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她的心
第329章她的心
錦心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各位自己選擇了。
倆人出來后，皇上便道，「聖旨已下，你們若是願意出宮，朕會讓人安排好，絕不會有人非議，朕也會賜予你們體面的名分，若是不想出宮，也可以在宮中生活。」
所有人聽完，都面面相視，這怎麼辦啊，她們出宮還能做什麼，嫁給什麼樣的人才能過好餘生呢？
她們入宮，自然都是想著為家族謀福祉，也想寵冠六宮，更想做人上人。
沒得過恩寵的，全都跪謝聖恩，然後離去了。
但已經侍寢過，之前也十分得寵的，多少有些不接受皇上的決定。
「皇上，臣妾如何還能出宮嫁人呢？臣妾是皇上的人啊。」瑤嬪上前，神色著急道。
「是啊，我們出宮的話，家中肯定不會接納我們的，如何再嫁。」孫貴人也問道。
「聖旨已下，你們的家人豈會違背聖旨，敢驅趕你們？朕說了，會給你們誥命之尊，按品階按月領份例，還能再嫁，難道不比你們苦守一生要好嗎？」
皇上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後面的話，大家多少明白了自身處境。
繼續留在宮裡，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了，深宮裡的生活本就枯燥，哪裡能比外頭的日子快活。
既然能有誥命之身，身份自然不同，就算不嫁人，那也有朝廷奉養她們。
先後有不少人想開了，最後幾位已經侍寢的妃嬪，猶猶豫豫著，卻也沒有確定下來要不要走。
她們享受過被追捧的日子，還不知道皇上壽數不多，還想著一搏。
最後孫貴人卻也想通了，跪了下來，「妾遵旨。」
幾人見狀，也只能謝恩離去了。
滿屋子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
蘭貴妃卻沒走。
皇上看著蘭貴妃，溫聲道，「朕對你的封賞，會更厚重，封你為一品誥命夫人，京郊良田百畝，京城外的十里庄的百畝莊園也賞賜給你，城中的南城巷高家的宅子就賜給你，你意下如何？」
蘭貴妃卻還是為難，眼淚一下子決堤，跪了下來，「皇上，臣妾自然感恩戴德，但兩個孩子，臣妾實在離不開啊。」
雖然不是親生，但公主是她日夜呵護著長大，三皇子又依戀她，蘭貴妃時時刻刻都以有兩個孩子而感到自豪慶幸。
但如今皇上下了這樣的聖旨，她面臨艱難選擇，出宮的話，她定然是不能和兩個孩子在一起了。
若不出宮，她也未必接受自己這樣寡守著在宮中過下去。
從前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人人都是這樣過的。
但現在她有選擇的機會，她下不了決定啊。
皇子公主自然不能跟著她走。
「此事，你可自行考慮清楚再來回朕。」皇上也不勉強她，讓她自己冷靜再來回話。
蘭妃嘆息，只能起身先離去。
錦心看著蘭妃離去的背影，心裡也唏噓。
「她是真的將孩子視作親生，公主和皇子能長得這麼好，蘭貴妃功勞不小。」
「朕已經十分厚待她了，這些賞賜，非得立下大功才可獲得，蘭貴妃確實十分盡心，朕看得見，她若不肯離宮，也可在宮中生活。」
錦心其實平心而論，也覺得皇上已經做的很好了。
感情和利益，只能看蘭妃自己的選擇了。
「時間會治癒一切的。」錦心感慨道。
「朕這個旨意，你可滿意？」皇上又期待的看著她，一臉的邀功。
「皇上是個明君，天下人都知道。」錦心笑道。
「天下人如何說，那是後事，朕想知道，你如何看待朕。」
錦心認真一想，她也覺得皇上是個明君，今日之舉，已經十分違背他的行事風格了。
他這麼在乎名聲的人，肯遣散後宮，讓這些女人重新選擇生活的機會，天下人也會議論皇上的女人再嫁，後世也會說起皇上的時候，唏噓他這個決定。
前朝肯定會十分轟動，逼皇上收回旨意，抵擋前朝的反對做這個決定，面對的非議自然不小，所以錦心自然覺得，皇上確實是個好人。
「皇上英明神武，果然真英雄也。」她笑道。
皇上不免失望，「就這些？沒別的了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嗎？
錦心想了想，立即明白過來，當即一笑，「臣妾很感動。」
皇上有些哭笑不得，是該感動，但她的反應並不驚喜。
他無聲嘆氣，皇后還是不懂他的心啊。
錦心其實不是不懂，就是不知道怎麼給他回應，她沒有想要獨佔他的想法，也不會為他的後宮吃醋。
感動是有的，但她的心也沒什麼波瀾，她從成為皇上的女人開始，就接受了他三妻四妾，也不會為這些事為難自己。
一向都如此，又豈會因為遣散後宮而高興。
「朕還有事，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吧。」皇上有些興緻缺缺，只好借口離開了。
翠姑看著皇上失落離開，有些無奈，看著錦心，「娘娘，皇上那是想要您誇他呢。」
「我誇了呀，你不是也聽見了嗎？」錦心無奈，她從前也是這樣附和的啊。
翠姑苦笑，皇后很清醒，但未免太清醒了些。
皇上那分明是陷入愛河，想要得到心愛的人認同，想要得到回應。
皇后還是將他當做皇上那樣奉承，沒誇到他的心上。
「連奴婢都看得出來，皇上想要得到娘娘的心，娘娘卻看不清。」翠姑搖著頭，嘆息著。
錦心無奈是聳肩，「本宮這顆心，已經心如止水了。」
她孩子也有了，男人也睡過，心也傷過，雖說沒有那種刻骨銘心，但她並不期待被男人愛。
她母親就是喜歡聽甜言蜜語，把人生過得那麼糊塗，江天誠空有皮囊，卻毫無魅力，母親倒是愛他了，下半生的日子那般辛苦。
被人愛的滋味，錦心其實知道，顧昭的愛就讓她感動，但不是那種想要回應的感動，而是感慨自己被人這般深愛著，不計回報，她其實是愧疚的。
不過是隨手搭救的小事，值得他付出這麼多年。
如此相比，皇上的愛，對她來說，並不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