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亂了

嗡！嗡！嗡！

肉眼可見，道墟在「堆疊」，就好像存在著一隻大手，在「揉擰」著道墟這個紙團，迅速地坍塌、壓縮。

不過是頃刻之間，覆蓋無盡混沌和滄源界域的道墟，竟扭曲、縮小了億萬倍，就好像一個原本平面鋪展開來的白紙，現在被對摺了無數道，以江玄為中心，圍繞開來。

其實，道墟本身並沒有變化。

只是空間被摺疊、扭曲，讓道墟中的所有大道天柱，都「折」到江玄身邊，觸手可得！

「牛逼！」

江玄眼睛都看直了，顓頊人帝封印的這道秘術，所發揮出的神效，簡直是匪夷所思！

世界樹自丹田原界飛出。

沒有現出碩大的本體，而是依舊保持著袖珍，懸浮在江玄身前，盤踞的根須伸出，一半纏繞在江玄身上，另一半湧入周遭的大道天柱中。

嗡——

大道光輝綻放，至高的氣機涌動、

「主人，試試看，有沒有效果。」世界樹說道。

江玄頷首，立即盤膝而坐，沉心運轉原初大道，原始、純粹的氣機湧出，覆蓋大道天柱，進行煉化。

周遭的大道天柱如融化一般，呈現出了膠質的流動狀，以世界樹的根須為途徑，向江玄流動而來，湧入江玄體內。

「有效果！」

江玄眼睛一亮，在世界樹的幫助下，他大概可以同時煉化百道大道天柱，這意味著……他的速度提升百倍！

「小樹，幹得漂亮！」江玄不吝誇讚。

隨後，立即沉下心

神，專心於煉化。

世界樹嘿嘿一笑，心底美滋滋。

一來，他幫助到了主人，又一次大大地露了次臉，這麼大的功勞下，他老二的地位，還不穩如泰山？

二來……大道天柱的大道能量，都要經過他的根須，才能進入主人體內，就算他一點兒都不「剋扣」，也依舊能揩到一點「油水」。

要知道，這可是足足三千個大道天柱！

哪怕只是油水，也絕對夠他美餐一頓的了。

「噓乎啊~~~」

世界樹的枝幹在招搖。

顓頊印器靈看著這一幕，蒼老的臉上，滿是苦澀。

本以為他終於可以在主人面前露露臉了，卻沒想到……大半的功勞，還是被世界樹搶了去！

「哎！」

顓頊印器靈心中一嘆，有點認命了。

此時。

道祠中。

無量道尊有感，移目望去，眼睛微睜，很是意外，「這……」

搖了搖頭，忍不住發出驚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竟能有這般手段，當真是絕無僅有！」

以至高神物世界樹為媒介，進行煉化，這般大手筆，放眼古今，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

無量道尊偷瞄了一眼遠處的南宮明月，心中一動。

他自然不知江玄的金手指提示，但江玄和南宮明月之間的羈絆，他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

畢竟，他這個境界，世間之事，一眼望去，基本都能看出個七七八八。

依著兩人之間的羈絆，若江玄證道不朽……是否可以阻止鳳凰降世？

「或

許……還真有機會。」

無量道尊低聲呢喃。

雖說這個「有機會」，在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安慰自己，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心中有了計較，無量道尊意念一動，頭上那誇張的髮髻，竟脫落了下來，幻化成了一個拂塵。

「去！」

無量道尊將拂塵送出，飛出道祠，向江玄飛去。

落入江玄體內。

嗡——

諸多大道至理，湧入江玄心神之中。

無量法則，在江玄周身生出。

這是……無量大道！

「綿薄之力，望你能力挽狂瀾！」無量道尊呢喃自語。

而與此同時。

命河中。

顓頊人帝眼眸微睜，似有所感，頓時哈哈大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了！」

天皇伏羲、人皇帝禹等多位人皇，落目於顓頊人帝，目光中帶著詢問。

顓頊人帝頷首，回應眾人，「各位，我先行一步！」

沒有多言，顓頊人帝渾身激發出耀眼的光輝，整個人竟如同融化一般，快速地化為了一個古樸、蒼夷的青銅方鼎。

而在青銅方鼎形成之時，恢宏的人族氣運生出，形成雲海，將戰印托起。

嗡——

戰印拓入混沌，竟架設起一道時空長廊。

隨後，氣運雲海托著青銅方鼎，飛入時空長廊之中，不知奔赴何處。

伏羲、帝禹等一眾人皇，目送戰印離去，神色平淡，沒有半點情緒流露，只是平靜地雙手作揖，恭送顓頊人帝！

這一刻，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

終於，要成

真了！

沒有悲傷，亦沒有激動，平淡如水，仿若一件窸窣小事。

無論是顓頊人帝，還是他們，都早早地做好了準備。

赴死，並不是什麼糟糕的事，他們十分坦然。

相反……不能赴死，那才是真的無法接受！

「沒想到居然是顓頊第一個。」軒轅人帝有些吃味。

眾人皇微微一笑，很能理解軒轅人帝的心情，畢竟……他們也是一樣，很希望自己能是第一個。

「接下來，應該輪到我了！」黃帝笑著說道。

天皇伏羲微微頷首，簡單地交待了一句，「雖有些急促，但切莫急躁，這最關鍵的一步，不容有失。」

「放心。」黃帝頷首。

周遭的大帝，都注意到了顓頊人帝獻祭自身化為青銅鼎的一幕，眼皮一跳，心中滿是驚疑，人族的這幾個人皇……在搞什麼鬼？！

彼此互視，目露詢問。

換來的只有搖頭。

他們，看不懂！

牛有道在一旁，微微一嘆，心中滿是敬佩。

人族……當真不一樣！

此法是伏羲在請教他青銅創造之法后，結合諸天人族創造出來的，本質上其實沒有什麼高深莫測的地方，可施行的代價……實在太沉重了！

至少，在他青銅文明天地的時期，面對浩劫、面對終結，就算他掌握此法，他斷然也是沒勇氣施行的。

而假寐在龍輦上的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而後便繼續假寐去了，這幾個老傢伙的謀划，他大致有些了解，他雖不贊同

，更不認為這是一個好法子，但這畢竟是他們諸天人族自家的事，輪不到他評頭論足。

唯有予以尊重。

作為局外人的麻衣青年，也投來了目光，神色肅穆，眸底有著深深的震撼。

「怎麼會……？」

「不對！不對！」

麻衣青年臉色微變，心中一沉，這幾位人皇怎麼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不應該的啊！

他明明記得，根本沒有這麼一茬的啊！

念頭至此，麻衣青年瞳孔猛然收縮，整個人都僵住了。

心底很是慌亂。

「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