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道為何
蒼涼的古戰歌在天地之間回蕩,彷彿來自亘古。天地肅殺之意中卻透露著層層悲愴。
空曠的宇跡,矗立著一男子。一襲白衣如雪,眉如鉤,臉部輪廓彷彿刀削一般端得俊俏非凡,星眸如水,深邃卻透露著些許的滄桑。
白衣男子望著遠處虛空劍眉微皺,斥聲道:「太上,為何阻我前行?」
遙遠的天際幻化出一男子,瞬息萬里,剎那間便來到了白衣男子面前。「你欲滅天道,我怎能不阻?」
「哼!天道無情,視眾生皆為螻蟻,自私自妄,眾生惡的聚集,天道何在?」白衣男子渾身白光驟發,氣勢急驟而上,生生壓制住了太上。
「唐羽,你已修得大神通,獲得寂滅之道,達至稱王境界,天道看上你,欲讓你同我這般成為天道在塵世的代言人,你為何如此執迷,不領天道之情!與我這般縱橫**洪荒,受眾生頂禮膜拜,何不逍遙?」太上隨手一揮,周身壓迫竟紛紛卸去。
「哈哈…」唐羽仰天長笑,血色長發無風自動,「滅我妻,欲弒我子!還要我領情?」
「天道長遠之見,又豈是爾等鼠目寸光之輩能懂的!天道滅你親人,是因天道欲讓你無牽無掛,方能達至王道大成!」
「幸虧我及時發現,方才救了我兒,可是我妻夢曦卻已香消玉損。我越千難萬阻,問天求道,獲得這一身修為,皆是為了保全心愛之人。可是,如今我卻被天道算計!可笑!可悲啊!哈哈…天道何在?難道要與你這般無情無意成為天道傀儡!你也不過是天道的一顆棋子罷了!」
唐羽大喝一聲,寂滅之光在空中形成一八褂五形太極陣圖,「寂滅輪迴門!」太極陣圖爆發出陣陣金光,無數神魔幻影縈繞陣圖上方,向著太上旋轉而去,周圍空間紛紛碎裂千塊,天地為之失色!
太上神色微變,瞬息打出十二道紫光,凝聚為一體,一把紫色光劍橫空而出,紫雷電火爆閃不絕!「起!」劍化為龍,張牙舞爪噴吐紫雷電火與那太極陣圖撞在一處!
忽地,天宇之際暴發出一陣慘烈的光芒,周處空間支離破碎!
慘白的光茫中飛出兩個身影,正是太上與唐羽!兩人怒目而視,自身修為散發於周身,空間亂流竟對他們無絲毫影響!
太上雙目爆射出一道精光,喝道:「三千大世界!」整個空間忽然模糊起來!
唐羽嚷道:「這不是上個神話時代辰家八魂的法則?哼!若是八魂齊聚,或許還對我有一絲威脅,若是只有這招,你能奈我何?」
太上嗤笑道:辰家八魂法則之玄奧又豈是你能理解的!當年,他們只是修為不夠深厚,落得下乘,我以王道之境施展,又豈是他們能比的!莫急,莫急,稍後便會知曉!」
「上個神話時代,辰家八魂寧魂滅也欲滅天道,而如今這一招發則,竟被你用來維天護道!哈哈…可悲之極!」依舊是一陣狂放的笑,只是隱隱中卻流露出一絲悲意。
太上也不再多費話,一聲長嘯:「生死往複,寂滅輪迴,水月鏡花!三千大世界!開!」
靜!時間迴轉,空間變幻!
那一年深夜,人間界,萬蝶谷。
谷主因機緣巧合獲得太古神兵洪荒大旗而遭他人窺探,天下眾人聯手討伐萬蝶谷,全谷上下一百二十三人皆盡死亡!年僅十二歲的少谷主唐羽在生死的一剎那竟能揮的動洪荒大旗搖碎了一片虛空!瘦小的背影就那麼堅強的站著,頂天而立地,那一刻他便是天地,天地便是他,進入到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一股怨恨在天地之間擴散,滔天的殺氣覆蓋整個莽州大地!他手持洪荒大旗,對著眾人不停揮動!虛空破碎,萬物皆歸寂滅!他仰天長笑,血殺千里!終於力盡從空中掉入易河上游水中!
他在絕望之時被谷中世交諸葛候救起,秘密撫養於水花宮中。
從此他遇見了她。
他孤僻,漠視他人。她,溫柔似水,漸漸同化著她。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對著他說道:「我叫夢曦,喻意夢想、希望,所以我很快樂呀。每天看著蝴蝶在花中起舞翩遷,在山頂望日出日落,看白雲變幻成心中的喜愛的東西。你說這樣的生活不是很好嘛,幹嗎老擺著臉呀。我陪你好不好呀,這是我父親諸葛候交於給我的任務。你再不說話,我…我就不理你了!」陽光從林間落下,照著她的側臉,一恍一恍,彷彿水中的漣漪,他一時間竟呆住了。過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木訥的說道:「我,我,我叫唐…唐羽…」少女望著她「撲嗤」一笑,迷離了他的眼。
畫面依舊在轉,多少情意綿綿,柔情溫暖的話語在耳畔回蕩。
「唐羽哥哥,曦兒等你回來!」
「唐羽哥哥,縱使天下人皆捨棄你而去,你還有曦兒!」
「縱百世輪迴,萬載光陰,你我早已緣定前世今生,曦兒永遠是你的!」
……
千年歲月彈指過,指間流沙。紅塵路,回首處,夢囈般誓言刻骨,相知相守怎能忘?
畫面又是一轉,空中飄散著冰徹入骨的雪花,白色的象是一場浩瀚無邊的墳墓。
枯葉撒滿大地,落得遍地的傷。
唐羽緊緊地抱著懷中的曦兒,呢喃道:「曦兒,不怕,唐羽哥哥回來了!唐羽哥哥回來了!你曾說過你不會舍我而去的,曦兒,別走啊!」淚水如洪水般洶湧而出,深深悲意,誰在傾聽?
曦兒咳了一聲,鮮血不斷溢出,泛著妖異的光茫。
「曦兒…要走了…對不起…我也不想離你們而去,我…我…好…想…陪你走完今生…今世…挾手天…崖…海…角…,可是…我不能再陪你…了,曦兒…得…得…走…了…」曦兒深深地望著唐羽,無限深情,綿綿愛意,訴不完今生牽挂!兩行清淚從眼眶流出,順著臉頰滴落。
傾世之淚,盡訴心中不舍!
眼帘垂落,紅顏去,君已老!
「啊!!!!」唐羽仰天長嘯,悲意綿綿!「縱使我修為通天,馳騁**洪荒,戰百世不滅!我妻已死!又能奈何!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我要逆亂陰陽,逆天轉世!滅天!滅天!」一股無形氣場散發出去,方圓百里之內再無任何生命波動!
薔薇枯老,如花歲月怎堪幾度輪迴?風水長流,刻骨念愁,碧落黃泉怎尋那過往情仇?花落鷹啼,怎奈流年似水哪堪我停留?天涯海角,那般夢境飄搖,回首處,只落得遍地苦愁。今宵夢醒,誰給予我溫柔?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啊!
太上望著域中不斷變幻神情的唐羽,心中偷笑道:「嘿嘿~我以無上神通奪天換日,幻化五形,方演八褂,五形八褂幻大千世界,從生至死,從有到失去,讓一個人情緒極端崩緊,直至迷失,最終崩潰而死!哼,唐羽,你死期到了!」
此時,唐羽正沉浸在無限悲痛之中,他忽地長嘯一聲,狂放地笑,血色長發無風自飄,搖指天際。「天道滅我妻,那我就滅天道!殺!!哈哈哈…!」三千大世界所幻化世界竟紛紛碎去!
太上噴出一口鮮血,驚道:「想不到你心志竟如此堅定!」
「不是心念堅定,而是滅天道的執念是我現在活著唯一的堅持。佛擋佛殺,神擋諸神!」唐羽向虛空一抓,一面古色大旗破空而出,氣息久遠,散發著滄桑悲戚之意!
此旗名為「洪荒」,原為上個神話時代人王雨馨所持,后因身受重傷,幾欲死亡。旗分為二,一半依舊由雨馨所持,另一半卻被眾神魔之墓的辰南所獲。眾生滅天之後,因為莫名因果緣由,如今落在了唐羽手中!
唐羽手持大旗,對著太上猛地一揮!虛空破碎,星河燦爛在其中閃爍,旗內自成世界竟壓迫的周圍空間紛紛震顫!
太上渾身在剎那間碎裂千塊,一絲靈識逃向另一處,在空間亂流中搖擺不定!
「叮!」一陣綠色光幕驀地出現在天宇之中,看起來柔嫩纏綿,卻生生擋住了那毀滅氣息!太上忽地出現在遙遠的宇際,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短短几秒內竟恢復如初!
一輪盤器物出現在太上手上,氣息狂暴,絲毫不加掩飾,壓抑得人幾近窒息!
「磨世盤出,滅六道輪迴!」太上呢喃道,望著磨世盤的眼神彷彿情人一般。
「咯嚓!」一股毀滅氣息從磨世盤中散發而出,天雷轟鳴,虛空崩碎,剛烈之風,黃色暴雨,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洪荒旗搖,混沌初開,磨世盤出,混沌泯滅。一成世界,一滅輪迴。兩個太古禁忌兇器在這一刻不斷碰撞,鋒芒相對,散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