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陰長老的奉獻
「先別出聲。」
陰長老目光沉沉地盯著秦天，眼中神情充滿決然，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猛咬舌尖，轉身一口精血，噴在自己的大道虛影上。
剎那間。
精血在虛影大樹上，化作一柄鋒銳無雙的利劍。
咔嚓——
隨著一聲脆響，陰長老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那條正在發光的大道分支，也被他生生斬斷了下來。
「咳咳！！」
陰長老劇烈咳嗽起來。
他本就蒼老的面孔，隨著大道分支的脫落，此刻看上去，更像是風燭殘年一般，隨時都可能殞落。
「長老！！」
秦天見狀，故意裝出焦急關切的神情：「您這是做什麼？」
「吞下它。」
陰長老抬手一揮，真氣禁錮住秦天，語氣略微焦急道：「老朽這一生，吞噬過三條頂級大道，這正是其中一條。」
「此道，來自於域外，乃是一名頂級入道境殞落時，被我碰巧撿來的便宜。」
「這……」
秦天頓時愣在原地。
倒不是因為，陰長老自斷大道感動了他，畢竟，燭雲這個身份，他隨時都有可能拋棄，自然不會將自己帶入進去。
他此刻愣住，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
他根本就不是始王族，也沒有對方能夠吞噬大道的血脈神通！
陰長老捨身相助的義舉。
此刻。
卻成了讓他隨時可能暴露的催命符。
「怎麼？」
陰長老見秦天久久沒有動作，眉頭頓時一皺，眼中也露出幾分懷疑之色。
秦天深吸一口氣，血氣聚集面目，讓眼眶變得紅腫：「陰長老如此待我，我怎能……怎能吞噬長老的大道？」
「婦人之仁！」
陰長老頓時怒極，恨鐵不成鋼地冷哼一聲。
不過。
在這怒意之下，他眼中卻藏著幾分隱藏極好的欣慰，畢竟，自己的付出，能夠換來七殿下的真心感激，真心換真心，他又怎可能真的因此生恨？
「七殿下，你聽著。」
陰長老深吸一口氣，在一聲唾罵過後，他的語氣，卻是多了幾分平靜和慈祥：「老朽命不久矣，能在殞落前，為殿下多做些事情，乃是老朽心甘情願的。」
「況且，老朽為了七殿下，能進入靈淵秘境，已經跟大殿下達成了交易，待我殞落，吞噬的大道有一半，都要獻給大殿下。」
「這……」
秦天故作震驚。
陰長老繼續道：「以大殿下的性格，定會挑選走所有強悍的大道，給殿下留下一堆殘次，這，可不是老朽想要看到的，故而老朽唯有在殞落之前，先將幾條大道送給殿下，才能放心含笑九泉。」
「殿下若是拒絕……老朽……」
「便是死，也難以瞑目！！」
話到這個份上。
秦天再想推辭，也根本就沒有借口。
面對陰長老灼灼的眼神，他心思開始迅速流轉，思考著可行的破局之策。
就在此時。
一道陌生的聲音，從秦天的耳邊響起：
「這有何難，不就是一條大道嗎，你不會吞，我來幫你。」
聲音聽上去有些偏中性化，青澀稚嫩，卻又顯得空靈縹緲，直接在秦天識海的最深處響起。
「你是……」
秦天一怔，在識海中迅速詢問。
「吾名為皆。」
青澀聲音回答道：「斗姐姐發現了你的危機，所以，暫時代替我陷入沉眠，換我醒來助你。」
秦天聞言心頭一動。
皆語氣帶著幾分傲然：「我知道的，可比斗姐姐那個戰鬥瘋子多得多。」
「這所謂的始王族，他們的血脈神通，乃是從我本源法的基礎上衍化的。」
「我只要略微出手，別說糊弄一個道境，就算他們始祖來了，也能幫你糊弄過去！」
就在這時。
陰長老眼中，已經重新露出懷疑。
只見。
秦天身後大道虛影突然顯化。
下一刻。
密密麻麻的血絲，從他背後大道中爆發出來，眨眼的功夫，便將陰長老自行斬斷的大道纏住，朝著自己大道虛影中拖去。
「這是……？！」
陰長老看到這一幕，瞳孔陡然劇震：「怎麼可能？！七殿下他……竟然擁有始祖才擁有的吞噬大道？」
在他震驚的時刻。
秦天身後。
大道虛影上，多出一根極其粗壯的分支，幾乎跟那樹形大道的主幹接近，在無數分支中鶴立雞群，衝天而立！
「多謝長老。」
秦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在皆的提醒下，裝出幾分疲憊神態道：「這條大道……對我來說還太過強大，即便吞噬了，暫時……也無法使用。」
「無妨。」
陰長老搖搖頭，甚至顧不上自斷大道的虛弱，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天：「七殿下，你剛才吞噬時……」
「噓。」
秦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動聲色道：「長老誠心待我，我按理說不該隱瞞，但……此事關係重大，還望長老為我保密。」
「一定。」
陰長老似乎想到了什麼，就連油盡燈枯的神態，都變得活躍了幾分：「七殿下這些年，並非玩物喪志，只是……只是在隱藏自己？」
「正是。」
秦天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神色平淡，眼中閃過幾分深邃：「我的情況，長老比任何人都了解，如若我表現得太過出眾，恐怕，早就像四哥五哥那樣，死在王兄手裡。」
「有道理。」
陰長老連連點頭，理順了自己的氣機后，對秦天道：「那……七殿下先前，不願前往總舵，也是為了隱藏這個秘密？」
「沒錯。」
秦天有些詫異，倒是沒想到，陰長老的想象力這麼豐富，自己只是為了掩飾皆的存在，沒想到，對方居然腦補出這麼多東西。
索性。
他順著對方說下去：「我怕王兄會故意試探我，一旦暴露了這個秘密，加上長老壽元大限將至……」
「原來如此。」
陰長老眼神極為欣慰，深吸了一口氣道：「沒想到，真是老朽多慮了，殿下竟隱藏得這麼深，連老朽都被殿下騙過，如此心機，將來就算老朽殞落，也不用擔心殿下的安危了。」
「殿下既然這麼想，那今日，我等便不去總舵，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