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長得丑
姜妧也嚇了一跳，不懂這老太太怎麼突然又恢復了。
「姑母千萬別著急，姑父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您回去后萬萬要和氣些，千萬莫要開口質問，讓姑父難堪。」姜妧連忙勸道。
「是啊，從前好好的，那丫頭一回來就變了！我已經將長子給了老太太，說好了，另外兩個孩子我要全權做主！這些年你姑父總嫌棄二郎三郎不上進，每次回來便對他們嚴苛不已，這我已經忍了，但現在，讓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們都去親近老太太？！那我生他們作甚！」姜氏實在鎮定不下來。
別的事兒，她都可以忍，唯獨這件不行。
尤其是二郎，那是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滿眼都是她的好兒郎！
她絕對不允許別人搶走他！
姜氏已經讓人做準備了，她們來的時候帶了些東西，還以為要多住些日子，所以又添置了不少，現在收拾起來，簡直是手忙腳亂的。
這時天已經黑了，進不了城，所以姜氏只能強行壓住脾氣，準備待明日一早，立馬回去。
……
清晨，城門剛開，姜氏的馬車就入了城。
姜妧看著姜氏這般重視的樣子，內心更是打定了主意。
她若是嫁人，找到個好人家、一個尊貴溫柔的郎君，那是最好，但若是不能……
也絕對不能嫁給二表哥……
二表哥太過受寵了，到時候自己與姑母之間的情分也會改變，就未必能如現在這樣過得自在、倍受疼愛，相比之下，大表哥一直站在姑母的對立面，反倒更好些。
只是可惜，這家裡有個多餘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活著礙事兒，死了又要讓家中守孝，真是沒一點用處！
姜氏風風火火的歸來時，蕭雲灼也才到祖母跟前用膳。
姜氏第一時間先來了積微堂探探情況。
被請進門后，果然發現臉色紅潤的老太太，只見她老臉慈祥帶笑，沒有半點病態，身邊坐著自己的心心念念的兩個兒子還有那個沒良心的女兒，他們坐在吃著早膳，似乎是有說有笑、剛剛才停下。
姜氏只覺得自己的表情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母親……大好了？」姜氏聲音有些顫抖。
老太太看著兒媳，也沒有多餘的情緒，一如既往地平靜：「你回來了！我聽鎮關說你是去皇城寺給我祈福去了，真是辛苦你了！」
「都是兒媳的本分。」姜氏手中輕扯著帕子。
抬眼往二兒子身上看去，見他手裡拿著鮮果糕，立即走上前去搶了下來：「越兒，娘和你說過，這鮮果糕又甜又膩，是生痰的，你不宜多吃！」
蕭文越手中一空，但並沒反駁，只是隨意地笑著：「兒子聽娘的。」
他也是剛來。
昨兒在孟家和蕭雲灼碰面之後，兩個人便有些不歡而散。
只是一早，父親便要求他們這些小輩來給老太太請安，所以才又湊到了一起，話也沒多說一句。
老太太愣了一下，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這鮮果糕是孫女買來的，實在是多得吃不完。
好在天氣冷，能多放些日子，這東西味道清香，口味並不甜膩，二郎也才剛剛拿起一塊，都還沒入口……
姜氏是問都不多問一句……
「二郎，你母親幾日沒見你，應當想你了，那你就和她回吧。」老太太懂兒媳的意思。
「三郎也跟我走！」姜氏語氣有些急，說完又擠出個笑容來：「母親莫要誤會，他們跟著我生活慣了，飲食起居我都是了解的，而您這邊的飯食吃多了怕要傷胃，我帶他們回去找大夫調理一下……」
老太太神色黯然，卻也沒爭。
這是她的孫子，是姜氏肚子里生出來的，她從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和姜氏搶，她偶爾關懷，也只是希望孫子們能多讀書多上進，可每次一張嘴，姜氏便如臨大敵，所以現在，她知道自己說得越少越好。
年紀大了，也只求個家宅安寧。
蕭文越和蕭文晏齊齊起身，連忙便告退了。
蕭雲灼坐在遠處，一動沒動，姜氏更像是沒看見她一樣，都沒正眼瞧一下。
「你爹罰了田管事，她要氣些日子的，你若是害怕，不如住在祖母這幾日？」老太太看著蕭雲灼，總覺得她是個膽小的乖孩子。
蕭雲灼一口一個糕點，吃得極快，咽下去之後，笑著道：「您老不是讀經便是看書，像是蹲牢獄一樣，我還是喜歡住在我自己的院子里，自在些。」
「你這丫頭，哪有這麼說的？」嘴上責怪，老太太心裡卻很高興。
敢這麼說，那是沒把她當外人。
而且孫女說得對，她這兒啊，是無聊些。
屋子裡伺候的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嬤嬤，瞧著一點新鮮勁兒都沒有，比不得那十幾歲的小姑娘朝氣蓬勃，透著生機。
老太太看著她，是越看越歡喜，伸手捏捏這嬰兒肥的小臉，又問道：「你與你二哥可是吵架了？」
「吵架倒沒有，就是相互看著生煩。不過您老這眼神不去學相術可惜了，這麼細微的事情都能瞧得出來，不如跟著我入神隱門吧？我怎麼著也給您封一個……大護法的位置？」蕭雲灼興緻勃勃的說道。
師父也沒說過，神隱門沒散之前有什麼職位。
現在她是門主，還不是由她定？
老太太被她逗得樂：「你們兩個往那兒一坐，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我瞧著就是掐起來了，能不能告訴祖母，是因為什麼？」
「因為二哥長得丑。」蕭雲灼十分認真。
面相不好，就是丑。
「……」老太太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這小乖哦，可真是能胡扯！
她這幾個孫子，別的不說，模樣那是頂尖兒的，大郎強健英秀，二郎陰柔俊美，三郎沒長開，也是白嫩可愛，哪裡丑了？
蕭雲灼也不想老太太跟著操心，一大把年紀了，想得多會活不長。
積微堂生活無趣，蕭雲灼在這兒吃完了飯便跑了，瞧著她坐不住的樣子，老太太也有些悵然。
她這些年是不是腐朽的都要發霉了？
「去外頭請個戲班子來吧，快過年了，咱家也是該熱鬧熱鬧。」老太太琢磨了一下，突然覺得這日子也不能一直這麼下去。
家裡多了個小活寶，沒點好玩的東西引著，這孩子都不願意來了！
老太太心境都突然開闊了許多。
然而姜氏的心，現在都快擰出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