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準備出發

「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經過短暫的思考，居然同意了宋和平的提議。

「頭兒，怎麼能聽他的！」白熊不樂意了：「他只是個菜鳥！什麼都不懂！」

女王尤利婭也在附和：「沒錯，我的大寶貝說得對，喪只是個菜鳥！」

尤利婭和白熊這倆雖然是情侶。

這麼喊似乎也不過分。

其實每次宋和平聽尤利婭喊白熊「我的大寶貝」都有種想笑的衝動。

「都別說了，我同意喪的建議。」廚子最後拍板道：「都去做準備吧，禮拜五早上八點準時出發！」

「老大……」

「都別說了，誰再多話誰滾蛋！如果認我是老大，就聽我的！」

廚子決絕的態度將宋和平著著實實地震撼了一把。

他居然同意了自己的建議，這倒讓自己感覺有些意外。

如果廚子不採納自己的意見，說實話自己也毫無辦法，也只能按照原計劃去執行。

畢竟要求更改方案的根據的確太大說服力。

防彈林肯的優點是舒適性好，防彈性能優越，民用車沒那麼扎眼。

但這僅僅是相對而言。

如果在一隊悍馬車裡混入兩台防彈林肯，這就等同告訴敵人這兩台車裡頭坐的是大人物。

擒賊先擒王，一旦動手，也許林肯SUV就會成為重點照顧對象。

而悍馬車是武裝車輛，這東西在逃跑的時候根本混不入民用車的車流，一旦出現狀況恐怕逃到哪都很扎眼。

不過它也不是沒優點，防彈性能不輸防彈林肯，而且自帶車頂武器站，逃命的時候頭頂的那支大口徑重機槍是非常有用的火力輸出工具，指不定就要靠它保命。

所以宋和平跟廚子說自己是直覺來判斷，這一點沒撒謊。

有時候在戰場上你不得不靠直覺。

軍事學上有句老話，沒有一個作戰方案到了臨場是不需要調整的。

也就是說，無論多麼優秀的軍事人才，無論你的情報有多少，在臨戰前做出了自以為多麼精細的方案，到了進入實戰中都會遇到意料不到的各種情況，都需要調整。

所以，直覺在做出調整的時候是構成決策的重要一環，而軍事才能只是其中的基礎而已。

宋和平感覺廚子還真特么是個人物。

至少他沒有忽略自己的建議，能聽進去不同的建議。

這種頭兒，值得跟。

事情敲定，接下來就是採購彈藥和裝備。

廚子讓白熊去買彈藥的時候順帶多買點煙霧彈。

他說這玩意逃命的時候特別有用，可不能帶少了，至少每個人在戰術背心上要掛四個，單兵戰術背囊里要放四個，保證夠用，不至於關鍵時刻掉鏈子。

接下來就是休整，等待出發的日子到來。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出發的日子。

出發前的這天，宋和平夜裡失眠了。

同樣是突然在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地坐起來。

看著集裝箱房裡黑乎乎一片，只能聽到灰狼和廚子濃重的呼吸聲。

昨晚上入睡本來就晚，隔壁集裝箱房間裡頭的白熊和女王倆人折騰到一點多，動靜太大就跟拆房子似的，好像世界末日要做最後一次，不用完庫存的子彈將來就沒機會用一樣。

最後把廚子弄得有些崩潰，不堪其然之下有失理智地猛捶集裝箱牆壁，嘴裡不乾不淨地罵罵咧咧，讓倆人動靜小點，那邊才算有點兒收斂。

白熊和女王是很神奇的一對。

宋和平沒問這倆貨到底是加入隊伍後日久生情，還是在加入「音樂家」之前就已經苟且在一起了。

反正在巴克達的傭兵圈裡，宋和平沒見過這樣的情侶搭檔。

在軍隊里，女兵一般不作戰鬥一線人員的考慮是有原因的。

不是因為女的就不行，而是一旦女的和男的在一起作戰而前者受傷抑或死去，對後者造成的情緒影響會非常大，容易引致情緒性判斷導致兵敗。

讓女兵上前線，都是迫不得已才會這麼干。

像白熊和女王這種情侶在一個團隊里，那簡直絕無可能。

也就是廚子這種頭兒才會允許這種情況的出現。

睡不著，宋和平也就沒打算再睡。

他看了看錶，夜光之下顯示已經是凌晨四點。

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后，宋和平小心翼翼拿上自己的裝備走出集裝箱房，在外頭的找了個地方坐下。

伊利哥凌晨的氣溫不高，只有十六度，和白天簡直一個天一個地，白天最高氣溫能達到四十多度，跟烤爐似的。

還有四小時才到出發時間，宋和平鋪開一張防水墊，在那裡檢查和整理自己的武器彈藥。

在伊利哥這話種地方，如果白天在外頭出任務走一圈回來，不光槍要擦，就連彈匣也要進行清理。

這鬼地方的風沙非常厲害，幼細的砂礫不光讓槍支的可靠性受到影響，甚至彈匣里的子彈也會因為砂礫的堵塞造成槍機抓彈和送彈不到位，從而導致卡殼。

戰鬥中卡殼是一件非常悲催的事，分分鐘令你送命。

「怎麼？睡不著？」

每次自己睡不著，灰狼都會出現。

宋和平有時候忍不住想，這灰狼是不是每時每刻都盯著自己，總是那麼神出鬼沒的。

尤其這貨當兵前是個獵人，獵人擅長的就是追蹤和捕獵，所以走路走起來很輕，跟沒腳的鬼魂似的。

「是，失眠了。」

宋和平也不隱瞞。

「最近這幾天，總是半夜驚醒。」

灰狼在他身旁坐下，拿出一個金屬錫盒，上面紋著東正教的「拜占庭十字」徽章。

他打開盒子，從裡頭取出煙絲和煙紙，非常熟練地卷出一根手工香煙，然後遞給宋和平：「來一根？」

宋和平搖頭說：「我不抽煙。」

灰狼也不強求，自顧自點了煙，深吸一口，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然後悠悠道：「每個新手入行后參加實戰回來都會有心理上的影響，你最近……」

說到這，臉轉向了宋和平。

「是不是經常夢到你殺死的那些人的臉？」

宋和平感覺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灰狼沒說錯。

那些死人的臉……

還有臨死前的雙眼……

哪怕在服役期間經過了各種心理耐受訓練，可真的實戰過後，雙手沾了血后，感覺還真不一樣。

雖然總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可就是忘不掉，夜裡合上眼，那些東西就不請自來……

「是……」他只能承認：「感覺心頭上壓了點什麼東西，有點胸悶。」

「喪，干我們這行可不能有聖母心，哪怕伱是個教徒，大不了之後進懺悔室去懺悔，對著聖像祈禱一千次獲得寬恕，也不能在現實里有一絲憐憫的心。一個沒有道德包袱的雇傭兵才是一個合格的雇傭兵，否則你可吃不了這碗飯。入行是謀生，殺人是求生，咱們這行，就沒有放生這回事，如果放，就意味著本來對方就不該死。」

一番話讓宋和平頗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胸中的鬱結頓時消散不少。

「謝謝你，灰狼。」

宋和平這話是發自內心的。

灰狼笑笑道：「你的軍事技能很不錯，放在行業內也是好手一個，就是心理上剛入門，慢慢就好了，誰不是這麼過來的？」

倆人在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很快武器整理好了，天也亮了。

廚子起來洗漱，看到倆人在那裡吹牛逼，忍不住又板起臉來：「還不趕緊刷牙洗臉？待會兒別熏到VIP了！這是大生意，咱們能不能在巴克達闖出一番名堂就看今天了，給我整精神點，別丟了咱們『音樂家』的臉！」

廚子的團隊雖然只有5個人，可這傢伙說話的口氣彷彿自己統領千軍萬馬似的，氣勢上一點都不輸。

六點整，所有人準時出發。

六點二十分到達酒店。

七點半，ISF的人也到了。

四輛悍馬裝甲車，清一水的美械——LAR-15步槍，配備原裝的M16聚合物護木，安裝艾姆波音特（Aimpoint）CompM4瞄準鏡，部分人使用的是EOTech512全息瞄準鏡。

所有士兵都穿著鑽石背戰術公司（DiamondbackTactical）RBV「捕食者」防彈衣，還配備了AN/PVS-7夜視儀。

廚子上去和ISF的指揮官進行交涉，按照安保方案的細節分配車輛位置和明確各自的責任。

這時，白熊卻在在一旁低聲罵道：「блядь！（同漢語『操』），這些混蛋比我們的裝備還好！」

然後轉到宋和平身旁，壓低聲調說道：「如果中途遇到什麼事，這些王八蛋里有人死了，咱們走的時候記得拿走他們的裝備。」

宋和平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咦？

聽起來這可是個不錯的好辦法。

他最羨慕的就是那個夜視儀。

這玩意自己可真買不起，至少現在買不起。

上次在奸商哈維的店裡看到一個二手的掛在那裡，賣3000美元，廚子說哈維那小子真黑，二手賣得比全新都貴。

正當宋和平在暗自打著ISF隊員死後自己舔包的小算盤時，今天的主角安吉爾終於到場了。

「今天他負責我的貼身護衛任務！」

這洋妞上來就點了宋和平的名字，在廚子還沒和她講解安保方案之前。

「我！？」

宋和平眼珠子都凸出了一寸。

灰狼低聲道：「她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庫庫庫——」

白熊則在一旁憋著笑，一副內傷嚴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