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禰衡觀兵

禰衡聽張武說他能和賈長沙相媲美，也是非常高興，雖然他比較狂，自視甚高，但能被別人誇讚，還是很爽的事情。

賈長沙是誰？那可是西漢初年最牛逼的人物，原名賈誼，21歲便被漢文帝聘為博士，一年之內便升任太中大夫，沒過多久文帝想提拔賈誼擔任公卿之職，卻遭到周勃、灌英、馮敬等朝中大佬的嫉妒排擠。

其著作《過秦論》、《論積貯疏》、《吊屈原賦》、《鵩鳥賦》等等皆是當世名篇。太史公司馬遷對屈原、賈誼都給予同情，為二人寫了一篇合傳，後世因而往往把賈誼與屈原並稱為「屈賈」。

西漢文學家、天文學家劉歆曾說：「漢朝之儒，唯賈生而已。」

北宋大文學家蘇軾曾說：「賈生，王者之佐。」

明朝內閣首輔李東陽曾說：「文帝時，可當大臣者，惟賈太傅一人。」

李商隱亦有詩云：「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禰衡的好朋友孔融曾向朝廷推薦過禰衡，在推薦禰衡的奏表裡也曾說禰衡可與賈誼相比。

張武這一句話可謂是搔到了禰衡的癢處，見其面露得色，於是繼續說道：「我想請先生幫我處理處理軍中的事務。」

禰衡一聽笑了，「張將軍，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你手裡有兵嗎？」

張武也不生氣，他知道禰衡這個人其實是很想當官的，俗話說得好，「學好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學了一身本事，誰不想展示一下？號稱「躬耕於南陽」的諸葛亮不也出山了嗎？他的幾個同學後來也都紛紛出山當官。

禰衡當初懷裡揣著名片來到許都，不就是為了求官嗎？可惜這人太傲，總覺得這些當權者不如自己，都是酒囊飯袋，加上出身也不是很好，所以愈發沒人肯用他。

有人問禰衡：「你為何不投奔陳群和司馬朗？」

禰衡說：「我怎麼能和殺豬賣肉的人結交呢？」

又有人問禰衡：「荀彧、趙融怎麼樣？」

禰衡又說：「荀彧可以借他的臉去弔喪，趙融可以挺著大肚子管理廚房。」

陳群、司馬朗、荀彧、趙融可都是天下頂尖豪門士族出身，本身也才識超群。

結果，禰衡在許都混不下去了，被曹操派人硬押到荊州。

你說你要是真恃才傲物，看不起天下人，那你就淡泊名利，隱居做學問好了，結果這傢伙又給劉表打起工了，還做得非常好，一個人頂一群人。

後來，禰衡在劉表那也混不下去了，被劉表趕到黃祖這裡來。你禰大噴子既然連荀彧、司馬朗都看不起，為何又甘心為黃祖一個老而無能之輩打工？還不是禰衡始終有一顆想當官，想出人頭地的心！

但是，禰衡再怎麼想當官，現在還是看不起張武。

黃祖再怎麼說也是一郡太守，手握兵權，也算是一方小諸侯。

而張武有什麼呢？既無權也無兵，還沒地盤，跟著他能混出啥來？

張武也知道這個情況，但他沒有再多說，而是把禰衡帶到自己的書房，說道：「先委屈先生在這裡呆上幾天，過段時間我帶先生去一個地方看看，先生再做決定。」

書房內有張小床，張武又安排兩個信得過的下人侍候禰衡，便走了。

禰衡閑來無事便打量起張武的書房，見屋內竟然有幾部兵書，還有一張荊州地理圖，桌上還有張武練字的草紙，張武那字寫得那叫一個丑。

禰衡非常詫異，這個盜賊出身的武將竟然能認識字並且會寫，這可與他一貫的形象不符合呀。要知道以當時的環境，會讀書寫字的人本就是少數，像張武這種出身的人一般是不會認字寫字的。

禰衡表示有些看不懂張武了，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又有什麼圖謀？

禰衡被殺的消息傳出去后，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畢竟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只有少數幾個人覺得有些可惜了他一身的才學。

劉表聞之，只是嘆息不已；曹操聞之，笑道：「腐儒舌劍，反自殺矣！」

其實，劉表知道黃祖脾氣暴躁，也知道禰衡嘴巴臭愛罵人，還把禰衡送到黃祖這裡，他才是真正想殺禰衡的人，只不過是借刀殺人。

只有黃祖的兒子黃射跑來跟他老爹吵了幾句，黃射跟禰衡算是筆友吧，禰衡曾當著黃射的面寫過一篇《鸚鵡賦》。

黃祖雖然心裡也有些後悔，但嘴上不承認呀，他對兒子說道：「別人都罵你老爹是個死老頭了，我還能忍嗎？」

黃射見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了。

幾天後，禰衡之死再也沒有人關注了，張武便帶著喬裝打扮的禰衡來到了自己的軍營，讓他見到了自己秘密訓練的精銳士卒。

「這…這…」禰衡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在這江夏城內，竟然有一支這麼精銳的軍隊，而且還隱藏得這麼深，細思極恐呀！

「正平先生，你看我這支部隊如何呀？」張武面帶得色的問道，他在這一支部隊上面可是傾注了大量心血，花費了無數錢財，又發揮他大學時所學專業優勢—思想政治教育，使這支精銳部隊對他忠心耿耿。唯一的缺點就是還未上戰場磨合過。

禰衡也幫黃祖處理過很長時間的軍務，也見識過黃祖手下的軍隊，那叫一個爛，軍紀渙散，裝備陳舊不堪，將領剋扣士卒口糧，下面怨聲載道，再這樣下去，不用敵人來打，都快嘩變了。

而張武手下這支軍隊，雖然人數少，才一千來人，但精神飽滿，裝甲精良，身體強壯，令行禁止，別說是黃祖手下，就是劉表手下也不一定有這麼精銳的士卒。

禰衡這個人雖然狂，但人家不昧著良心說假話，雖然不明白張武是怎麼訓練出這麼一支精銳部隊和有什麼圖謀，但還是實事求是地說道：「張將軍這支部隊還算是差強人意。」

張武也不在意，差強人意就差強人意吧，總算是沒有開噴。

「先生以為我這支部隊比黃太守手下部隊如何呀？」

「衡以為，五十步者當有笑百步者之資本。」

我靠，老子又想掐死他了！竟然說老子的部隊跟黃祖手下的垃圾是五十步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