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貪婪的目光
黎梔面露羞赧,有點不敢去看南景棠的眼睛,正打算打個哈哈,就聽頭頂傳來男人清潤含笑的聲音。
「你這麼直接的嗎?」
「啊?」黎梔抬起頭。
南景棠挑眉,「我不想嚇到你,但你好像把我嚇到了。」
黎梔,「……」
她腦子遲鈍,有點沒聽懂。
南景棠已是笑著道:「沒錯,我是喜歡你。」
他承認的很坦然。
挑破了,黎梔倒沒那麼不自在了,她神情無比驚愕,撫上自己的孕肚,很是不解。
「可我這樣,沒道理啊……」
她和南景棠接觸的並不多,幾年前的一面不算,他們再見,她已經是孕婦的身份,被他送到醫院。
黎梔眼神慢慢變得古怪起來。
她聽說有種男人,尋找刺激,就喜歡人妻,南景棠的口味這麼重的嗎?
她那個眼神變化,南景棠看的清楚。
他面露無奈,失笑。
他抬手揉了下黎梔的頭髮,「別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我。喜歡一個人,從來都是不講道理,不問身份,身不由己的,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啊。
我也是再見到你,才發覺多年前的相遇每一個細節都還歷歷在目,或許那時就有了動心,但很遺憾,被我忽略掉了。」
再遇到她,曾經的忽略變成了淡淡的遺憾。
不自覺便被她吸引目光,而關注和憐惜,往往就是淪陷的開始。
黎梔僵站著,小臉寫滿了無措和慌亂。
南景棠卻已收回手,男人微微彎下腰,面對她淺勾唇角道。
「你不用覺得負擔,因為我對你的喜歡其實也沒那麼濃烈。」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抬手比了個小拇指。
「也就這麼點吧,僅止於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想要幫助你,成全你的想法,如此而已。」
黎梔看著南景棠伸到她眼前的小拇指,有點啼笑皆非。
她又看向男人的眼眸,他深邃眼眸很清澈,帶著笑意,從容坦率。
眼神專註,但卻不灼熱瘋狂,是令人舒適的溫度。
黎梔便也跟著笑了起來,「喜歡也就一點點,我第一次聽人這麼表白的……」
真是夠特別。
南景棠直起身,眸帶戲謔,「本來也沒到表白的程度,這不是被迫的嗎?」
黎梔,「……」
她臉上再度熱起來,催促道:「你不是要走?趕緊走吧,雪天路況不好,別錯過了航班。」
南景棠看著她微紅小臉的模樣,唇角又牽了牽,轉身大步朝外。
黎梔跟在他身後,看著男人寬闊的背影,抿了抿唇。
她發覺南景棠果然也是個精明的商人。
一句喜歡也就一點點,既緩解了尷尬,還讓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了。
相處起來,也好似沒那麼緊張了。
但這種不動聲色,似溫水一樣的滲透,其實有時比猛烈的攻擊更危險。
送走南景棠,黎梔像往常一般坐在窗邊吃早餐,麗薩清掃好院子里的雪進來,黎梔回頭問她。
「我們後面坡上那棟房子住人了嗎?」
她想到那個雪人,之前那棟房屋是空著的。
麗薩脫掉手套,剛剛她掃雪時也留意到了,她搖頭。
「應該是住人了,但也沒見有人出入,大概是有旅遊客吧。」
這邊小鎮雖然不是很熱的旅遊打卡點,但不時也會有人過來遊玩小住一段時間都很常見。
黎梔點了下頭,也沒多想。
麗薩上樓,黎梔聽到了門鈴聲。
她放下牛奶杯,起身到門口,打開了門。
以為是森諾,她眉眼微彎,但門外卻站著一抹極高大的男人身影。
男人穿著黑色皮衣,工裝褲踩著皮靴,戴著帽子和圍巾,皮手套拎著一個工具包。
他甚至還戴著擋風眼睛,通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點下頜和嘴巴,還留著絡腮鬍。
但他氣場很強大,也很熟悉。
黎梔把著門把的手脫力,怔怔的盯著男人,朝後退了兩步。
直到他開口,用當地話問道。
「我來給壁爐售後檢修。」
聲音粗啞,不是熟悉的嗓音。
黎梔眨了眨眼,回過神。
她掌心裡都是冷汗,心跳還有些狂亂。
她仔細的又打量了下來人,依然覺得身高身形熟悉。
但他微微弓著背,絡腮鬍擋了大半張臉,皮衣上仔細看還沾染著機油,腳上皮靴帶著些許泥污。
而傅謹臣,永遠身子筆挺,潔癖嚴重,氣質大相徑庭。
這不可能是他!
「對,請進,壁爐就在那邊,有些露煙,麻煩你了。」
黎梔側開身,讓開了路,禮貌笑著道。
早上麗薩告訴她,已經打了壁爐售後電話。
但黎梔沒想到人來的這麼快,服務還挺高效的。
男人經過她身邊,抬手咬著皮手套邊緣,摘掉了手套。
動作粗狂不羈,露出的大手微黑,他身上沒有熟悉的木質沉香,只有霜雪的冰冷氣息。
黎梔覺得自己有些搞笑。
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怎會看誰都像傅謹臣,這麼天差地別的人都能錯認。
「今天路況不好,辛苦了,我去幫你倒杯熱水。」
「謝謝。」
男人提著工具箱朝壁爐方向走去,並沒看黎梔。
而這時,麗薩也從樓上下來,仔細看了男人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她沖黎梔走過來道。
「我去吧。」
黎梔擺手,「沒事兒,我多走動走動更好。」
麗薩便轉而收拾了餐桌上的東西,進了卧房。
壁爐邊兒。
男人摘掉了護目鏡,彎腰打開工具箱,目光卻直直投射在了站在茶几邊倒水的女人身影上。
貪婪的,灼熱的眼神。
昨晚她躺在被子里,根本看不出身形。
此刻她就站在面前,穿著長款白色羊絨毛衣,四肢依舊很纖細,但是也顯得驟然鼓起的孕肚,那麼突出。
讓人心驚肉跳,擔心她單薄的身體承受不住。
但她好似小臉胖了一些,胸口也豐潤了些。
她臉頰紅潤,柳眉舒展,明眸瀲灧澄澈,表情很恬淡。
桌上和沙發上放著一些自娛自樂的手工,窗邊養著幾盆花,屋子布置的溫馨舒適。
她把自己和寶寶都照顧的很好。
好的令他欣慰的同時,也心酸苦悶,挫敗極了。
發覺她好像真的不再依賴需要他,讓傅謹臣感受不到任何屋裡的溫暖。
放肆比屋外的冰天雪地還要深寒的冷,一瞬包裹住他。
讓他在黎梔回頭看來時,僵立著都忘記了收回目光。
和她一瞬,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