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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眠並沒有趕鍾遠走。

但關於離開與拍照的話題成為兩個人不能談起的話題。

他們的時間太少了,誰也不願意分給爭執太多的時間。

他們的旅程一路往南,走過兩個城市,爬過山,看過星星;看過大海,抓過螃蟹。連日的奔波使人憔悴,溫眠體力一天不如一天,常常沒玩多久便覺得累了。鍾遠從未嫌棄她,反倒笑著安慰她,說她給了他很多背著她的機會。

鍾遠常常背著溫眠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行人朝他們投來目光,他們毫無所覺,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走去,他們依偎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旅程的最後一站,他們商量了很久,最後決定回家。

他們同樣的故鄉。

溫眠常常感嘆造化弄人。明明身處在同一個城市,十幾年卻未曾見過。若說無緣,偏偏又在異國他鄉相遇。

鍾遠每每聽見只是淡淡一笑。

所有的偶然遇見都是別有用心,那麼所有的避而不見,所有的默默守護,也耗盡了某個人的用心。

「我想回母校看看。」開車過去的路上,溫眠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突然說道。

鍾遠毫不猶豫:「好,我陪你。」

「你是哪裡畢業的呀?」溫眠突然好奇,鍾遠神色淡定地說了個學校的名字,她羨慕接道,「你好厲害啊!這麼厲害的學校……我都沒有讀過大學。」

車內安靜了一會兒,鍾遠道:「下輩子我們考同一所大學,好不好?」

溫眠一愣,聽到他繼續道:「我們一起去報道,如果有學長要幫你提箱子,你要告訴他們,你有男朋友了。你要和男朋友一起自習,一起吃飯,晚上一起在情人湖邊散步……」

他描繪的生活太美好,溫眠轉過臉,眼圈一下紅了。

這輩子真的太短太短了。

他們開車抵達A市,很快進入市區,朝著訂的酒店開去。

溫眠後半程不太舒服,一直不敢吭聲,直到此刻她受不住了才道:「我有點暈。」

「怎麼了?」鍾遠立馬轉頭看她,嚇了溫眠一跳:「你看路啊啊!」之後才道:「大概有點困,想睡一會兒。」

「有沒有哪裡疼?」

「沒有。」她實在撐不住了,「我先睡一會兒。」

這一睡便是一天,期間任憑鍾遠如何呼喊,她都給不出任何反應。她安靜睡著的樣子總給人另一種可怕的猜測,鍾遠連夜召來候命的醫療團隊,顧懷也跟著過來。

「怎麼回事?」顧懷焦急問。

鍾遠心情極差,只是搖搖頭:「突然就暈了。」

「像上次那樣?」

鍾遠沉默點頭。顧懷再看他,便見他眉間帶著化不開的憂傷。顧懷突然一下明白了,算算日子,時間並不多了。

*

溫眠醒來時,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感受到腰上有一雙手,緊緊抱著她,彷彿怕她離開一般,手上的力道都透著深沉的愛意。溫眠一下就知道是鍾遠,只是還未出聲,就聽到一小聲的哽咽。

像是壓抑了許久,不小心跑出來的輕輕一聲。

溫眠不敢動了,她感受到鍾遠睡在她的身邊,臉埋進她的長發里。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流著淚,抱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的愛人。

一滴眼淚落在她的耳朵上,溫眠整個人受不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微微掙脫鍾遠的擁抱,側過身環住鍾遠,她用臉頰輕輕碰著他的耳朵,用自己的溫度溫暖著他。

身下的人一僵。

溫眠心裡密密麻麻痛了起來,但她仍然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我在的,鍾遠,我在。」

他們抱了一會兒,鍾遠調整了姿勢,側身回抱住溫眠。他的眼裡沒有淚,他不再哽咽,誰也不提剛剛的事情。

「醒來就好。」他親親輕了她一下,小心翼翼。

溫眠拍了拍他的背,手一動,她發現不一樣的地方,於是舉起手看。

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鑽戒,即使周遭昏暗,她仍覺得鑽石的光芒閃了她一下。

「這是什麼啊?」溫眠聲音突然軟了,手伸到鍾遠的面前。

鍾遠抓住她的手,低頭親了一口:「定情信物。」

溫眠心裡是開心的,她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嘴上卻說著口是心非的話:「你怎麼可以在沒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把我定下來呢?」

「那我再求一次?」他認真而正經說道,「溫眠,你願意成為鍾遠的妻子嗎?無論健康或疾病,永遠愛著他,珍惜他。」

溫眠乾巴巴笑了一下:「幹嘛突然說這個……」

鍾遠不依不饒地纏著她:「快說願意。」

溫眠很想說不願意,話到嘴裡怎麼都說不出來,鍾遠又纏著她,她憋了好久,憋得眼淚都流下來,最後才自暴自棄:「我願意。」

她哭著說道:「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一天,無論她說願意還是不願意,她都會傷到眼前這個男人。

「我也愛你。」鍾遠低頭親了她一口,不知是在安慰她,亦或者安慰自己,他認真地承諾道,「這輩子定下名分,下輩子我們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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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不起的大佬是我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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