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不懂事
「啊?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轉到雲城醫院去?」
保姆佳姐有些詫異的頓住手中動作看向了周恬。
「是糖糖……」
佳姐面露擔憂,她從周恬坐月子就照顧周恬,後來又幫忙照顧糖糖。
周恬脾氣好好相處,也大方,是個很不錯的主顧。
這些年相處下來,佳姐跟周恬已有幾分親情,加上糖糖是佳姐一手帶大的,聽到周恬突然說要轉院。
佳姐難免擔心,以為是糖糖的病情又反覆了。
見佳姐誤會,周恬忙擺手道。
「不是不是,是我最近接了個工作,要在雲城忙上一段時間。」
她忙這樣解釋,但其實剛剛碰到了南景棠,她便心裡一直突突跳。
她還是擔心南景棠覺察到了什麼會找過來。
「媽媽雲城好玩嗎?」
糖糖聽到要去雲城頓時眼睛都亮了,她長這麼大都還沒出過南城呢。
周恬低頭親了親女兒的臉頰,抱著女兒輕輕晃動著道。
「雲城當然好玩兒啊,雲城有比南城還有大的遊樂場,等我們糖糖出院媽媽就帶糖糖一起去。」
糖糖頓時便高興的抱住周恬的脖頸,嘟起小嘴也親了親周恬,小下巴枕著周恬的頸窩軟軟的問道。
「媽媽,那爸爸能和我們一起嗎?」
周恬心口一澀,旋即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說道。
「糖糖知道,爸爸是很忙的,等媽媽打電話問問爸爸,好不好?爸爸要是到時候不忙的話,肯定很樂意跟我們一起去的。」
糖糖立刻便開心又期待的點了點頭。
周恬拍著女兒,哄著女兒吃了飯,又玩兒了會兒,小姑娘便開始打著哈欠犯困了。
小姑娘被養的有午休的習慣,困了也不讓人哄,自動去抱了放在床頭的兔子布偶就乖乖躺好,閉上了眼睛。
懂事乖巧的不行。
周恬看著女兒安靜的模樣,湊過去抬手一下下的撫摸著女兒的頭。
糖糖卻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問道。
「媽媽,小兔子玩偶糖糖就很喜歡了,糖糖不要爸爸送新禮物了,爸爸陪糖糖去遊樂場就是最好的禮物……」
周恬微微湊近,聽到女兒的話,撫摸女兒腦袋的動作頓了下,心頭一片澀然和疼惜。
她輕輕親了親女兒,「睡吧。」
片刻,糖糖便呼吸平穩,沉沉睡著了。
佳姐坐在旁邊,禁不住開口。
「糖糖越來越大了,最近問起爸爸的時候越來越多,你這也騙不住多久啊,恬恬啊,你還年輕就沒打算有合適的談個戀愛給糖糖找個爸爸?」
從前糖糖小,不懂找爸爸。
是半年前,糖糖病重要住院的時候看到同病房的小朋友天天被爸爸抱來抱去的時候,才突然問起爸爸要起爸爸的。
當時周恬看著女兒蒼白稚嫩又渴求的小臉兒,不捨得告訴孩子,你沒有爸爸或者爸爸已經死了這樣的話。
她就告訴女兒,爸爸是去工作了,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忙,所以才不能回來看糖糖。
在糖糖做手術的那天早上,她又在女兒的病床邊兒放了一隻兔子玩偶,告訴糖糖晚上爸爸趕回來看糖糖了,專門為糖糖做手術加油鼓氣。
但是爸爸不捨得叫醒糖糖,又有重要的事情只好沒等到糖糖醒來便離開了。
糖糖一直都信以為真。
周恬當時只是太心疼女兒,也想給女兒做手術注入更多的勇氣和力量。
她以為小姑娘是很健忘的,也是很容易被新事物吸引去注意力的。
可卻沒想到,從那之後,隔三差五的糖糖就要問起爸爸。
周恬有點頭大,神情恍惚了一瞬,她才沖佳姐笑著道。
「這不是都沒遇到合適的。」
那邊。
南景棠從醫院離開,司機開車朝著南家別墅的方向行駛。
「南總,這些天總有不少的媒體記者在別墅外蹲守,需不需要繞下原路從後面進?」
司機開口問道。
只是司機的聲音落下,卻遲遲都沒有聽到後面南景棠有任何的指示。
司機從中央後視鏡往後看了眼,他還以為是南景棠這兩天因為尋找果果小少爺的事情太過勞累,已經睡著了。
卻沒想到南景棠根本沒睡,竟然好似看著車窗外在沉思著什麼一般。
司機便有些納悶,果果小少爺已經找回來了,連楚沐蘭都已經被解決了。
楚家現在也徹底完了,南氏動蕩結束,自從傅少高調陪同大小姐回來南城被新聞曝光之後,這幾天的南氏的股價也是一路高升,甚至已經超過了出事兒之前。
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事兒是能讓景棠少爺這麼擰眉沉思的呢?
司機納悶,但其實南景棠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
腦海中閃過剛剛在醫院裡碰到周恬的種種,他總覺得周恬躲他躲的莫名其妙,奇奇怪怪的。
他感覺自己應該是忽略了什麼,可是卻又完全想不起來那到底是什麼。
察覺到了司機看過來的目光,南景棠的視線這才從窗外收回道。
「不用。」
至於媒體記者,他正要跟他們好好的曝下楚沐蘭的事情。
現在楚家兩個兒子接連被調查,楚老爺子被氣的進了醫院。
楚老爺子生性風流,在外還有兩個私生子,楚老大和楚老二也是效仿父親,沒少在外養女人,玩嫩模的。
南景棠略一鼓動,那些私生子,老子兒子的小三小四們齊齊上門,楚家每天都在雞飛狗跳,已經成了南城的笑柄。
楚老爺子氣的病倒,楚家的股份也被趁機收回了不少。
但是這些事兒卻沒波及到白海澤,白海澤手中的股份依舊捏的死死的。
白海澤這兩天裝病都沒怎麼露過面,一直在當縮頭烏龜,削弱存在感。
南景棠怎麼可能讓他繼續苟著?
車子開到別墅門口,果然一群媒體記者守在門口。
認出了南景棠的車,呼啦啦的便全都圍了上來。
司機降了車速,很快車子便被前前後後的包圍了。
記者們的攝像頭簡直要直接懟上車窗。
南景棠緩緩將車窗降下,男人那張清俊的面龐露出來,記者紛紛開始詢問。
「南先生,請問楚沐蘭真的是當年偷換南大小姐的人嗎?」
「楚沐蘭多次謀殺南大小姐是真的嗎?」
「南總,星臣傅總公開追求南大小姐,請問兩家是不是很快便會聯姻?」
「外界一直傳聞您是南老先生培養的孫女婿,那麼您和傅總是情敵的關係嗎?」
……
車子徹底停了下來,南景棠側眸看向了車窗外,神情溫雅的注視著鏡頭道。
「我姓南,南梔也姓南。至於南氏和傅氏是否會聯姻,就得看傅總能不能追上我妹妹了。」
南景棠言罷,現場安靜了一瞬,接著不等記者們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南景棠便又回答了之前的問題道。
「楚沐蘭確實是當初調換孩子的人,她目前也已經因多次殺人未遂被正式起訴。」
「請問楚沐蘭這樣做是為情嗎?當年已故南大小姐的死和楚沐蘭有沒有關係?」
有記者立刻便將問題伸展開。
南景棠看過去,眼底略有欣賞,他道。
「我姑姑生前一直拿楚沐蘭當最好的姐妹,就連自己生的女兒都放心的託付給了楚沐蘭,她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早便已經被楚沐蘭給掉包了。不過,警察並未找到姑姑的死,是楚沐蘭所為的任何證據,我便不做評論和猜測了。」
南景棠面露沉痛之色,又有記者立刻問道。
「南梔小姐被調換,白總知道嗎?白總這些年參與楚沐蘭的計劃了嗎?」
南景棠將話題帶到楚沐蘭的身上,就是為了點出白海澤。
聞言他神情隱隱波動,臉色都似乎變得鐵青,卻只道。
「無可奉告。」
言罷,他便將車窗緩緩的升了起來。
司機也立刻將車開起來,緩緩離開。
但是他一句模稜兩可的無可奉告,卻給了人浮想聯翩,不斷猜想的土壤。
記者們面面相覷之後,紛紛議論。
「無可奉告是什麼意思?是白總肯定知道唄?」
「白海澤和楚沐蘭是夫妻關係,兩人這麼多年都是恩愛夫妻,他怎麼可能對楚沐蘭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白海澤在之前的董事會上,可是堅定的站在了楚家那邊的。」
「南大小姐臨終將女兒託付給好姐妹,卻沒想到好姐妹早就居心叵測,調換了她的親生女兒。南大小姐臨終還將這麼多的南氏股份給了自己的先生,讓他以後衣食無憂,卻沒想到,這位先生竟然早就跟她的好姐妹勾搭在一起……」
帶入南大小姐的視角,真的是氣的棺材板都要蓋不住了。
因此,雖然白海澤沒被查出任何參與楚沐蘭這些算計之中的證據,記者們也覺得只是沒能查出來而已,白海澤不可能沒有參與。
雖然他們不可以報道毫無根據和證據的事情,在新聞稿中摻雜太多的個人情感。
可是他們只著重的報道下南儷晴,楚沐蘭和白海澤的關係,再著重將楚沐蘭做的那些事兒,以及白海澤在親生女兒被找回之後,還堅定站在楚家那邊的種種行徑都報道出去,相信網友們比他們的判斷更犀利。
雲城。
黎梔這些天都沒有睡好,現在果果回到了她的身邊。
這一覺她睡的尤為沉,也尤為滿足。
等她醒來的時候,懷中是果果香香軟軟的小身子,而背後則是男人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身體很綿軟舒服,心中也被充盈的滿足和安寧感填充著。
她懶懶的不想動,隻眼皮緩緩睜開。
病房中光線很黯,她一時間竟都不知現在是何時了。
但從腹部傳來的嚴重飢餓感,黎梔猜想自己應該睡了很久了。
「寶貝,醒了?」
她只是眨了眨眼睛,卻不知道為何背後的男人竟然便覺察到了她已經醒來。
黎梔輕輕鬆了松懷抱中的果果,緩慢的回頭。
「恩,幾點了?」
她輕聲問道。
黑暗中,傅謹臣的眼眸閃著幽潤的光,男人薄唇湊近親了親黎梔的側臉才道。
「馬上就天亮了。」
黎梔卻眨了眨眼,有點難以相信。
怪不得她覺得好餓呢,他們一起躺下睡著是上午十一點多點,這一睡竟然睡了十五六個小時嗎?
黎梔忙又看向懷抱中的果果,有些驚訝。
「果果也沒醒來過嗎?」
小孩子一般是睡不長的啊,果果睡了這麼長時間,會不會是身上的藥物殘餘根本沒有醫生說的那麼簡單?
黎梔有些擔憂,便聽身後傅謹臣道。
「中間醒來過一次,去尿了尿還喝了奶便很快又睡著了。」
黎梔聞言稍稍放心,卻也有些無語。
「我睡的那麼沉嗎?我都沒有聽到果果哭鬧啊。」
傅謹臣挑眉,那是因為果果根本就沒有哭鬧。
是他中途醒來,擔心果果哭鬧吵醒了黎梔,便將果果提前從黎梔的懷中抱出去。
給果果換了紙尿褲,又餵飽了晃睡著才又塞進了黎梔的懷裡去。
但這些傅謹臣也沒和黎梔再解釋,而是抬起身子,凝視著女人飽覺之後愈發嬌艷的小臉道。
「你這幾天太累了,沒聽到他哭也正常。餓不餓?」
黎梔本來就餓了,聽到男人的問詢聲只覺更餓了。
大抵是這幾天非但沒有睡好,連吃也沒有吃好。
這會兒身體機能徹底復甦,飢餓感來勢洶洶,她感覺自己能生吞兩頭牛。
她張口,正要回答,肚子便傳來了咕咕聲。
在這靜謐的夜裡,簡直震天響。
黎梔有些尷尬,耳尖都紅了。
傅謹臣輕笑了聲,從身後探手,大掌鑽入了黎梔的上衣中,來到她平坦到凹陷下去的小腹道。
他大掌輕輕摩挲了下,掌心的繭子帶起一股酥癢。
黎梔正想說話,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她懷中的果果都好似被她肚子的聲音給吵到了,小傢伙突然小嘴一癟,溢出了哭聲。
黎梔便也顧不上尷尬了,她忙輕輕拍著果果,溫柔的哄著道。
「果果不怕不怕,媽媽抱著果果呢。」
傅謹臣的大掌還停留在女人的小腹,本想跟自己女人親近親近,可誰知道小傢伙又來壞他的好事兒了。
男人探身看向小東西的目光,頓時便不善又幽沉下來。
臭小子,真是一點都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