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不乖了
万俟夜聞言,笑容消失在頃刻,臉色突然變得深沉。
「你到底是把我當成了夏以微,才會對我這麼好。好到讓我產生一種,你會放棄所有的東西與我兩個人安安穩穩過日子的錯覺。」
喃喃自語,言語間,透著一絲絲的失落。
万俟夜仍是不言不語,靜靜的看著夏以微。
「好了,你回公司吧!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再說了,這兒還有很多的下人在,不管怎麼樣,都死不了。」
見他不應,夏以微更是來氣,氣鼓鼓的,語氣嬌嗔。
万俟夜蹙了蹙眉,鳳眸微臉,略顯得有些無奈。由此不禁懷疑,難道是自己對這個女人太過嬌寵了?她才會越來越放肆,放肆到侍寵若嬌的地步?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須臾,万俟夜一本正經的吐出了這麼幾個字,不容置喙的聲音傳進夏以微的耳朵里,又使得其不禁心下一顫。
夏以微頓了頓,再想說些什麼,兀自哽咽了。
耳旁,万俟夜輕柔無比的聲音再次響起。
「以微,你不乖了,一點都不像是以前那麼乖了!」他輕輕俯下身,頭倚在夏以微的胸口,悵然的像是感嘆。
「以前的夏以微很乖嗎?」
夏以微陷入回憶中,記憶里的自己在万俟夜的面前似乎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凡是万俟夜說的話,自己很少有敢違背的時候。
那些被迫的服從,在万俟夜眼裡,原來才是乖的表現。
「可是,我是簡柔。」
夏以微說的決絕,言外之意,似是在強調自己只是簡柔,並不是夏以微。
万俟夜稍稍抬頭,睨了夏以微一眼。
挑眉,不語。
低下頭,在夏以微頸間,輕輕的啄了一吻。
溫潤的唇,似是撩撥了夏以微心底的某一個弦,痒痒的,卻很舒服。
「你這是什麼意思,用溫柔給我製造一個陷阱嗎?」
溫柔的陷阱,只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跳一次。
夏以微的心在片刻的感動與溫暖之後,沉到谷底。
如果万俟夜對自己不是這麼溫柔、這麼關心,再多一點點冷漠與無情,或許,自己復仇的心能更堅定一些。
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無疑是將自己置身與懸崖。
「如果是,你會跳嗎?」
万俟夜薄唇輕揚,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夏以微不語,怔怔的看著万俟夜。
四目相觸,夏以微能夠清晰的從万俟夜滿是柔情的眸子里,看到自己那張略顯驚恐的臉。
啞然。
嘴唇微張,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万俟夜的電話卻在此時響起,很適時。
夏以微緩了緩心緒,雙眼微閉。
只聽万俟夜一聲「我馬上回來」,而後透過眼縫,瞅見他已起身,「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房間里,乖乖的呆著,有什麼事情就交代下人。等我回來!」
万俟夜的神情緊張,似是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緊張之餘,還有一絲絲的焦慮。
夏以微睜開眼,稍稍點頭。
万俟夜這才匆忙離去,臨走,還不忘交代了大管家,要好好照顧樓上的夏小姐。
是夏小姐,不是簡小姐。
大管家立時心領神會,連忙點頭應了下來。
万俟夜走後,夏以微只覺自己的心也跟著走了,空空的,有一種無所事事的感覺。更重要的是,想來如今整個莊園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自己就是夏以微,自然也有人對自己虎視眈眈。
只要万俟夜不在,他們就會抓緊一切可行的機會,置自己於死地。
夏以微心下暗忖了片刻,又覺得有些乏了,闔了闔雙眼。
閉上眼的瞬間,腦海里卻不停的閃現出那一次,葉晨曦推自己下樓梯,又給自己吃墮胎藥的畫面來。
霎時間,只覺身上一陣涼意涌過,不寒而慄。
這麼多年了,原以為時間能讓葉晨曦對自己的仇恨稍稍減退一些,殊不知,卻是有增無減,恨意更甚。
暗思間,卻聽空氣里一道矯情的聲音,悠悠的傳來。
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剛還想葉晨曦不會這時候來吧,果真就出現了。
「簡柔,聽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你。」
夏以微淡然一笑,並未睜眼。
「你倒是很會抓時候,我在想,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監視這邊的情況,只要一看著万俟夜不在,就立馬過來了。」
嘲諷意味十足,夏以微笑的有有些苦澀。
葉晨曦亦是冷笑,語氣生冷如冰,「看你說的這話,我不是聽說你生病了,過來看看你嘛!好歹咱們倆也是那麼多年的姐妹了,不是?」
姐妹?
曾經自己也會經常把這個詞掛在嘴邊,試圖用這一層薄弱的關係來換的葉晨曦的息事寧人,卻不想,自己的一番真誠,只招來了她的一次又一次嘲笑。
苦笑,就像是聽了一個笑話,而此笑話又與自己息息相關,很有哭笑不得的意味。
「你笑什麼,笑的這麼難看?」
葉晨曦神色鄙夷。
夏以微輕輕張開眼,淡淡的道:「晨曦,你不覺得你現在跟我說什麼姐妹,很好笑嗎?」
「好笑?是啊,是挺好笑的。當初你不是很喜歡說嗎?還記得那晚,万俟夜說要和我結婚的那晚,你是怎麼說的?好像也是這麼說的吧,當時的你在我面前,可憐巴巴的求我,要我不要和万俟夜結婚,還說我們是姐妹,你是為了我好。」
往事如同電影片段,在葉晨曦喋喋不休的講述中一幕一幕的重現。
彼時的自己,渺小如蟻,似是誰都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好像你還沒弄清楚,你說的是夏以微,並不是我簡柔。」
夏以微再一次強調自己不是夏以微的事實。
葉晨曦嗤聲,凜然一笑,「究竟是不是,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就是來看看你,既然你不歡迎,那就算了。」
語落,葉晨曦毅然轉身,那一瞬間,不懷好意的目光從夏以微的身上瞥過。
夏以微的唇邊含笑,面上仍舊透著一絲苦澀。
葉晨曦人已走,房間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