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欲練神功，必先發瘋
第2章欲練神功，必先發瘋
王景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無數，此前所有的規劃和籌謀，現在怕是都只能推倒重來了。
想想剛才史子眇一巴掌就把人隔空轟成渣渣，再想想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王景越想越是憂傷，不過隨後又精神一振，很快就發現了華點。
等等！
史子眇方才似乎提及了太原王氏有一門神功絕學，名《真陽九煉》？
這名字一聽就強到爆炸！
學！
必須往死里學！
原本家規都懶得背的王景，此時忽然有些後悔了，要是早知道王家有神功絕學，家規怎麼說也得背個滾瓜爛熟倒背如流啊。
隨後又一想，自己名景字元旭，別的不多就「日」多，一看就和《真陽九煉》有緣分，想必這門功法就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了。
結果這一幕正好落在府中下人眼裡，頓時引得議論紛紛。
識海深處，思能如潮湧動，定心珠懸空轉動，光色湛然，瞬間照見王景本心，讓他不至於迷失其中。
五個裡面好歹出了一個可造之材，王允也是老懷大慰。
否則自己究竟是先成功還是先發瘋？
別到時候神功沒練成，人還特么還先瘋掉了，想想就覺得虧到爆炸。
若無純陽體質卻偏要承載此火，一旦停止運轉玄功，修習者立遭神火反噬，被燒掉三魂七魄，死於非命。
「允謝過真人。」
此火據傳為昔日鳳鳴岐山之時神鳥鳳凰所留，附著於翎羽之上，非純陽之體不能駕馭。
聚集諸法而成身，故功德法之聚集稱為化身，理法之聚集稱為法身，智法之聚集稱為報身，分別對應著人體的精、氣、神。
當了這麼多年的社畜也不是沒好處的，至少在抗壓這種事情上，王景還是很有心得體會的——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下。
說完便又給王景測了一次，結果沒有任何意外。
「很好，你年紀輕輕，便能這般深明大義，不愧為我王氏子弟。」
「私……私奔！？」
如果可以，王景真的很想怒問一聲「憑什麼」！
但黑鍋嘛，他上輩子打工的時候就沒少背，畢竟老闆是不會犯錯的，那麼錯的人肯定只能是自己。
「人工智慧說白了，其實就是機械心智，這種由0和1組成的數學語言，從設計之初就沒有自我的意識和訴求，簡直就是一種既完美可控卻又絕不會喧賓奪主的附屬人格！」
王宏對王景大加讚許，或許是心中略有虧欠的緣故，為了幫助王景儘快練成《三身術》，他直接大手一揮：「從今日起，府庫中的奇珍，任你取用。」
不能夠啊！
「元旭可在？」
靠的是什麼？
是個人努力還是他才華橫溢？
王宏身材高大，雖是一身儒生的打扮，可人長得卻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尤其是那一對眸子，目光如劍，鋒銳逼人。
雖然不知為何自家的郎君又露出了笑容，但只要王景開心，貂蟬就會跟著開心。
王景再一次感受到了命運的參差和生活的殘忍，都穿越了，自己依舊還是那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廢材，並沒有什麼萬中無一的絕世天資。
在自己的腦袋裡人為構建全新的人格和記憶，讓其代替自己去吃修行的苦頭，然後坐等摘取道果，不得不說這種我白嫖我自己的想法，堪稱天才般的構思，簡直連資本家見了都自嘆弗如，直呼專業。
「我與子師商議過了，希望由你來修習《三身術》，為我太原王氏再添一大臂助。」
王宏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王景的耳中，卻是宛若晴天霹靂，頃刻間就把他給劈得外焦里嫩，滋滋冒煙。
以至於族內能修習此功者，眼下除了王允之外，居然只有王凌一人！
而道門的《三屍法》，便是王允苦思之後，得出的唯一解決之道。
王景越是了解《三身術》的本質，就越是感慨這門功法的邪異和癲狂。
話音方落，她便瞧見王景意興闌珊地癱在床上，像極了一條半死不活的鹹魚。
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養豬百日，殺豬過年。
《三身術》的隱患他已找到解決的方法，接下來的事，不過是重操舊業，斬出自己的法身，然後給其編寫一套專門的演算法罷了。
哪怕史子眇尋覓多年，亦未能將之補全，這才從白馬寺找來《三身術》，算是給了王允一個交代。
《真陽九煉》雖為太原王氏之家傳絕學，奈何族中血脈不斷稀釋，出現純陽之體的概率已經越來越低了。
如此光棍的做派，倒是把王宏給整不會了。
王允得知除自己之外，太原王氏又有一人能修習《真陽九煉》，當真是喜不自勝：「哈哈，好，實在是太好了！」
當然，這門功法如此強大，自然也有著致命的缺陷。
「有沒有辦法可以規避這個風險呢？」
王景心中無比憤慨。
王景瞬間心潮湧動，在識海深處掀起一片驚濤駭浪，以至於思緒久久不能平復。
而練成這斬三屍之術，最大的妙處便是可分神化念，屆時主意識沉睡休憩，分神仍能維持功體運轉，免遭神火噬魂之厄。
「唉，年紀輕輕就得了失心瘋，可憐哦。」
「伱就不問問為什麼選的是你嗎？」
身，即聚集之義。
作為一條沒什麼志向的鹹魚，遇到困難就放棄對於王景而言，並不是什麼艱難的選擇，畢竟他早就習慣了與操蛋的生活和解，接受自己的平庸。
此時的王景，對於前路一片迷茫。
「等等……人工智慧！」
對此王景早已心知肚明，因為但凡是有三個孩子的家庭，老二往往都是最慘的那個。夾在中間，不上不下，有好處輪不上，有壞事必定第一個被推出來頂缸。
心裡頓時美滋滋。
靜室中，從識海中蘇醒的王景，星眸閃閃發亮。
王景對此一無所知，他此時都快樂得冒鼻涕泡了。
很快，史子眇施展道法，指尖一一在王景五人身上點過，只見他面無表情，直到最後指尖落於王凌身上時，才露出喜色：「恭喜使君，此子身懷先天純陽體質，正是修習《真陽九煉》的良才美玉。」
擺在他面前的難題是，如果不能出人頭地，那就得人頭落地。
「宣明真人，當初允所求之事……」
可偏偏這個三國不正常，各種神功絕學無數，太原王氏有祖傳的《真陽九煉》，其他世家和豪族難道就沒有嗎？
還有那些聲威赫赫的絕世名將，怕不是在戰場上一騎當千也只若等閑，自己拿什麼和這群天驕爭鬥？
迷魂香更是以靈木磨為粉末，后經過理香、清洗、晾曬、研磨、配香、和泥、醒泥、成型、陰乾等多道負責工序，再經由煉神有成的強者用心揉制，才得些許，堪稱煉神至寶。
王景手捧玉碗，將琥珀色的黃粱酒一飲而盡。
此功乃先祖王翦所留，修習起來其實沒有難度，難的是練了之後要怎麼活下來。
沒那個能力知道吧？
人有千般思緒，萬般念頭，因此精神的力量堪稱無邊無際，無有窮盡。
「嗯，甜。」
王景上前一步，不甘心地看向史子眇：「宣明真人，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再測一次會不會更准一些？」
算逑，什麼祖傳神功，還是不練為妙。
一旦練成，功體便會自行運轉，無需刻意修鍊，就能讓身體的精、氣、神不斷壯大。
王景幽幽一嘆：「唉，大哥是嫡長子，未來註定要繼承家業，必不可能冒此風險。三弟尚且年幼，難當大任。思來想去，也只有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王宏畢竟是長輩，面子功夫王景肯定是要做足的，反正他現在弱雞一個，真正困難的事情他也幹不了啊。
「景，見過伯父。」
王允隨即招呼王蓋、王景、王定、王晨和王凌五人上前，其中王晨和王凌兩兄弟是王允的侄子，目前被寄養在家中，因為同樣出身於太原王氏的緣故，按照家規，他們同樣有資格修習《真陽九煉》。
原本他還以為王景會憤懣，會不甘，甚至會鬧脾氣，畢竟修習《三身術》的風險，史子眇早已言明。
「是，侄兒必定不負所托。」
只見貂蟬淚眼婆娑，語氣更是帶上了幾分哭腔：「郎君，和奴婢一起私奔吧！」
至於王景，他回房之後，便一直是一副苦瓜臉。
《真陽九煉》之精髓，就在於引丹羽之火，種於心田。
同時史子眇也提醒王允道：「望使君周知，《三身術》與《三屍法》功效相似，隱患亦是相同。分神化念雖好，可一旦心智失守，那就是神仙難救了。儒門專精思能，最善煉神一道，該如何取捨，想必使君心中已有思量。」
不然咧？
工資不要了嗎？
「此事一定要儘快報與主人知曉！」
只需指尖大小的一截，就可讓人心智迷亂，神魂顛倒，陷入重重幻境之中。
貂蟬端著鮮榨的甘蔗汁，裙袂飄飄，款款而來：「郎君，宴席上喝了不少酒吧？快飲些柘漿，此物最是解酒。」
此時，心念迭起間，王景靠著定心珠的寶光照耀心田，勉強在暢遊識海深處時維持住了自身的心神不亂，同時也是第一次接觸到了思能的奧秘。
王景連忙起身向王宏行禮。
屍者，神主之意。
然而人之精力有限，如何能夠時時刻刻都聚精會神，運轉玄功？
識海深處，王景的心神不由陷入沉思之中，然後他很快就得出了結論：「只要是獨立的人格，就不可能接受自己淪為工具人的命運，除非是人工智慧……」
「我奴役我自己？這梵門的絕學還真是邪門得緊啊，難怪動不動就遭遇魔考，有走火入魔之虞。」
如今也是一樣，王景每日錦衣玉食，累了乏了還有貂蟬這樣的絕色美婢捏腰捶背，生活愜意得可謂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現在的他，除了英俊的面容，高貴的家世，萬貫的財富，以及一位天姿國色的婢女之外，還有什麼？
人生，真是太不公平了！
很快，他的意識便開始脫離肉身的掌控，進入到了一片意識空間之中。
同時也震驚於這些修行者的膽大妄為，居然敢拿自己的精神意識開刀？
王宏都做好要好好開導一番的準備了，結果王景答應得太過乾脆，讓他的苦思許久的金玉良言都沒了用武之地。
可王宏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王景瞬間傻眼了。
將貂蟬遞過來的甘蔗汁一飲而盡，王景心情便又開朗起來。
一旦將這股不可思議的力量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那縱使最初只有涓涓細流，最後亦能匯成大江大河，浩浩蕩蕩，勢不可擋。
所以當附屬人格隨著修行的精進而變得越來越強大的時候，到底誰當騎士，又是誰來當坐騎？
王景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可選擇的餘地，索性便大大方方地應承下來：「好，我練。」
《三身術》不愧是來自貴霜國的梵門絕學，其中諸般妙法，皆直指心性本真，能啟迪人之智慧。
可王景的心情就很不好了，祖傳的神功我不能學？
這特么的是哪門子道理？
而《三身術》，便是利用這一原理，積小念而成大念，構建虛假的記憶和人格，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自我奴役。
別人想要變強，得每日苦修不輟，持之以恆，方能水滴石穿，有所成就。
因為他突然間得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法！
別人練功我摸魚，別人苦逼我無敵，怎一個爽字了得！
就在王景腦海中暢想未來，快樂無邊之際，貂蟬憂心忡忡地跑來找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讓人有點綳不住。
儒門聖言之術的修行，需叩問心扉，而借用迷神香的效力，往往事半功倍。
哪怕是在梵門之中，能練成《三身術》的也是鳳毛麟角，大部分人都在修鍊的過程中不慎走火入魔，難得善終。
同樣不甘心的王蓋見狀，整個人都麻了，趁著父親還未發怒，連忙起身喝止：「元旭，不得無禮！」
隨後幾日，王景是一點也不和家裡客氣，在通讀了《三身術》的譯本與《三屍法》的殘篇之後，他直接向王宏討要了黃粱酒、迷魂香與定心珠等能增益神魂的天地奇珍。
因此最上等的迷神香，縱使是富甲天下的名門望族，也極為緊缺，若無足夠的才華和天資，縱使是嫡長子也分不到多少，而王家此時卻對王景敞開了供應，可見確實是下了血本的。
靜室中，熏香裊裊，煙氣繚繞。
「一家人怎說兩家話？伯父但有所命，景豈敢不從？」
「二郎這是怎麼了？」
「使君且放寬心，老道今日便是為此而來，先查驗一番幾位賢侄的資質好了。」
可練成了《三身術》就大為不同了，你哪怕每天掛機摸魚，都無時無刻不在變強，簡直不講道理。
都不是，靠的是家族蔭蔽啊。
就是有一點小小的問題。
史子眇倒是挺和氣的，體諒地擺了擺手：「不礙事。」
黃粱酒以靈米釀造而成，飲之能使人進入識海深處，挖掘自身潛力。
只可惜《三屍法》隱患極大，修習者大多陷入癲狂，死於非命，以至於自莊周創立此法起，玄門數百年傳承下來，如今竟是只剩下零散的殘篇。
「郎君，何故悶悶不樂？」
只片刻功夫，王景患了瘋病的消息便在府內傳得沸沸揚揚，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少人都信以為真。
這世上沒人喜歡被白嫖，哪怕只是一個虛假的人格和記憶。
這其中的每一樣，都是尋常人求而不得的寶物，堪稱萬金難求。
就在他以為自己與《真陽九煉》這門絕世神功有緣無分之際，史子眇拿出了一本經書，交到王允手中：「此物得自白馬寺，據傳是海外異國貴霜東傳而來，謂之《三身術》，與我道家之《三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老道也算不負所托了。」
似乎因為洛陽的局勢不穩，史子眇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沒留下過夜，就又騎著牛踏上了歸途。
「原來，所謂思能，便是人的念頭。思緒一轉，念頭便起，思能由此而生。」
「唉，只是忽然間驚覺自己是一個廢物，有些灰心喪氣罷了。」
落座后，王宏面露難色，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元旭，今夜來找你，實是有事相求。」
只可惜這份開心僅僅持續了片刻。
離開時，王景心中陰霾盡去，本人更是情不自禁地放聲大笑：「欲練神功，必先發瘋，就算不瘋，也能成功！哈哈哈哈哈！」
王家大院，西廂。
王允神色激動地從史子眇手中接過《三身術》經文譯本，只是略作翻閱，便心神激蕩，喜不自勝。
「原本我還以為祖傳的神功練不成了，沒想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待我斬出法身，《真陽九煉》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一天十二個時辰，全程自動掛機練功，那修為不得蹭蹭的往上漲？」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因此若無純陽之體，又強行修鍊此功，那真是連睡覺都成了奢望。
越想越覺得腦殼疼，王景很快就放棄思考：「算了，以後見機行事便是，能苟一天算一天，大不了學習賈詡，給曹操當個安安靜靜的養老型狗頭軍師，不站隊不插旗，安度餘生。」
王景在一旁聽完兩人講述，心情十分複雜：「三身術？三屍法？練完之後的癥狀，怎麼聽著有點像精神分裂啊？」
王景表情愕然，完全不知道貂蟬這是鬧的哪一出。
貂蟬不知何時手裡已經拎著一個行囊，神色急切地在幫王景收拾細軟，嘴裡催促道：「事已至此，萬勿遲疑，那《三身術》郎君才練了不到三日，便已開始發瘋，若是再練下去，奴婢擔心你要不了多久就會失心狂亂而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