認,這身子真的天賦異稟,煞是能挑/逗男人的感官。
端木離也是因此才寵她愛她,夜夜留戀不思蜀,對不對?
為何你曾被他抱過,這肌膚的每一寸定也被吻過,佔有過,「莫離,你是我的,孤王一個人的!!」
「不要喊那個名字!」念滄海伸手環住端木卿絕的脖子,竟是主動獻上雙唇,吻住他的唇,「不要說話,不要喊那個名字,我的心好痛。」
朦朧迷離的眸子半睜,點點淚珠打在眼角。
任誰看了都心生憐愛,自當以為她是在嫉妒難耐,可只有念滄海自己知道,她並非嫉妒,就只是心痛難抑。
「忘莫離,當初你就是這麼誘/惑端木離的,是不是?!」
端木卿絕溫情的眼眸突然變得暴戾,繞在頸后的手沒入她的發中狠狠一揪,痛得似是頭皮被生生扯下,「不要…王爺…我不是!」
他在喊著誰的名字,她是念滄海,她不是忘莫離!
刺啦一聲,容不得念滄海解釋,身上衣在他的手中成為碎片…
漫天飛雪,呼嘯狂風。
一望無盡的雪山腳下,一紅一銀的兩道身影前後相伴,少女烏黑如瀑的發伴雪飄曳,幾近透明的小手握著纖細的枝椏在雪地上寫著什麼。
「阿離,快回屋。」
身後傳來少年淡漠無情的聲音,猶若面上的面具一樣冰冷。
少女不說話,一踩一腳印的踩著積雪仍舊在地上寫著什麼,少年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枝椏,卻見她抬眸沖她笑,烏色水眸含羞看向那地上的字兒--
三生莫相離,與君共伴老。
少年雙唇翕動,冰冷的聲音彷彿第一次染上溫柔的氤氳,身前紅白相間的巫女袍隨雪飄搖,少女忽地踮起腳在他唯一半露的面頰上印上一吻:「卿絕…我要做你的新娘,生死相伴,既是今生無緣,六道輪迴,三生三世,勿忘我,非君不嫁。」
少年淚,無聲落,攥著少女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阿離,這兒的東西是你的,為你跳,為你死,既是閻王召你,我定踏破陰曹將你重奪回來!」
下一刻,相擁的溫度不再。
詭秘的洞穴里,少女被綁在火壇上危在旦夕,「卿絕,快走!!不要管我!!」
底下少年揮劍禦敵,銀銅面具染上無數血痕,撕心裂肺的衝上去只求救下她,而--「九哥,不要,不要靠近那女人!!」
「九弟,不要!」
當他才邁出一步,一個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橫空出世,搏命護他周全,二哥一個檔身在他跟前,一把長劍便從他的身子刺腸而過,一瞬間,聲嘶力竭的畫面靜止。
一個,兩個,三個,他的手足兄弟橫屍斷臂的躺在他的腳下。
而那綁在火壇上的少女忽地如魅的眼眯起,是誰將她從火壇上放下,她緩步而來,烏眸不再深情,「阿離?」他茫然的看著她,她一手按在他的心口:「端木卿絕,死吧,死了就再無痛苦了!」
痛!他垂頭,只瞧她鮮紅的指尖刺入他的肌膚,活生生地攥住他的心臟…
「啊!!!」
往日被封印的痛苦回憶終了,端木卿絕猝然仰頭咆哮,「說好的三生三世不相離,忘莫離…忘莫離!!你背叛我,為什麼你要背叛我?!」
冰眸金瞳布滿了血絲,如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盯著身下的念滄海,「不是…不是…我不是…」
錯了,錯了,她不是什麼忘莫離,她不是!!
念滄海不知道端木卿絕在發什麼瘋,她只知道他每一次喊那個名字,她的心就痛得不能自已,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肉體的深處蹦出來。
不要,她不能就這麼失身於他!
如果失了身就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阿離的身邊了。
使勁的掙紮起來,但動一下被緊攥的一雙腳踝就被端木卿絕狠狠一擰。
好痛!
念滄海哀求的聲音嘶啞到低微,卻喚不回施虐人的憐惜…
「忘莫離,你仍要逃么?為什麼要逃?逃回北蒼回到端木離的身邊,對不對?!」
端木卿絕的幾近扭曲,金眸猙獰如獸,念滄海覺得心被他的目光狠狠鑿出了一個洞。
他又喊錯了名字,不要再喊那個忘莫離了,念滄海一個躬身,靈魂彷彿被震出一魂一魄,一道銀色光暈脫離了她的身子——
「念滄海,你個狐狸精!!」
突然有人破門而入,那榻上的一幕--女人衣衫凌亂,男人壓她與身下,任傻子看了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一雙秋水明眸雙目猩紅,妒火中燒,「念滄海,你個騙子,我要殺了你!!」
「迦…迦樓?!」
「救我,迦樓,救救我!!」
「迦…樓?」
端木卿絕薄唇微動,猛然從記憶的夢靨手中抽出,迦樓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放開我的九爺,念滄海,你個狐狸精!」迦樓怒步沖了過來,拉開端木卿絕攥著念滄海一雙腳踝的雙手,便是一巴掌揮向念滄海的面頰——
「住手,迦樓!」
念滄海嚇得側臉躲閃,那隻差分毫就落在她面頰上的手被端木卿絕牢牢攥住,「九爺,你忘了她是北蒼送來的細作了么,你怎麼能碰她,你怎麼可以?!」
端木卿絕掃了念滄海一眼,她隻身衣衫凌亂,裸露的肌膚上滿是他撕咬留下的紅印,他對她做了什麼?!
攥著的手鬆了開來,迦樓趁勢攥起念滄海的胳臂,「你給我起來,骯髒的賤婦,你有何資格躺在我九爺的榻上!」
寂靜的殿內是迦樓震耳欲聾的嘶喊,他拖拉著虛弱無力的念滄海一路出了殿。
「聽我解釋…迦樓…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不是的…」
念滄海噗通跌坐地上,身中合歡散的藥力還沒散去,她走不動,連話都是氣若遊絲。
「醜死了。」
迦樓垂眸冷冰冰的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少女,卻是一個變臉,解下自己的外袍蹲下身溫柔地給她披上,「迦樓?!」念滄海詫異凝眸,身子竟是被他打橫抱起,扛上肩頭,大步流星的躍出苑牆,將她帶回了舊院…
踢門而入,迦樓將肩上的念滄海放到榻上,「你個笨蛋,九爺是你可以激怒的么?!被壓也是你愚蠢!」
他沖著她吼,就好像發生在修羅殿內的一切他都知道?
是的,迦樓是知道,偷聽到端木卿絕要召念滄海侍寢后,他就偷跑入修羅殿了埋伏,方才他不止一次的想要衝出去,因為她食言,因為她在勾/引九爺,但是直到聽到她哭求,他才知她根本不愛九爺。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更惱火,她丑成這樣,憑何還嫌棄九爺?!
「你喜歡端木離?」
迦樓突然問道,仍心驚膽戰的念滄海蜷縮一團,整個身子顫抖著,沒有回答。
「混蛋!你要偷的那樣東西就那麼重要?!重要到即使犧牲你的身子也要得到?!」
「…」
「你還是騙了我,對不對?你要要偷的東西肯定是為了端木離,對不對?!」
「…」
「啞巴了么,那麼夠膽招惹九爺,就要有膽量擔當結果,方才若不是我要殺要剮的,你現在早就被九爺撕成兩半了。」
「…」
「你要以為和九爺交合就能從九爺那兒騙到你要的東西就大錯特錯了,色/誘是沒用的,北蒼不知送來過多少絕世美姬,哪一個和九爺有了魚肉之歡,隔日等著她們的就是冰冷冷的棺材!」
「…」
「你要想死,我可還不想搭上性命!」
「…」
無論迦樓怎麼吼,念滄海都沒吱聲,她就像被嚇傻了一樣,好像在聽又什麼也沒聽到,身子就只是不停的在抖顫,不停地…
「哼!朽木不可雕也!」
迦樓氣煞,甩袖轉身就走,床上蜷縮的人兒卻突然激動撲來,一把緊緊拉住他的手,「留下,迦樓,今夜求你留下,好不好?!」
轉身,對上那雙淚水晶瑩的眼,念滄海可憐楚楚的抽泣容顏竟讓迦樓的心口冷不丁竄起從未有過的異動,就好像是觸及心的不舍。
終究只是個女兒家,念滄海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卻不能不在乎她的貞潔。
她始終不能從被端木卿絕侵犯的驚恐中脫出,就像拉著救命稻草一樣拉著迦樓,當下,她的眼中,只有他是保護她的人,她知道若不是他轟然大鬧,那他絕不可能將她從修羅殿里救出來。
「自作孽不可活,鬆開!」
迦樓絕情的一甩手,念滄海不敵他的力道從榻上摔了下來,披在身上的袍子跟著落下,身上被端木卿絕撕得凌亂不成衣的碎布蓋著極少的肌膚,那隱秘的玲瓏曲線呼之欲出。
迦樓明艷嬌媚的臉上劃過一道羞紅,他蹲下身扭過頭不去看,撿起袍子給她披上,「真是個麻煩精。」
他將她抱上床,安撫著她躺下為她蓋上被子,念滄海一直握著他的手不放,「謝謝你,迦樓…姐姐…」
竟是不知覺的喊他姐姐…
那一聲親昵的叫喚有點陌生卻當真打動了迦樓的心,從沒有人將他當做女人,對他總是冷嘲又熱諷,只有她不同。
「睡吧,睡一覺就什麼都忘了。」
用著與他格格不入的溫柔語調,骨節分明的縴手撫上念滄海的額頭輕輕低喃,就真的像個姐姐似的。
看著念滄海漸漸入睡的睡臉。
稚嫩,無邪,分明就不過只是個孩子罷了…
可是那睡夢中都緊獰的眉頭,是誰施加了你痛苦,除了九爺,還有誰?
念滄海啊念滄海,你究竟是什麼人,藏著什麼本事?
念滄海再醒來的時候,身上的破衣已經被換掉,而出現在她榻前的男人也不再是迦樓。
「王妃,醒了?!」
念滄海揉了揉眼,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你怎麼進來的?!」她防備的拉起蓋在身上的杯子。
「王妃,昨夜誘/惑不成被九爺欺負了?!」
醉逍遙問,臉上張著教人聞之不快的笑。
「迦樓姐姐呢?」
念滄海伸手拿過地上的袍子披上,從床上躍下,有了昨夜的教訓,有男人在的地方都讓她對床榻感到害怕。
特別是像醉逍遙這樣的男人。
「姐姐?你應該知道迦樓並非女子。」
「不是女子就不能喚作姐姐么,迦樓姐姐有顆女兒心,我就將他當做姐姐有何不可?」
「對迦樓了得那麼清楚,那那日藏書閣的那個賊就是王妃咯?」
「醉逍遙,你若想要去向端木卿絕告狀,就隨你!」
念滄海甩他一個不屑的眼神,那件事端木卿絕早就知道了,他想說就說好了,「逍遙怎會做傷害王妃的事?逍遙只是提醒王妃不要耍小性子,九爺的名諱喚不得,亦不要再做任何『傻事』,對九爺色/誘是無用的,因為九爺早有心愛之人,你要獻上身子來換什麼,那能換來的就只能是死亡!」
醉逍遙俊臉服下,念滄海怒瞪而去——誰稀罕那魔鬼的愛,誰會色/誘他?!
昨夜的事是她輕率了,是她不該將端木卿絕當做沒有牙的獅子,是她誤以為他當真是…斷袖…
只要想起昨夜端木卿絕對她的所作所為,念滄海就仍心有餘悸。
「不管王妃想著什麼,逍遙還是希望王妃行事前三四。」
她從他身前躲開,一個慌神他又從后攏來,溫潤的熱息滾燙了她的面頰,正要逃,「逍遙其實心存感激,王妃是為了逍遙『送』的這發簪子才為此與九爺鬥嘴,觸怒了九爺,照理該被強壓的人是逍遙才對。」
他開著教人笑不出的玩笑,一手從懷中拿出紅豆發簪,「這簪子?!」
念滄海難抑驚呼,從他手中將發簪收了過來,「九爺讓我還給你的。」
那魔鬼有這麼好心?!
「物帶到,話亦於此,逍遙先行告退。」
「等一下,你說王爺早有心愛的人,她是誰?」
不想好奇,話卻是脫口而出。
只因他和迦樓對她說出了相同的警告,他們都在警告她絕對不能和端木卿絕發生肌膚之親,而昨夜他…
她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即使害怕,她仍想知道他聲嘶力竭喊出的那個名字到底是誰…
「九爺的妻子。」
醉逍遙腳步停下,側眸落出五個字。
「在我之前,他就有過正妃?」她從未聽阿離說過端木卿絕娶過親,北蒼也沒有人說過魔鬼也曾愛過人。
「不是妃,是妻。」
消去臉上的笑意,醉逍遙很正經的糾正她話中的錯誤。
不是妃,是妻?
明明不都是一個意思么?
可是那眼神,那表情都在說,它們的含義不同,「她是九爺唯一愛過的女人。」
心好痛,冷不防的隱隱被什麼東西一紮。
念滄海覺得有點難過,沒有理由的…
「那她背叛了他么?」
「是的,她背棄了九爺,轉身選擇做了端木離的太子妃。」
端木離的太子妃?
她的阿離,那個說要娶她為妻,封她為後,一生只愛她的阿離?!
念滄海呆若木雞不敢相信醉逍遙說的那句話,「不會的,怎麼會呢?!端木離,你說的端木離就是北蒼的皇帝,太上皇端木錦的皇子么?」
念滄海逼近他醉逍遙,眼神竟是懇求似地睨著他,彷彿在說,即便是謊話,請你騙我,求你了。
「最傻是天真,王妃,你以為最親最愛的那一個就永不會對自己說謊么?」
醉逍遙留下深意猶未的一句話,轉身離開。
他無情撕破她的期冀。
念滄海捂著心口,只覺這裡是裂開的痛!
最傻是天真?
前夜才對端木離重拾的愛念,這一刻又再被無情動搖。
不是真的,不會是真的!
阿離,為何你從未告訴過我忘莫離的存在?
她是端木卿絕的妻子,是你的太子妃?
你和端木卿絕究竟是怎樣的關係?為何他的女人會是你的…你的…
那樣的人,那樣重要的人,為何就連你給我看過的都北蒼的族譜上都隻字未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