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第206章

「記下了。」劉光天拿著一個本子，這不讀書了，反倒學會了寫筆記。

「行，明天八點半叫我從院里出發，然後把七十個學生分別安排到四個糧站去卸貨。

只要你好好乾，過兩年，我給你找個好工作。」

他能給學生找到更好的兼職，但如果連扛大個都堅持不下來，那還是算了吧，意志力不堅定，留在社裡也沒用處。

「哥，我聽你的。」

劉光天剛才已經見識到了，這哥哥竟然跟那麼多糧站的領導都相熟。

「得，認識就好。來，給我上糧，我也試試這活到底累不累人。」

方明根連忙叫喊了一嗓子，他是事先安排的托兒，氣氛組的成員。

「勤工儉學意義重大，這些吃過苦的學生，在學習上肯定會更加用功。」。

唐冬瓊就知道這個學生沒那麼好帶，這樣請假，她也要承受很大壓力的。

有始有終，李治國今兒把學生們帶了回去，結果他們是最先到學校的，在門口等了一會，另外三組也回來了。

周主任，我這一趟兩毛錢，結算吧。」

「哎！您穩住了。」

你們當中以後有幹部，有工程師，有醫生，有科學家……

日上三竿，李治國睡到自然醒，總算感覺又回來了，這才是生活。

心想要是都像你這麼扛糧食，半天跑十趟，不得掙兩塊錢，一天四塊，一個月下來，比八級工的工資還高，嚇人了啊！

這還要除掉排隊卸糧的時間，不然翻倍都不止。

「唐老師，聽說你家孩子也在等崗位？」

「李，李同學，請病假是好事，養好身體最重要，你看要不要安排幾個成績好的同學到你家去補習？」

「社長好樣的，勤工儉學是我們人生的寶貴財富！」

中間數的男生，掙兩毛錢左右。

「是在等崗位，街道那邊在盡量安排，我家孩子不喜歡讀書。」

或許有了他打樣，激發了學生們的鬥志，沒到中午，一車糧食就卸完了。

唐冬瓊有點尷尬，她一個高中老師，還是班主任，竟然沒把自家孩子教好，去年落榜沒考上高中。

「這，好吧！」

同學們情緒激昂，感覺喝了一碗雞湯，渾身都是動力，恨不得再去扛幾袋糧食，也紛紛後悔，剛才幹活的時候還不夠賣力。

李治國把自行車交給劉光天推著，他也跟著一起走，帶了一支隊伍去了王府井店，不遠也不近。

當即，他挽起了袖口，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到了貨車旁邊。

李治國也不多說了，別雞湯喂得太多，虛不受補，有同學都要累倒了，吃飯要緊。

「甭廢話，上糧。」

勤工儉學的學生們也懵了，他們這位騎自行車戴手錶，頓頓吃白面的社長，要親自出馬？

以後每個星期日的上午或下午，都會有勤工儉學活動，會根據各位的情況進行分工，周六會提前公布各個勤工活動以及分配名單。

李治國鬆了口氣，要是這班主任不行，他就申請轉班，再不行就轉校，總有法子解決，就是麻煩，現在算是最好的情況了。

有時候工作崗位要看運氣，也是靠譜的。

唐冬瓊有預感，她做人的底線，會一退再退，擋不住糖衣炮彈。

倆窩脖兒愣了一下，這有點猛了啊，一袋糧食五十斤了。

當兩個窩脖兒在車廂上站直了把第十代糧食放上去后，都被嚇到了，這是實打實的五百斤，不打折扣的，甚至還略有超出。

「唐老師，那我要請一個月假了，我跟街道的人挺熟的。」

「謝謝社長！」

李治國戴上坎肩，略微低著頭，把后脖子露了出來，這也是窩脖兒的由來。

這就能看出，農業時代，靠賣力氣的時候，男女的差距。

「李治國，還有別的活動嗎，女生卸糧食，一次兩次還好，多了會扛不住。」

以後會有更好的勤工儉學活動，但今後無論是誰，只要加入社團，都要先體驗扛大個的活動。

伴隨著五袋糧食落在李治國肩膀上，眾人都驚呆了，這看不出來啊！

「再來五袋！」

李治國至少有十年沒有干過重活，今天要破例嘗試一把，帶病扛糧。

哪怕只卸了一袋，兩分錢也必須結算，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李治國覺得還是別那麼麻煩，省得多解釋，一勞永逸吧。

李治國不僅身體素質超強，之前還開出過《五形拳》，豹的爆發力、虎的根骨、鶴的精形，蛇的氣息，以及龍的神性。

區區幾袋糧食，根本不算個啥。

學生們都累得不輕，但臉上卻洋溢著笑容，每人都掙到錢了。

「共勉！」

當然也要分地形和地域，像蜀州那邊全是大山，爬坡上坎的，幾個村子都找不出一個能挑三百斤的，蜀道難啊。

我們是少年，我們就應該勇於體驗，勇於嘗試，勇於拼搏……為建設國家而奮鬥終生！」

當然也有體弱的，手不能提肩不扛，要兩人協作。

唯獨不會有扛大個的，但人生每一次勞作，都是寶貴的精神財富。

車上兩個卸貨的窩脖兒認識李治國，京城的窩脖兒都是串聯的，尤其喜歡去小酒館，花個七分錢就能上桌喝一杯，還不美了。

想當年他也是從當學徒工出身的，為軋鋼廠流過汗，揮灑過青春啊！

「唐老師，那個，我的身體不太好，以後可能會經常請病假，我不在的時候，就讓何雨水當代理班長。」

因為從醫學上來說，年齡越大，睡眠越少，不趁著年輕時多睡，老了就睡不著了。

「你說補習啊，這可以啊，到時候我自己挑人。

我已經聯繫了新華書店和綜合圖書館等地方，會有整理書籍等輕鬆活。

別的孩子也跟著叫喊起來，從眾心理，不就是這樣嗎。

「李哥兒好！」

周主任當即就叫來會計，把兩毛錢給了李治國。

最少的兩個女生，合力跑了六趟，掙了一毛二錢，每人六分。

李治國趁著這功夫提到這事，巧了不是。

「同學們，梁啟超先生曾說過，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現在是新社會了，擼起袖子加油干，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一般正常的窩脖兒是扛三袋，像蔡全無那樣天生體格壯實的，一次扛四袋。

關鍵這人還是以生病聞名的李治國，這不是扯淡嗎。

「還要四袋？」

不過她不止一個孩子，小的那個還是能讀的。

但要記住了，無論工作高低，認真做好才是最重要的，你們代表的是我們勤工儉學社的臉面。」

「你身體不好？」

李治國直接站到了自行車後座上，讓劉光天和方明根扶住了自行車，別把他摔了。

周主任在糧站幹了幾十年，不是沒見過猛人，但能扛十袋糧食進倉庫的，絕對是第一次。

「唐老師，要不我下周請假，去幫你家孩子聯繫一下工作崗位，她傾向於進什麼單位或是工廠？」

唐冬瓊敗退了，你都是街道幹部了，比大學生轉正後的級別還高，這還跑來讀什麼高中，不是鬧著玩嗎，難不成家裡有礦？

有事你讓何雨水通知我，她跟我一個院里的，就跟我妹妹一樣。」

就要為後來的社員做好表率，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

「李同學，你剛說得太好了。」

「李哥兒，您這是帶學生來體驗生活啊。」

打劉光天幾歲時，這哥哥就在院里躺著了吧，沒見鍛煉過，這怎麼就這麼大力氣呢。

「勤工儉學考大學。」

「當然有，不過無論男女，入社的時候都要扛一次糧食，不願意的就淘汰了。」

「啊！您要扛糧食，這不好吧。」

無論哪個年代，能持續性的肩扛二百斤，都屬壯漢。

拍了拍手，說：「我就打個樣，只要肯干，無論是讀書還是賣力氣，都能掙到錢吃飽飯。

車上兩個窩脖兒傻眼了，萬一累出好歹，他們就倒霉了。

「謝謝社長！」

只能等街道那邊的消息，不過我聽說，過段時間街道會安排廣播員培訓班，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名額。」

李治國摘下搭在肩膀上坎肩，這個是用來遮麵粉的，隨手遞給旁邊的一個女生。

最生猛那個學生跑了七趟，每次三袋，掙了四毛二，已經夠一周的菜錢。

「走，回學校，食堂準備了飯菜。」

等她翻開后一看裡邊內容，就驚呆了，她這學生竟然是前門街道辦的幹部，並且級別還不低。

不過糧食比較重，一人扛不動的，可以兩人協作。

轉眼到了周日早晨，李治國又起了個大早，這說什麼也要開始請假了。

你們都是從初中脫穎而出的高中生，即將步入大學的殿堂。

李治國沒急著走，第一天要刷存在感，在社員心中樹立偉光正的形象。

兩個窩脖兒遲疑了。

「啊！」

劉光天被嚇到了，沒想到天天在院里躺著的哥哥，竟然是天生神力。

事先已經談妥，拉糧的貨車已經到了，直接就開工。

李治國抖了抖肩膀，二百五十斤，沒啥感覺。

李治國催促說：「別愣著，上糧！」

李治國扛著十袋糧食，在周主任和一群人的跟隨下，去了後邊糧食倉庫，結果到了門口，因為糧食太高，進不去。

李治國都給安排妥當了，等社團辦起來，在申請一個場地，偶爾給社員開個會，說點心靈雞湯，這更妥了。

因為讀書是所有勞作中最不辛苦的一項，所以同學們，努力吧，希望到了大學，我還能在勤工儉學社，見到你們的身影，與君共勉！」

一般男性一天是十個工分，女性一天六到八個工分。

不是不想叫外賣或是下館子，白面票不夠用。

「我是胃病，已經好些年了，之前在廠里是病退的。

且正常籮筐在設計上，裝滿糧食就是五六十斤，兩個籮筐加起來一百斤出頭，才是正常青壯肩膀能承受的舒適區。

等到了地方，李治國讓夥計把主任叫了出來，本來是周日，但只要來糧食，主任就得來。

李治國直接來了一場即興演講，不忘拍了拍梁啟超的馬屁！

學校門口，幾十個學生認真聽著，眼神里有光。

唐冬瓊真沒看出來，班裡同學就你氣色最好，聽說頓頓都吃白面，打兩三個菜，比她都吃得好。

唐冬瓊也跟著說：「李治國，你是吃啥長大的啊，太強了。」

唐老師，竟然這樣，那我就正式請假了，回頭你幫我補一個假條，先請一個月，我身體略有好轉就帶病來上學。

無論那種情況，她都得罪不起，而且還指望給她家丫頭安排廣播員的工作崗位。

「李哥兒，你今天沒去上課？」

唐冬瓊嘆息說：「我家那丫頭不願意當工人，想找一個輕鬆的崗位，像是廣播員、圖書管理、電話員、記錄員這些。

三四百斤屬於罕見，五百斤屬吹牛，可稱天生神力。

「走你！」

當然不是絕對，抓倆女生是讀書的，不是專門干農活的，這從工分上就區分了。

「再來四袋。」

這狀況已經引起了圍觀，連糧站的周主任都跑來了。

「李，李社長，天生神力啊！」

李治國又說：「今天，紅星高中勤工儉學社團正式成立，你們是第一批社員。

「好，大家都辛苦了，去食堂吃飯吧。

因為糧食進了多少糧食，最終都要收回多少定量或糧食，所以進貨的糧只多不少。

保管每周都有活動安排，到時候挑幾個領頭的帶隊就是了。

帶上劉光天去了學校門口，七十號學生已經在等著了，不光如此，還來了幾個班主任，那就更省事了。

兩個窩脖兒對望一眼，只能照辦，一袋袋的小心往上加糧食。

李治國不打沒把握的仗，這一拳三十年功力，拿什麼擋！

這會所有學生在看他時，眼神全都變了。

「好，這就出發！」

唐冬瓊敗退了，特事特辦，別人都是幹部了，考不考大學都無所謂，何況只是讀高中。

還有，前邊那個叫劉光天，跟我一個院里的，今年沒考上高中，落榜生，他給我當個聯絡員，負責跑腿聯繫勤工活動。」

第二天上學，勤工儉學社的事就在學校傳遍了，還有幾十個貧困生聽了也想入社，自己跑來找李治國，結果才知道別人請了假。

唐春燕正在洗菜，她現在倒是會一點簡單的廚藝，比如煮個麵條，面是她從娘家帶來的乾麵。

李治國本來擔心學生會扛不住，誰其中其中竟然有個猛人，一次扛了三袋糧食，這是五十斤一袋的。

「李治國，你是要請長假，這不好吧，開學才幾天？」

最大的問題是隊伍里的兩個女學生，也咬牙在抬糧食。

……

老蔡小半天能扛十趟，掙八毛錢，實屬強人了。

班主任唐冬瓊也跟著一起的，這支隊伍有七個本班學生。

但只有一次機會，沒得挑，比如進了某小廠，除非工廠倒閉，或是有關係被調走，不然就得在裡邊工作一輩子。

今天你所受的苦，都將成為你明天的人生財富。

這不是啥問題，他直接低下身，蹲著馬步就過了倉庫大門，到了裡邊略微發力，就把十袋糧食給卸在了糧食堆里。

李治國微笑著，心想，當你們扛上糧食的時候，就會敬我如敬神！

「哥，你也太能耐了。」

唐冬瓊四十多歲了，也是吃過苦的，這會並沒有可憐的情緒，只是覺得不妥。

但沒有一個學生退縮，窮就是對意志力最好的鍛煉，尤其是這時代的窮學生，就沒幾個嬌氣的。

就像之前他下鄉遇到的楊廣安，初中畢業后，去參加了兩個星期的培訓，就可以去公社小學當老師了，只是運氣差遇到大鍋飯，最後去了食堂管後勤。

「好嘞，這就結算。」

李治國就扛了這麼一趟，足夠了。

身體不好的，現在也可以退出，以後看情況安排輕鬆的勤工活動，就這些了，行動吧！」

現在崗位是緊張，但對於城市待業青年，只要熬時間還是能等到工作的。

「你真能讓我家那丫頭參加廣播員培訓班？」

唐冬瓊疑惑的接過證件，一看封面就愣了一下，怎麼是前門街道辦？不該是紅星軋鋼廠嗎？

李治國訕訕笑了笑，屬於基操。

他把隊伍一分為四，跟著又說：「卸一袋糧食兩分錢，卸完當場結算工錢，如果少給了，我負責去追回。

李治國心想，難怪了，於海棠沒考上高中，最後怎麼當的廣播員，是遇到培訓班了啊。

原劇秦京茹在公社幹活，一天就掙八個工分，約合八分錢，要看生產隊的總收益，多的一個工分能值兩三分，最少的不到半分錢。

「早啊，春燕！」

兩個窩脖兒在車廂上邊，抬起一袋糧食就放到了李治國的肩膀上。

「得嘞！」

「唐老師，這是我之前的工作證，因為讀書的原因，目前停薪留職。」

唐老師，你放心，我在家也會自學，勤工儉學這邊也不會耽誤。

等同學們散了后，幾個老師圍攏了過來。

李治國看到了也沒特殊對待，掙錢哪有容易二字。

「天生的，沒辦法，我身體挺好，就是胃不行。」

「沒上啊，我請假了，在家自學。」

李治國解釋了一句，就放水漱口，睡好了也要活動活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