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打賭

炎炎夏日，酷暑難擋。(本書轉載1⑹文學網⑴6ｋＸＳ.ｃＯМ)

葡萄樹、石桌、石凳組成了夏日裡難得的一片陰涼角落。有一位老人在那兒品茶納涼。

「爺爺，你的鬍子怎麼又亂了？」稚氣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跑過來用臟乎乎的小手擺弄起老人家那雪白的鬍子，彷彿那是他最好的玩具。

「青兒，你長大了想做什麼？」老人家對被孫兒弄的變了顏色的鬍子會心一笑，慈愛地看著這個被叫做青兒的小男孩兒。

「我啊，長大了要當英雄！」青兒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也不知道他的話幾分假幾分真。

憨憨地童聲，飄蕩在這個溫馨的小院里。

卻沒有想到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暗下來，一道驚雷在青兒頭頂三米之處炸響。

青兒的爺爺面容驚變，抬手間把青兒籠罩在一個透明的光罩裡面，：「天妒英才！」

學生聽到什麼最有精神？

答案一定是下課的鈴聲。

夕陽的餘輝灑落高三三班的教室里，幾個學生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劉青！今天能不能先不著急回家！」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長的高高大大，濃眉、大眼、高鼻樑、厚嘴唇，一看面相就知道是忠厚老實之人，他說話時用右手撓了幾下後腦勺，說完趕緊低下頭，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劉青的反應。

「怎麼了？大年？有事嗎？」劉青停止了收拾了東西，回頭望向大年。劉青比大年什麼都小一號，臉上布滿了和善的笑容，在夕陽的餘輝下，一雙眼睛顯的特別有靈性。

「沒事，就是想讓你陪我們玩一會！你看，這麼多年了，你天天回家陪爺爺，路上都不耽擱一分鐘，今天就破例一回好不好？」大年一口氣說完，把頭抬起，用期待地眼光看著劉青。

「不好！大年，別拿這個開玩笑！爺爺是我在世上的唯一親人！我不照顧他還有誰照顧他！如今他老人家連床都下不了，每天最大地樂趣就是我們陪他說說話。你說，假如這點我都做不到，那爺爺一個人在家多沒意思！作為朋友，我不希望下次還有同樣的事發生。」劉青神色有點憤然，不明白一向忠厚老實地大年，他今天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吧！小生，怎麼樣？我就說了不好使的，你還不相信，今天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安慰一下今天我和劉青沒有因為這個而絕交！」大年的眼睛里流露出驚喜的目光，拍了一下旁邊一個，一直在『看戲』人的肩膀。

這個『看戲』人比劉青還要小一號，被大年興奮地一拍，差點跌倒，嘴一張，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只不過表情不怎麼高興。

「你們兩個真無聊！不過，好東西，兄弟見者有份哦！」劉青的雙眼開始冒光，說完，還討好地捶了下大年的胸膛，其神色轉變之快，讓一臉驚喜地大年僵持在那。

「哈哈，大年！我看是你表示一下吧！」小生的眼睛珠子轉個不停，掩飾不住得意的神色。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不管了！好東西只要有我一份就好！」劉青看看大年，又看看小生，心思聰慧的他也搞不清楚兩個好朋友在幹嗎？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劉青可不會在這個上面浪費寶貴的腦細胞。爺爺還在家等著自己去照顧呢？

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打記憶以來，劉青就沒有見過爸爸媽媽什麼樣子。

十年前，爺爺突然就病倒了。全身虛脫，沒有一點力氣，怎麼治也治不好，當時可把劉青可嚇壞了。幸虧爺爺腦子還清醒，這個家才沒有亂了方寸。在鄰居的幫助下，總算是支持到了現在。

劉青搖了搖頭，不明白今天自己怎麼想這麼多，自嘲地笑了一下，收拾起剛才收拾了一半的書本。

「鬱悶，又輸了！」大年的嘴巴撅的老高，一本書讓他給摔到了地上。

「別鬱悶了，我們一會兒去劉青家聽爺爺講故事！」小生把大年摔地上的書給揀起來，放到大年的面前。

「我看你不光是想聽故事，還想去蹭飯吧！」大年忍不住挖苦小生。

「難道你沒有這想法？光說我，誰讓劉青飯做的那麼好吃，我老媽都比不上他！」小生為了拍劉青的馬屁，不惜出賣自己的老媽，說話的時候臉和平常一樣，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真受不了你們兩個！不就吃頓飯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對了，剛才怎麼回事？」劉青收拾好東西，等大年和小生時，詢問剛才心中的疑惑。

大年滿心的不甘，開始給劉青倒苦水。三個人回家算是比較晚的人了，可是二班教室的燈還亮著。

三個人沒有多加理會，肩並著肩下樓，談笑著剛才的話題。

原來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在穿著開襠褲時就認識了。

大點的叫張年，小點的是王生，加上劉青，號稱他們街道上的混混三傑。小時候他們三個曾讓整條街道雞犬不寧，不過現在年紀大了，收斂了很多。

前兩天，張年和王生打賭，猜測不讓劉青回家照顧爺爺后的反應，誰猜的比較接近，就算誰贏。勝者可以讓失敗者滿足自己的一個願望。

破舊的學校大門在夕陽的照射下，顯的有點古樸滄桑。它經歷了百年歲月的侵襲，見證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歷史。這是一所百年名校，裡面走出過不少傳奇人物，有的在商界可以呼風喚雨，有的在政界有莫大的威望，甚至幾屆的國家總統就是出自這裡。

「爺爺，我們回來了！」劉青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爺爺打招呼，讓爺爺感覺到他時刻陪伴在身邊。

「你做飯去吧，我們陪爺爺就好了！」王生把劉青手裡的東西接過來，拉著張年就進屋了。

「你們到不客氣！行，一會兒我做好飯叫你們！」劉青苦笑一下，洗手做飯去了。

「爺爺好！」王生和張年進屋后親切地和一個躺在床上的老人打招呼，並把書包隨手放在桌上，走到那位老人的身邊，一個捶腿，一個揉肩，把老人家伺候的呵呵直樂。

「大年，幫我買袋鹽去！回來的時候忘了！」劉青在廚房裡喊。

「好的！」張年辦事有速度！答應完，人就到了門外。

王生看到張年出去后，眼珠子一轉，他馬上由捶腿改為揉肩，在老人家的耳邊嘀咕起來。

「計劃不錯！可你有把握嗎？」老人家面色蒼白，但精神不錯，睿智的雙眼看著王生。

「爺爺，你放心吧！我們三傑出馬，什麼時候事情辦砸過？」王生拍著胸脯保證，臉上自豪的神色表示他信心十足。

「好吧，我讓劉青幫你！」老人家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答應了王生的請求。

王生的臉上像掛了個太陽，燦爛無比。

「吃飯了，爺爺，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呢？沒有單獨給他講故事吧！要不晚上您再單獨給我講一遍！」劉青端著一盤肉炒香菇走進了爺爺的房間，張年端著一盤鹹菜在後面跟著。

「沒有了！」王生掩飾住自己喜悅的心情，就去扶劉青的爺爺。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還沒使勁，劉青的爺爺就已經坐了起來。

「呵呵，小生，怎麼眼睛瞪那麼大，難道我老人家好了你不高興？」劉青的爺爺對著王生眨了下眼睛。

「爺爺！」劉青的眼睛比王生瞪的更大，他手裡的盤子差點掉地上，還好讓回過神來的王生穩住了，要不今天晚上他們就只能吃鹹菜了。

「青兒，這幾年難為你了！」老人家的眼睛裡布滿了淚光。

「楞著幹什麼？大年，趕緊把菜端過來，吃飯！今天爺爺好了，是件高興的事啊！」王生也想哭，這麼多年，別人不知道，他和大年可知道，劉青吃了多少苦，從一個天天在外打架鬧事地野孩子到現在戀家顧家的乖寶寶，劉青的轉變可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是他倆也跟著變了不少。

「對，是件高興的事，今天咱們去客廳吃飯！在這屋裡吃了幾年，今天也換換環境！」劉青的爺爺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身體虛弱，走路的時候有點不穩。

劉青好想抱著爺爺哭一場，可自己的好朋友在，放不下面子，他看到爺爺走的不怎麼穩當，趕緊把盤子遞給了王生，自己去扶爺爺。

或許是剛才太過激動，所以大家吃飯的速度都不是很快。

「青兒，明天晚上你不用早點回來陪爺爺，小生需要你和大年幫忙。」老人家慈愛的看劉青，眼裡有不舍、有期盼，更多的是擔憂。

「小生，你和爺爺說什麼了？有大年幫你還不夠嗎？」劉青夾菜的手停在了空中，質問王生，爺爺的身體剛剛好轉，現在他只想多一些時間陪爺爺。

「秘密，說了就不靈了！」王生神秘的笑了一下，接著低頭吃飯。

劉青做飯很簡單，四個人就炒了一盤菜，不過普通的菜做出來的味道卻不一樣。青黑色的蘑菇搭配酥黃的肉絲，讓人看著就有食慾。喝口熬了半個小時的粥，再吃口清脆的鹹菜，雖然不是人間美味，但也讓王生和張年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