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大羌的迷茫
西羌國。
王宮大殿。
拓跋紅心不在焉的坐在龍椅上，接受著百官的朝拜，她目光迷離，表情凝固，發獃的樣子猶如一首無聲的詩篇，充滿了寧靜的美。
她愣愣地坐著，神情有點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讓人覺得有幾分神秘而奇怪。
「陛下！是不是有什麼事？」
還是站在前面的桂丞相提醒了一句，才拉回了拓跋紅那飄忽不定的思緒。
「哦！」
拓跋紅淡淡說道，「昨日收到來自大益的消息，說是益皇趙泓煜讓位，本王的夫君吳心己登基稱帝……」
「啊！為什麼？」
群臣莫名，有人不解的問道。
拓跋紅解釋道：「他要與本王的師父吳丁香破鏡重圓，去青梅山安度晚年，就提前退位了……」
「若不是咱大羌發生危難，耽誤了一些時日，夫君他早就登基為帝了……此次來信，是希望我們大羌幫他一個小忙……」
「陛下！」
桂丞相當即表態，「吳心對咱大羌有恩，他既然有事相求，我朝自當義不容辭……」
「桂相所言極是！」
有人跟著附和道，「不過……大益國如今兵強馬壯，又是吳心為帝，真不知道我大羌還能幫他些什麼？」
「夫君他要滅掉南越了……」
拓跋紅平靜的說道，「希望我們大羌國能出點兵馬給他助助威，造造勢……」
「當然，他不是要我們一起去攻打越國，只是讓我們出點人馬去邊境轉一圈，嚇唬一下南越人而己。」
「奧……原來如此……」
文武群臣恍然大悟，同時又議論紛紛，「這麼快就要滅掉南越國……吳心他真的要一統天下的嗎？」
「所以……」
拓跋紅提高聲音道，「本王決定，抽調大羌南部各州的兵馬，組成一支十萬的大軍，即刻奔赴邊境駐紮，做出一副要出兵南越的架勢來……」
「嗯！」
桂丞相微微頷首道，「陛下！吳心的請求，我大羌自是無理由拒絕，只是……」
「老臣有點不解，他想滅掉南越，派南塘軍首接去取即可，何須再讓大羌國去虛晃一槍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呵呵！」
拓跋紅笑道，「桂相說的是啊……如今，夫君己經派出三路大軍逼近越國，任何一支大軍都能輕易打到越國京都去……」
「滅掉南越，如同探囊取物，的確無需再讓大羌出兵，他之所以這樣做，怕是另有深意，我們只管照做，然後，拭目以待就是……」
此刻，文武群臣仍在竊竊私語，低聲議論著，吳心登基和要滅南越之事，的確給了他們不小的震撼，同時，也讓他們感到隱隱不安。
「吳心收了南越后，會不會來收大羌呢？」
「肅靜！肅靜……」
殿前太監大聲高喊，制止群臣的喧嘩。
「陛下！」
桂丞相似乎看出了拓跋紅的心思，繼續問道，「看您神情恍惚，除了幫助大益之事，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
拓跋紅淡淡說道：「夫君登基稱帝后，改國號為『夏』，確切的說，如今的大益國己不再叫『大益』，而是改叫『大夏』了……」
「哦……」群臣紛紛點頭。
拓跋紅繼續說道：「本王剛剛還在想，夫君如此做，是不是意味著他滅掉大羅、北奴、大胡，之後也算是滅掉了大益……」
「還有就是……他馬上又要滅掉越國了，等南越也歸了大夏，那麼，我們大羌國又該何去何從呢？」
「這個……」
這是一個扎心的問題，不但桂丞相一時卡了殼，滿朝文武也頓時呆住。
這是藏在所有人心頭的擔憂。
「陛下！」
桂丞相吞咽一下唾沫道，「據老臣看來，吳心一統天下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有您做咱大羌之王，或許，他不會出兵羌國，若是有一天，你不是羌王了，那麼，大羌國很快、也就不復存在了……」
「是啊！陛下……」
文武群臣紛紛贊同桂丞相的說法，同時也憂心忡忡。
「唉！」
拓跋輕嘆一聲，「可……本王並不願意做這個大羌之主，作為一個女人，本王更願意以後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當什麼女王陛下……」
「這……」
群臣再次沉默，因為拓跋紅說的確實合情合理，無可厚非。
「唉！」
桂丞相也嘆了口氣，幽幽道，「聽天由命吧！若是吳心滅掉南越又來要咱們的大羌，也不必做無謂的抵抗，順了他大夏就是……」
「至少，在這個天下，我們大羌國也算是最後一個被他滅掉的國家……」
靜。
死一般的安靜，大殿上無人說話，亦無人反駁，桂丞相彷彿說中了所有人的心聲，令大家一下陷入沉思和無奈之中。
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若桂丞相說的那一天真的到來，除了歸順，大羌國還有別的選擇嗎？
……
相比於大羌王宮這壓抑的氣氛，遠在大夏的皇宮裡就歡樂和溫馨了許多。
尤其，在陽春殿里，此刻，吳心正捏著一塊精緻的山楂糕，輕輕塞在陶菱兒的櫻桃小口裡。
這是吳心下朝後，專門派人去街上買的，而且，自己還大獻殷勤，親手來餵給她吃。
「好吃不？」
吳心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陶菱兒，柔聲問道，「知道你最愛吃這種糕點了，相公我特意派人去買的……」
「嗯！好吃……」
陶菱兒幸福的點點頭，「陛下有心了……」
「叫相公！」
「嗯！謝謝相公……」
陶菱兒忽然雙手捧起吳心的臉，凝視著他的眼睛，笑問道，「說！為什麼最近對我這麼好？」
「廢話！」
吳心輕輕握住陶菱兒的小手笑道，「你這不是有孕在身嗎？相公關心一點，不是很正常的嗎？嘿嘿……」
「不對！」
陶菱兒翻了翻眼皮子，「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要滅掉我們越國了？」
「我……」
吳心摸了摸鼻子，笑道，「俺家菱兒果然冰雪聰明，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唉！」
陶菱兒幽幽一嘆道，「我就知道，相公登基之後，一統天下的步子會走得更快，即便你不想，群臣也會催促的……」
「此乃大勢所趨，臣妾也不會說什麼，只希望……相公滅掉我們越國之時，看在菱兒的份上，能善待我的家人……」
「我就知道，俺家菱兒最懂事的！」
吳心輕輕將陶菱兒攬在懷裡，保證道，「你放心！相公不但會善待你的家人，還會善待所有的南越人，盡量不動刀兵，說服岳父大人歸順大夏……」
「真的嗎？」
「真的！」
「謝謝相公！謝謝……」
陶菱兒欣喜不己，仰起頭，鼓起櫻桃小嘴，「啵！」的一下，輕輕吻在了吳心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