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630章  特殊的表白

皇帝入了宴會，這宴會才算是徹底開場。

正如蘇若煙之前所預料的那樣，皇帝置辦這個宴會果然不是無緣無故的，但卻不是為了北辰淵，而是為了貴妃。

今日貴妃坐在皇後座位上，北辰鈞上來拜她為「皇嫂」，後宮主位之上的人選，很快就會有所變化。

北辰墨臉色雪白雪白的，從頭到尾都沒有話說，只能看著眾人言笑晏晏。

而蘇若雪被北辰鈞的話震驚到，想到小寶的毒是怎麼種的，從頭到尾都是誠惶誠恐。

夫妻兩個臉色鐵青，彷彿身處另一個世界，也沒有人願意上前說話。沒過多久，北辰墨就借口告退，皇帝看了他一眼，留也未留。

宴會過半，筵席之中酒味已足，蘇若煙起身道：「小寶年幼，不能沾酒氣。臣女恭喜皇上得償所願，貴妃萬福金安，請求告退。」

「小孩子是不可熏了酒氣，皇上，便叫她去吧。」貴妃道。

皇帝知道她的意思，大手一揚，道：「去吧！」

小寶也有些累了，這宮中的宴會要講究規矩，他還是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就失了興趣，打著哈欠要睡覺。

蘇若煙看了眼葉景辰跟北辰鈞，兩人都是朝廷重臣，一時半會是走不開的。她帶著小寶，跟著宮女離開了皇宮。

車夫就在門口等著，見到她提早出來也不意外，直接上前接人，「小姐，您出來了。」

「嗯，」蘇若煙抱著小寶，「他有些睡著了，我們快回去吧。」

「欸！」車夫點頭，轉身就要把車牽出來。

卻在這時，一輛十分寬大華麗的馬車突然出現在了皇宮門口，車輛是雙馬並駕，車身頂著抱住，馬車前後各有帶刀侍衛。

蘇若煙停了一步，見馬車帘子打開，微微一愣。

北辰鈞坐在馬車之中，笑著看向那母子兩個，「時間還早，何必那麼早回去，不妨一起走走？」

「走走？」蘇若煙猶豫了一下，倒也沒有拒絕，直接上前將小寶給了他，「抱著點，這孩子睡了。」

而後她回頭，對那車夫道：「你先回去吧，等會讓攝政王送我回去便是。」

北辰鈞小心翼翼抱著小寶，一邊伸手將蘇若煙帶上馬車。侍衛不經吩咐，等裡面坐好了，便牽著馬車慢慢離開。

馬車中，北辰鈞輕輕捏著小寶的嘴巴，小傢伙張著小嘴，倏被捏住，腮幫子都脹大了，看起來像個小籠包。

北辰鈞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睡得還挺沉！像我！」

蘇若煙沒有說話，她怔怔地望著小寶跟北辰鈞，心口湧出濃烈的情緒，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有些酸脹，也有些難過。

小寶的身世一直是京城之中為人嗤笑的點，這些時候，無論蘇若煙做了多少是，做的有多好，他們始終會將小寶當成自己的污點。

她怕小寶難過，怕小寶沒有父親無法好好生活，而她自己……她自己要說完全不在意外面那些人的風言風語，那也是不可能的。

蘇若煙心胸寬廣，但並不是沒有心。

有關於小寶的一切，她都沒有辦法不難過。

如今，北辰鈞說自己是小寶的父親，究竟是因為要維護他們母子兩個的面子，還是……還是他真的是小寶的父親？

「在想宴會上的事情？」

馬車輪子軋過青石板的聲音有些沉，蘇若煙回過神，才發現北辰鈞正看著自己，面上帶著笑意，道：「你不信？」

蘇若煙默了良久，「我不記得。」

北辰鈞並不意外，他笑了笑，「看得出來。」

「你說你是……」蘇若煙頓了下，「是為了維護我母子二人的面子是嗎？」

「如果說是，你會如何？」北辰鈞感到好奇。

誰知蘇若煙卻因此鬆了口氣，反而道：「如是如此，那我會感到很開心。」

北辰鈞一默，過了會兒才道：「我要是真是他的父親，你難道不願意嗎？」

蘇若煙躊躇了一下，卻道：「若是的話，我自然是願意的。但同時，我會很憤怒。」

「因為我們……」

「不，不是我的問題，我收到了多少嘲諷我都可以不在意。」蘇若煙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但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親生父親，我會很好奇，在過往這麼多人，人人都在嘲諷小寶是個野種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站出來認？」

北辰鈞：「……」

「若是為了面子，那我會覺得冰冷。若是因為身份地位，那我只會覺得迂腐。」蘇若煙握緊了手，「若是覺得好玩，那我大概是會覺得噁心。」

北辰鈞還想說什麼，但蘇若煙卻忽然閉上眼，想起了他們曾經相處的畫面，「但若你不是他的父親，卻願意成為他的父親，那我感到很開心。你比他的親身父親要負責任得多。」

這話說得北辰鈞心下一慌，眼神微微閃爍，低頭看著小寶，有些尷尬。

「呃，如果他的父親也跟你一樣，不確定呢？」北辰鈞問。

他其實已經知道蘇若煙就是當年的女子，但是，他也幾乎確定小寶是自己的兒子，但是確定並不是一定。

他沒想到蘇若煙會這麼想。

蘇若煙睜開眼，斬釘截鐵道：「那他就應該找我確定！」

她現在需要小寶的父親，需要他的血！小寶已經岌岌可危，如果這個人知道自己，卻故意不出現的話，無論是什麼原因，她都會感到憤怒。

北辰鈞沒有再說話，面上掠過一絲危機感，禁不住冷汗涔涔。

很快的，馬車帶著三人來到一處山谷。

山谷之中有動物的叫聲，谷內熒光閃爍，宛若漫天星斗浮沉，漂亮得近乎震撼。

小寶被叫聲驚醒，看著面前這一幕喜出望外，「好美啊!」

小傢伙跑進山谷之中，蘇若煙想要跟上去，卻被北辰鈞拽住，「等等。」

「怎麼了？」蘇若煙回頭，「但是這裡很美，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北辰鈞遲疑了一下，「我喜歡你。」

蘇若煙一怔，看著那雙真誠的眼，再沒有曾經的戲謔，只有無比的認真。

小寶回頭，偏頭看著他們。

「我喜歡你，喜歡小寶，」北辰鈞擒住她的胳膊，有些冷汗，「正是因為喜歡，才會在乎，許多事才會更加的小心翼翼。過了這個年，若煙……成親吧。」

蘇若煙臉上一熱，心口起伏，「成親……」

「是。」北辰鈞緊張得冒汗，全不似曾經遊刃有餘。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蘇若煙看得出來，他此刻，真誠而慌亂。

宴會中的一幕幕劃過眼前，小寶與北辰鈞情同父子，她抿唇一笑，突然抱住他。

「傻啊你？不是原本就要成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