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甜甜圈和導師
盧克站在一個臨時支起的攤位面前，給過往的流浪漢們分發食物。
因為昨天的槍擊案件，出於心理健康以及其他因素考慮，校方給盧克放了半個月的假，讓他在家自我調節。
反正他已經拿到斯坦福大學的offer，而且以他的SAT成績，加上優秀的課外活動經歷、父親找的推薦信，以及昨天校董會承諾的推薦信，基本上常青藤學校已經可以隨便挑選了。
實在不行，想去哪個學校，大不了再捐一棟樓嘛。反正有錢嘛，任性。
後邊這段時間的課不上也罷。
在家休息的第一天，芙蘭夫人便把盧克趕了出來，讓他到威廉姆斯家族資助的「陽光食品銀行」來幫忙。
所謂的「食品銀行」與銀行毫無關係，是專門為窮人和流浪漢們發放食品的慈善組織。
按照盧克的話，現在他就是作為一名志願者，在「積累功德」。而芙蘭夫人也是希望他通過這種幫助他人的行動，消解他可能存在的，殺人後的心理問題。
不得不說，美利堅的經濟狀況實在是不怎麼景氣，按照中國一句老話說，那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雖然還是世界第一經濟體，一超多強的霸主，但這流浪漢未免也太多了，大長隊排的十幾米遠。
現在的阿美可完全沒有某些公知們描述的美國夢的樣子。
此時此刻，盧克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反思——這國怎？定體問！
不要大國崛起，只要小民尊嚴！美利堅，請等等你的人民！
他機械的將手中的食物遞給排隊的下一個人，突然聽到了一種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語言——「兄弟們！又要到飯了！」
是中文！
盧克抬頭看了過去，那是一個看上去又黑又瘦的亞裔男子，特別是那兩條腿，上邊的泥垢都快形成黑絲一樣的效果了。
根據語言判斷，應該是中國人，他一手舉著手機錄製自拍，另一隻手拿著此次食品銀行發放的食物。
見盧克的目光投了過來，他還興奮地沖盧克笑了笑，大聲喊道：「謝謝！上帝保佑你！」
在他身後，還有另外一個亞裔男子。
那人與第一個比起來稍微胖一些，臉上坑坑窪窪的，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他一聲不吭的從盧克手中接過救濟糧食。
盧克饒有興緻的問：「你們是中國人嗎？」
黑瘦男子原本正要走，聽到盧克的話，轉過頭來回答：「不，我是日本人，阿里嘎多。」
說完還衝盧克鞠了個躬。
麻子臉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同樣否認：「不，我是美國人。」
如果是以前世的身份，在美利堅遇到兩個老鄉，大概還能聊上幾句家鄉的情況。但現在盧克頂著一身昂撒正白旗的身軀，很明顯這兩位都沒把他當自己人，盧克突然聽到中文的一點驚喜心情散去，也不再和兩人交流。
領取完食物后，剛剛假扮日本人的黑瘦男子雷木林將食物撕開看了看，驚喜的對著鏡頭說：「今天有肉嗷兄弟們，大雞腿嘎嘎香，就是沒入味。」
「免費的飯不用不好意思，這錢老佛爺已經付過了。」
又走了一會兒，雷木林已經錄完了今天的素材，兩人也來到了流浪漢聚集區的邊緣。
雷木林關掉手機錄屏，對身旁麻子臉王偉問道：「你還和那些老墨混在一起啊？我愛說實話兄弟，那些老墨可不是什麼好人啊，我勸你早點和他們斷了，你來跟我混吧要不。」
王偉算是老一代的知識分子出身，還在某乎上當過大V，屬於堅定的恨國黨，純純的精神美利堅人，來這邊是為了追夢。
而雷木林是國內底層出身，來美利堅就圖這邊底層的福利，所以王偉是非常看不起他的。
他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暫時和老墨們混在一起，只要我吃苦耐勞好好工作，用不了多久就能獲得人生的價值。」
他還開始勸說雷木林：「你也別天天就知道領免費的食物，你得奮鬥啊，奮鬥，這才是美國夢的意義。」
話音剛落，一旁的巷子里鑽出來一個壯碩的黑人，他看向王偉，右手揉了揉褲襠，粗魯的喊：「王，來這裡，快過來！」
看到這人，王偉心中一苦，這正是他在墨西哥裔群體中認的大哥。
那個老墨跟個牲口似的，葷素不忌，也不管長相如何，反正是個人就行，都快趕上印度人了，他是真不想和那人見面。
可是，他還要依靠對方混老墨的圈子，又不敢不聽。
心中猶豫間，身體已經走了過去，被巷子的陰影吞噬。
雷木林看著他的背影，流浪漢群體之間也是有信息溝通的，他早已經知道這倆人的關係了，無非就是「那種關係」唄。
這就是知識分子？就這還他娘的跑來美國追他的夢。
雷木林不屑的撇了撇嘴：「美國夢？賣鉤子的美國夢？真他娘的下賤。」
老墨見到王偉進來，急匆匆的招手：「快來！」
見到這種場景，王偉連忙拒絕：「不行不行，今天還沒方便。」
話說完后，王偉不由得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這玩意兒一說，起碼應該能逃過今天這一頓了吧。
被掃了興的老墨有些生氣，正準備揍他一頓，突然又想到之前在監獄中聽過的一種方法。
只要把「好兄弟」的牙齒全都拔掉，那他就會成為一個好用的工具。
一個華國人偷渡客而已，在這裡也沒有朋友，只能依附他，他可以為所欲為。
至於沒了牙怎麼吃飯，吃點流食唄，吃不進去，大不了就死，流浪漢被餓死，這不很正常嗎。
想到就開始實踐，老墨將王偉提起來，從小巷盡頭的帳篷里找出來一把鉗子，在王偉驚詫的眼神中，粗暴的將鉗子懟進他的嘴裡，用力夾住，往外一拔。
「唔...啊！！！」
在王偉含糊不清的哀嚎中，兩顆門牙掉落到了地上。
牙齒掉落的瞬間，巷子里的陰影突然變得更加濃厚了一些，一個穿著純白裙子的嬌小身影出現在巷子口。
「牙...齒」
細微的扭曲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