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北域邪王(2)
第7章北域邪王(2)
「不是的,七姑娘,映兒真的看見了,定是什麼孤魂野鬼,活體殭屍的,要是被纏上可就完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你要回去就回去好了,我還希望活體殭屍纏上我呢,只要她四肢健全,貌美如仙,正好了了我交換魂魄的夙願!」
女子要找那什麼「易魂大法」就是為了這個,要真的給她撞上現成的身子,她巴不得立刻交換。
這世上竟有人願意將自己的身子和殭屍交換?
念滄海窩在牆角渾身冷得一地雞皮疙瘩,她曾經倒是在民間小傳里看到上面提及過「易魂大法」,那是種兩方之間交換靈魂和肉體的巫術。
「七姑娘,你要是被活體殭屍纏上,這教我如何和九爺、十爺交待?」
「夠了夠了,哭哭啼啼的吵死人了,給我走,立刻給我回安侯閣!」
念滄海心裡一震,難道那女子就住在安侯閣?
隔著書架的空隙,瞧見小女婢被趕下了樓,她隨之貼在窗邊往下看去,女子是一路將小女婢給推出了院子,朝著北苑的方向走去。
若是跟著那小女婢也許就能順利混入安侯閣了?
念滄海念頭一起,趁著女子還沒走回塔樓之際快步跑下了摟,朝著另一側推開大門,但這個時候,她赫然被遠處的光景給驚呆了--
入眼的既有數百人,他們個個高舉火把像一群發光的螞蟻似的,步步朝著這兒逼近。
念滄海的視線硬生生的被為首的男人所吸附柱,只因他戴著那張似曾相識的銀銅面具…
定是她的行蹤露了餡兒,念滄海敏捷的轉身朝對面的門跑去,正巧那七姑娘也推門而入——
念滄海當下止住腳步,抽出袖中銀針,甩手朝向女子手中的燈籠,唰唰兩聲,針穿過薄薄的油紙瞬間熄滅了燈籠里的燭火,女子還未來得及驚叫就被衝上來的黑影捂住了嘴,「唔唔…唔(你)…呃(是)…嗯(誰)…?!」
女子猛然掙紮起來,那力道大得像條蠻牛,念滄海不由的踮起腳捂著她的嘴,才發現這女子比看上去高得太多,竟足足高她一個頭,力氣大得她根本無法鉗制,「閉嘴,再出聲就毀了你的容!」
念滄海故意壓低著聲音,就像個年邁的老爺爺,順勢點了她的穴才教她平靜下來。
「賊爺爺,你若圖財,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你可千萬別毀了我的容貌,我這麼美,你瞧你瞧,這臉怕是世間千年都未必產得出一個。」
念滄海一額的無語,沒想這美人兒還真臭美。
望了眼樓外,那一串發光的螞蟻軍已經逼近破院門外,「閉嘴,這塔樓還有沒有別的通道,快帶我出去!」
「賊爺爺,你一把年紀就不要糟蹋黃花閨女,少造點孽,怕是還有機會早登極樂。」
這臭美鬼,以為她是要劫她的色呢?!
「少廢話,快帶我出去!」
念滄海急了,要是等那端木卿絕進來,還不活生生扒了她的皮?!
「賊爺爺,我勸你要不就拖著我走,要不等我九爺進來,你怕是要逃都沒腿逃了!」
女子忽地一個變臉,陰險得勾起眼角。
念滄海氣得牙痒痒,她算是知道了,這女子狡詐的很,她根本就是在用緩兵之計,在等端木卿絕衝進來救她呢,「我會『易魂大法』,你想學還是想我死?!」
念滄海拋下誘餌,那女子明顯動了心,半晌說不上話來。
「迦樓!!」
就在這時,門外震來一道怒喝,念滄海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這教人懼怕的聲音,非端木卿絕所屬!
「想逃還不快解開我的穴?」
女子聞聲竟也是一個變臉,莫不是她相信她會易魂大法?
沒時間懷疑她是不是給自己下套,念滄海耳聽那逼近的腳步聲,她只有放手一搏解開了她的穴——
只瞧那驀地能動的身子一個轉身,拉住她的手腕就跑了起來,「你要帶我去哪兒?!」念滄海驚得整顆心猝然旋了起來,莫不是又被騙了?
「收聲,這不是帶你逃出去嘛。」
女子白了她一眼,拉著她跑到樓梯下的梯子間前推開而入,裡面竟是一條隱秘的地下通道。
通道里密不透光,根本摸不清方向,可女子似乎對密道瞭若指掌,腳不停步地拉著她跑了半刻時辰終於跑出了出口。
重見夜空的那一剎,念滄海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到不得不俯著身大口大口的換著氣。
而待她抬起頭才發現四周是一片空曠的荒地,不遠處是烏壓壓連著黑夜望不到盡頭的山林,到處飄散著亂葬崗的氣息,恍如無數遊盪的孤魂野鬼就在身邊遊盪。
「這是哪兒?!」
「荒地咯。」某人抱著胸,聳聳肩,優哉游哉答了三個字。
真是難以置信,她像喪家之犬一樣狼狽,而這女人體力好得離譜,竟連個喘氣都沒有。
也罷,只要逃出藏書閣就好,現在只要摸索著回去就成!
念滄海轉身就要走,可一隻縴手立馬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喂,我說賊爺爺,您不是這麼就想走了吧?」
念滄海不快地打開那隻討厭的手,不料反被迦樓一個翻手攥住手腕,「交出易魂大法,不然休想活著離開。」她手一個收力,念滄海整個身子都被拽向她的懷內--
當額頭輕輕撞及她的肩膀,就那麼一剎,這逼迫的架勢和那凌厲的眼神,教人猛然生出一個錯覺--
她好像…是個男人?!
有過新婚夜慘痛的教訓在先,念滄海猛地想起這後宮的男人都嬌媚似女,雙眼立刻掃向迦樓的胸口,「啊!!色老頭,你往哪兒看呢!」
被那赤/裸/裸的視線嚇到,迦樓羞得雙手捂住胸。
莫不是自己多疑了?
回想那些男扮女裝的男子個個都是平胸,念滄海再一掃迦樓那傲人的雙峰,瞧她這反應這一舉手一投足,怎麼看都像是個女兒家,興許她不過就是個個子有點高,力氣有點大,武功還不錯的女人罷了。
「我是會易魂大法,並沒有可以交出來的經書,你若想學,明日的這個時辰在這裡等我,我定會教你。」
管她是男是女!
當務之急是要趕快甩掉她才行。
「我憑何信你?」這賊老頭子當她迦樓是傻子么,現在不教她就休想離開!
「就憑你想要學!」
倨傲的杏目對上迦樓不依不饒的雙瞳,現在是她有求於她,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迦樓竟是吃了癟的一下子語塞,這賊老頭子真是太奸詐了!
念滄海揚著勝利的笑轉身大步流星快步跑開,可身後卻飄來那陣陣賊邪的笑聲,「賊爺爺,說話可要作數喲,若是明晚這個時候我見不找你,我敢保證定見不著後日的太陽。」
說什麼見不著後日的太陽,念滄海沒將那威脅放在心上,她壓根兒就是在騙她,明夜的這個時候她是絕對絕對不會來的,可…
「呃嗯!」
突然念滄海手腕一陣劇痛,痛到雙腿都邁不開步,右手捂住發痛的左手,就瞧粉裙飄飄的身影幽幽都走到她的跟前,嘴邊綻著比花都要燦爛的笑——
「卑鄙小人!」
「呵呵,跟賊爺爺你學的。」
想要耍她迦樓,做夢都別想!「賊夜夜,你知道么,這毒呢,三日內不服下解藥就會潰爛,五日內就會脛骨斷裂,七日內要不砍掉整條臂,要不就毒發身亡。」
「你——」
「呵呵,賊爺爺,明個兒見咯…」
都說女人蛇蠍心腸還真不假!
念滄海怎樣都想不起來這毒是幾時被她下的,看著迦樓走遠的背影,手腕上的痛是每一下都刺入筋骨,念滄海立刻封住了穴道,不讓毒血擴散,隨即點下手臂上的麻穴,使得整條臂膀陷入麻痹,總算緩解了痛楚。
不過她不能就這麼杵在這兒,她不識路,得跟著那個女人才行!
念滄海起身就追著迦樓離開的方向跑去,雖然沒追上她,但總算找到了苑內的路,摸瞎大約走了一個時辰,終是回到了破屋--
吱呀一聲,念滄海推開門,人已是精疲力盡,走到桌邊拉下蒙面布就將油燈點亮,才要坐下,耳邊卻響起--
「愛妃,這是夜半上哪兒練身子了?」
「誰?!」
幽暗的燭光下,突然而來的聲音把念滄海嚇得從一腳踢翻了椅子,尋著聲音看去,只瞧那戴著魔魅面具的男人曲腿倚在床頭,儼然一副恭候多時的摸樣——
端木卿絕為什麼會在這裡?!
「王…王…王爺。」
越想裝作鎮定,舌頭越是不聽使喚!
念滄海的心撲騰撲騰的上下亂竄,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出現在她的屋子裡,還在她的床上,為什麼?!
端木卿絕淡淡勾著唇角,每一次這小白兔驚惶無措的神色總能激起他心底無比的雀躍,冰色金芒的眼繞著她滿是泥塵的黑衣打轉,看來今夜她是去打了一場硬仗呢——
念滄海對上端木卿絕邪佞不善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這一身黑衣,要說自己不是去做賊了,有誰會信?
右手無意識的捏緊了袖口,斷不能被他發現她袖中藏著修羅宮的地形圖。
「回王爺,妾身晚上的時候沒有睡意,所以就隨便到處走走,可夜色黑,一個不小心就跌了一腳,弄得渾身是泥,讓王爺見笑了。」
說著佯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哦,原來是這樣…」
端木卿絕意味深長的拖長了尾音,從榻上起來,三兩步來到她的跟前,雙目直視著那雙不善謊言的杏眸。
念滄海下意識要往後退,並有意識的錯開交匯的視線,但他的手伸過來就拉住她的左袖,「孤王不記得宮內女子有這樣的衣裳,愛妃是從哪弄來的?」
「呃…妾身隨身帶來的衣服都掉在半路上了,所以就讓婢女找來了些黑布,自己縫的。」
「原來愛妃還會縫衣。」
端木卿絕竟給了個讚許的笑靨,菲薄的美唇隨即又勾出炫目的弧度:「看來孤王真是虧待了愛妃,竟讓愛妃如此委屈自己…」
看得出這縫衣的手法很巧,和修羅宮裡女官完全不同。
端木卿絕說著托起那黝黑卻纖瘦細長的手,長指愛憐疼惜地摩挲著她的指尖,還湊近到自己的唇下,柔聲道:「自己縫的時候有沒有被針刺傷?」
念滄海羞赧的一個抬眸,那柔情似蜜的眼神簡直能將人融化,天呢天呢,他這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了,竟然相信她剛才鬼扯的那些話?
「王爺多慮了,妾身沒有傷著自己。呵呵…王爺來了那麼久,妾身有失遠迎,都沒給王爺斟杯茶呢。」
氣氛有些冷,念滄海繞過端木卿絕走到桌邊左手順勢拎起小茶壺,可剛要一提,手腕止不住的一抽,握在掌中的小茶壺就這麼脫開手,索性她反應快,右手敏捷地接了上去,不露痕迹的斟滿茶,盈著笑將茶杯送到端木卿絕的跟前,「王爺,請…」
「有勞愛妃…」
端木卿絕慢慢啄了口茶,目光片刻不離念滄海,顯然她分了心,眼神徑自往自己掩在背後的左手看去--
剛才就連那麼小的茶壺都提不起來,他就敢確定那手一定有問題!
難道封住了穴道反而讓毒液在原處擴散加重了傷勢?
念滄海只顧著擔心自己的手腕,絲毫沒察覺到端木卿絕銳冷的視線將她寫滿臉上的不安都囊收了眼底,就連他將茶杯放在了桌上,腳步都逼近到了她的跟前也不知道。
「愛妃!」
端木卿絕故意吊高了嗓子一喝,一手握住念滄海的左腕就舉拽了起來,「王爺?!」她一驚,兩雙美眸倏然交纏一起,端木卿絕面具下的神色凝重,他明明使了三分力,照理任何一個女子都會痛得失聲嘶吟,而她卻是淡然得連個皺眉都沒有。
念滄海從那不同尋常的眼神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失常,立刻佯裝苦痛的喊了起來:「好痛,王爺求你放開妾身…求你了…」
他手一松,她立馬又道:「王爺天色已晚,妾身這兒坐南朝北,夜裡陰冷濕寒,王爺身子精貴,若是久呆會傷著身,妾身還望王爺早些回殿休息吧。」
這一刻,念滄海有些亂了陣腳,她怕極了和他再多呆一刻,這從頭扯下來的慌終究要被揭穿。
「孤王乃愛妃的夫君,這點小小陰寒,愛妃忍得了,孤王又怎會受不住?」
什麼意思…他就是不走了?
念滄海杵杵愣愣地睨著端木卿絕,她討厭他的咄咄逼人,更討厭他說話煽情挑/逗的語調,「今夜真的不牢王爺作陪,妾身忽然覺得身子有點不適,想早點睡了。」
「那就一起睡吧。」
不等念滄海消化那幾個字的含義,大手攬上她細如楊柳的小腰就將她拽到了榻邊,三下五除二便解下了她那一襲夜行衣。
「王——」
腦海一片頓白,連一聲王爺都沒喊齊,手也來不及阻擋,就已被他從頭到腳扒下了黑衣。
索性裡面穿著貼身睡袍,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念滄海右手攥緊了衣領,「王爺,妾身並未說謊,這榻真的潮濕得很,不能委屈王爺屈就一夜啊。」
呵,她就這麼不想讓他碰么?
冰眸絲絲繞繞著一觸即發的不快,「愛妃莫不是忘了,你還欠孤王一夜『圓房』。」傲然的身姿將念滄海攏住,緊緊套在自己的雙臂之內,邪魅無度的臉孔服下緊貼著她的面頰——
「妾身怎會忘記?可若在這兒圓房,必定傷了王爺的身,傷了王爺的身那就是妾身的罪過,妾身心疼惜,心不舍,所以縱然王爺要降罪妾身,妾身也不能答應在這兒。」
「那不是在這兒,愛妃就答應?」
端木卿絕冰眸詭秘一閃,念滄海心頭一沉,錯了錯了,他完全曲解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愛妃不答就是默認咯?」
一雙大手悄然將她打橫抱起,驚得懷中人兒一聲大喊:「等一下!」
「不能等,今夜就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