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極西行走森林
慕容羽的性格雖然怪異反常,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沒有辦法舉一反三。冰@火!中文
白色信紙上寥寥四句話的闡述,確實是完整地表達了所有的內容,若說還有什麼要表達,也就只有杜茗裳所希望的,一個母親對女兒貼心的交代。
她是怎麼也不想相信,百玹淚走的時候,真的就那般淡漠,竟然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曾給她留下,哪怕只是一句「你過得好嗎」的問候。
然而……
「你別指望她還有什麼貼心的話要對你說,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她不僅對身邊的男人無情,對女兒也一樣無情,她沒有給你留下任何東西,就算是一句問候也沒有,如果有,那也是要你好好效忠偉大的夜王殿下。」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慕容羽毫不客氣地潑了盆冷水,「我想,偉大的夜王殿下不是不清楚她是怎麼樣一個女人吧?」
他指著夜歸塵,臉上帶著笑意,眼中卻閃爍著好不掩藏的嫉恨。
是的,他嫉恨夜歸塵,就如同嫉恨他所心愛的女人所嫁與所愛的男人般,深刻而真切。
他總是想不明白,明明他才是最愛她的啊,為了她,他甘願背叛了恩師,離經叛道,因為她,他活得備受煎熬,日日夜夜的思念就像是帶著毒刺的藤條,死死地將他糾纏著,越是掙扎,越是無法自拔,越是痛得撕心裂肺。
他為她做了這麼多,而她呢?為什麼她所愛的不是他,所嫁的不是他,甚至所信仰的都不是他?
他恨透了,真的是恨透了。
恨她愛的那個人,恨她嫁的那個人,也恨她信仰的那個人。同樣更恨她。
既然如此,那麼……
有些真相就讓它永遠被掩埋在這裡吧!他手中所握著的,那個沒有人知道的真相,關於她的女兒。
他沒有辦法違背她的遺願,卻能夠用這種方式來懲罰她,懲罰她所在意的一切。
他將手縮回衣袖中,緊緊地握住一張與信紙一模一樣的紙片,用力地揉碎,揉成模糊一團,看不清楚形狀。然後他咧開嘴巴,開心地笑了。
沒有注意到慕容羽的喜怒無常——事實上,他一直都沒有辦法正常——在慕容羽指向夜歸塵的時候。杜茗裳便將目光轉移道了他的臉上,見他微微低垂著眼眸,雖然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卻也沒有再問另一封信的事情,這種沉默無言的態度。就好像承認了百玹淚真的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一般。
她只覺得自己完全無話可說。
其實,百玹淚是個什麼樣的人,原主杜茗裳不知道,半途穿越過來的她更是一無所知,也就無法評定。
她想,也許就真的如慕容羽所說。淡漠到只是為了信仰而活,就算十月懷胎生下她這麼一個女兒,也不過是想讓信仰延續而已。否則又怎麼會冒著幾乎為零的風險,摧毀她的屬性體質,將她變作廢物?
生在這樣一個時代,百玹淚不可能不知道,廢物將會受到怎麼樣的待遇。過什麼樣的生活,況且還是在柳君澈這樣一個陰險嫡母把持家政的名劍閣杜家。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執著呢?
對於不關心自己的人,杜茗裳向來都很洒脫,就像是對待父親杜峰,完全可以形同陌路。
她深深呼吸一口,努力平息掉心中的情愫,使自己安靜下來。
這時,夜歸塵又抬起眸子,紫霧下藏著妖異的光,他問:「芙蕖紅,隱居雁是指誰?」
「呀!偉大的夜王殿下這是在請教我嗎?」慕容羽一副異常興奮的模樣,「不過,若是請教,夜王殿下就應該拿出好的態度來不是?說實在的,我很討厭你這種居高臨下的表情,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地面,竟是示意夜歸塵和他坐到一起。
杜茗裳覺得,慕容羽果然瘋的不輕,一開始是爆出口罵人,現在居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難道他不知道,這對夜歸塵來說,是個侮辱么?這分明就是要死的節奏啊!
還好夜歸塵並沒有發作,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眸子里紫霧妖嬈。
不過,小狸貓是看不下去了,赫然提著貓頭法杖就站出來,神色肅殺地道:「慕容羽,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雖然短手短腳,卻也頗具威勢。
「我活得不耐煩了?」慕容羽收回手,偏過頭來看著小狸貓,漫不經心地道:「你就是霜顏是吧?原本我以為你才會死呢,在我的陣法里感覺怎麼樣?舒服嗎?呵呵,不過沒有想到你還真行,居然破解了。」
陣法?什麼陣法?
杜茗裳忽然記起來,剛才小狸貓以那麼詭異的方式,從那面牆裡面落出來,難道是不小心掉進了慕容羽設計的陣法里?可是,它不應該在自己的戒子里嗎?
她有些疑惑地看著小狸貓,而小狸貓只是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仍舊神色肅殺地看著慕容羽,「我確實破不了你的陣法,但是不代表我找不到破綻衝出來。」
「額,衝出來的?」慕容羽愣了一下,旋即像是想到什麼般,點頭,「是了,當時設計陣法的時候故意留了個大的缺口,就是怕她的女兒掉下來破解不了,要是一個不小心死了,她一定會怪我沒有遵循她的遺願,可是,我看我是白費心思了,她沒掉下去,反而是不相干的人掉下去了。」
小狸貓冷冷,「作為夜王的親傳弟子,在她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自然不可能以身涉險。」
「哇喔。」慕容羽臉上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單薄的紅唇開開合合,「夜王的親傳弟子,下一任夜王呢。」
他將視線落到杜茗裳的身上,怪異地笑。
「賢侄女兒,可不要辜負夜王的苦心栽培喔,既然是你師傅。那麼就要把他所有的都要學到手,包括怎樣成為真正的夜王,而不是繼續做著下一任夜王的夢。」
學習夜歸塵怎樣成為真正的夜王,而不是繼續做著下一任夜王的夢——這丫的是在叫她學習夜歸塵弒師來的。
本來還滿心疑惑的杜茗裳全身激靈了一下,這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啊,話說弒師篡位的夜歸塵就在身邊呢。
她張了張嘴,正想反駁,卻聽夜歸塵幽冷的聲音道:「本王的弟子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代替本王,不是你能夠管的,本王只問你。芙蕖紅和隱居雁指的是誰?」
他頓了頓,繼續,「百玹之所以讓你保管這封信這麼久。便是信任你的。」
竟是將百玹淚給請了出來,夜歸塵不愧為夜歸塵,一句話便輕易地轉移了重點。
他或許也已經看出來了,慕容羽對百玹淚,有種割捨不斷的情感。儘管深沉地痛恨著,卻又抵不過躲在心裡的愛意,總之無論如何,她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不會不管。
夜歸塵之所以提到百玹淚,就是想提醒慕容羽。這是百玹淚想做的。
果然,慕容羽猛然頓了頓,旋即非常乾脆地回答:「呵呵。好吧,既然你問了我第二遍,我就告訴你好咯。」
他眼中的嫉恨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複雜難辨的情感,「先說這個『紅』字。其實指的是凌霄靈草世家紅家,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五百年前,依靠不斷吸食純天然靈草的方式,紅家也是培養過一個仙者的,不過卻也在你和五大領主的那場戰爭中隕落,不過他的名字我記不得了,叫紅什麼來著?」
他眉頭緊皺,努力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
夜歸塵介面道:「紅塵。」
「對,對。」慕容羽恍然,「就是紅塵,這裡的芙蕖紅,便是紅塵的後人,靈芷堂賣葯的小女孩,紅蕖。」
「紅蕖?」杜茗裳大驚,忍不住脫口。
居然是紅蕖?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身材瘦弱,備受欺凌的小女孩的影子,她還記得她當時滿臉羞澀地對她說:「蒼窿三洲所有的靈草,只要姑娘需要,紅蕖都能夠找到,就算靈芷堂沒有。」
不得不承認,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真的很准,當時紅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便覺得她很不簡單,而她們還會再見面,並且是一種奇異的方式,原來就是如此。
夜歸塵與小狸貓顯然也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個偶然,居然遇到了信紙中的四個人物之一。
沒有理會杜茗裳的驚訝,慕容羽道:「至於隱居雁,自然是指隱居於琉璃西林的雁璃君。」
雁璃君,是個完全陌生的名字,不過既然知道他在哪裡,就不愁找不到他。
杜茗裳想,這麼說來,信紙上所說的四個人都已經被明確下來,只是,她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聽到夜歸塵沉聲問:「西林?是極西行走森林?」
極西行走森林,那個人居然住在極西行走森林?
說到極西行走森林,杜茗裳對它的了解不是來源於原著,而是來源於夜歸塵,因為,那裡封印著他的逆鬼神。
據說,那是一座除了鬼魅般的樹妖便再無活物的林子,據說那座林子夜間可以隨意走動,吞噬方圓百里的活物,而白天沉寂蟄伏,卻沒有人能夠跋涉其中,就算是神通的仙者。
五百年前,創世者為了將逆鬼神送入,付出了近百名仙者的生命。
而她想要進去解除封印,至少都是要將逆仙的前五境升華完畢,那個時候,或許已經是兩年之後,甚至更長,否者就算她再強大,也是根本就沒法進入的。
可是那個人,居然居住在裡面?
「看來真是不簡單的人呢」慕容羽一邊呵呵地笑著,一邊說出了她的想法,「居然會住在那種地方,且不說那些妖樹吃人了,就是夜王殿下逆鬼神滲透出來的戾氣,都是不能輕易靠近的啊。」
ps:
對不起,晚點了,該死的系統,半天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