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迎戰
寧惜枝心中一驚,手腕微微一使勁便把腰間別著的短劍給握在了手中。
話音一落,外頭乒乒乓乓的兵戎相見聲便傳了進來。
寧惜枝微微挪了一挪,恰好擋在了沈嘉雲的身前。
「現在馬車內就只有太子殿下和屬下了,屬下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太子殿下的。」她的聲音宛如天上月一般,淡然溫和,意外地便能給人安全感。
沈嘉雲雖說臉色微微蒼白,卻還算鎮定,聞言微微點頭。
外頭慘叫聲漸起,敵人增加了人手,跟著太子的侍衛們似乎已經有的抵抗不住了。
「刺啦——」綢緞劃破的聲音很是刺耳,馬車窗戶上懸挂的上好布料被一把匕首給狠狠劃破,終於是有人攻到了馬車旁邊!
寧惜枝如同鷂鷹一般騰身而起,短劍在手宛如有神助,她手腕一轉便順著窗戶被劃開的痕迹刺了過去,外頭傳來一聲悶哼,鮮血濺落而下。
一劍斃敵。
「嗯?」巷子旁邊的屋頂上隱約傳來一聲不可思議的輕哼,但下面兩方人馬都在緊張地混戰中,哪裡顧得上有人在旁守株待兔。
寧惜枝縮回馬車內,拿了一塊帕子仔仔細細地把劍刃上的血跡擦拭乾凈。
「多謝了。」沈嘉雲謝道。
「不必。」寧惜枝自認為這是她應該做的,「在其位謀其事罷了。」
「我這皇弟,還真是不擇手段……不惜傷害到無辜的人也要置我於死地。」沈嘉雲苦笑一聲,也不知是在感慨還是在無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道。
皇弟?
寧惜枝微微蹙眉。
離國皇嗣凋零,沈嘉雲這個大皇子之後便只有一位皇子了。二皇子沈煦言是個有狼子野心的,自然不甘願因為年齡之差做不了一國之主而只能做閑散親王,這些年裡暗地裡給沈嘉雲使了不少絆子。
「殺——」一聲呼喝打斷了寧惜枝的思路,有黑衣人蒙面而上,從正面殺進了馬車車廂。
寧惜枝在狹小的馬車內無法輾轉騰挪,更何況身後還有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子殿下,於是便咬著牙橫衝直闖一般地與之對拼刀劍。
「嘶……」那黑衣人悶哼一聲,胸口已然被劃開了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眼見著是活不成了。
沈嘉雲瞧著寧惜枝浴血奮戰的背影,心裡隱約升起了一絲溫柔。
他身在高位,可謂是一人之下,已經經歷了許多血雨腥風。好似這還是第一次被女人貼身保護著,從前女人便只有覬覦他、欺騙他,沒有一個為他而戰。
黑衣人倒了下去,旋即又有兩三個撲了上來。
寧惜枝拋了短劍,用方才從敵人手上搶來的長劍作戰,在群戰的時候她才明白什麼叫一寸長一寸強。
她猶自有些焦急,自身的武器庫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開!要是開了武器庫,那現在眼前的小蝦米們肯定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敵了。
敵人被寧惜枝的勇猛再次斬落馬下,鮮血流滿了她的一雙縴手,連帶著她整張柔美的臉頰都顯得宛如修羅地獄中躍然紙張。
「寧侍衛,你先帶著殿下突圍,我們還能再撐一撐!」外頭傳來侍衛頭領的聲音,已然是十分虛弱,顯然受了重傷。
看著周圍越增越多的敵人,寧惜枝也不矯情了,鑽回馬車便保護著沈嘉雲從馬車後面突圍。
幸好敵人為了掩飾自己,沒有帶弓箭,只能近身靠近,在侍衛們的拚死阻攔之下總算是給了二人一線生機。
寧惜枝在沈嘉雲氣力不夠之後便拉著他一路飛奔,身後的刀劍鏗鏘之聲越來越遠,眼見著二人就要突圍而去的時候,巷口陡然站出了幾個穿鐵甲的蒙面壯漢。
寧惜枝心頭一涼,看來二皇子不是什麼沒腦子的人物,他這回是想一擊必殺,還留了後手!
「你先走吧,他們的目的是我。」沈嘉雲苦笑一聲,「我今天可能是要留在這裡了。」
寧惜枝微微抿了抿嘴唇,一雙眸子輕靈如月,她柔柔地問道:「你相信我嗎?」
迎著那雙皎潔的眼睛,沈嘉雲許多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用力地點了點頭。
於是寧惜枝屏氣凝神,迎戰。
這幾個漢子和剛才那些人有著明顯的不同,一交手寧惜枝便感覺到了,她呼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軍中應當以皇上為尊,皇上親自冊封的太子殿下,你們也敢來刺殺!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有幾個人慌了一慌,絞殺的動作都停滯了那麼一瞬。
寧惜枝目的達成,飛身而上巧妙地一轉手腕,便在其中一個的脖子上劃了一道。那人鮮血噴涌著慘叫一聲,便倒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