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實際上，中午不到表叔就來接我了。

一起來的還有他的一個兄弟，叫阿毛的。

一輛摩托車，擠著我們三個人，說實話，真是不舒服啊，我跟夾心餅乾似的。

可那阿毛話還特別的多，一看就是自來熟的那種人。一路上阿玉阿玉的，叫的好像我是他親侄女似的。還說改天打了野味請我吃呢。

我有一句沒有一句的應著，其實我不喜歡錶叔的那些朋友。老爸老是提到他就頭疼，表叔現在沒事幹，就是幫幫店裡，然後就是一幫的兄弟打牌，跟著他一起的都是些小混混。老爸教訓了幾次讓表叔別和他們來往，找點正經事情干，可表叔就是不上心。

摩托車載著我們在山間小路上過。

幸好現在的村村通公路的政策，我們村才通了這麼一條水泥路。

這條路是從山頂一直延伸到山腳下，也就是我的老家。我太公的爸爸建起來的房子。但是爺爺手裡給翻新了下，白牆灰瓦，左右兩廳，坐北朝南位，只是正廳的門略斜向東，裡面放著牌位和已經荒廢了的打穀機等農具。旁廳才是飯廳，住家。

這個家現在就是小姑婆一家人在打理著，爺爺去縣城工作后整個房子和山都說送給小姑婆。可是小姑婆沒有要，只是接手住了下來，幫我們照料而已。一樓飯廳的左右兩邊有3兩個房間和廚房，二樓還有四個房間。

但是小姑婆他們把二樓當作倉庫，沒有上去住過，房間還是爺爺離開那會兒的樣子，我挺感謝小姑婆的，看得出她挺懷念我爺爺的，把一切都保留了下來。

我們一進屋就看見小姑公在殺鴨子。然後端著鴨血在每個信封上都抹上一筆，然後就開始拔毛，收拾了，動作利索乾脆。

小姑婆在裡面的廚房做著我喜歡吃的炸米果。我要給她在廚房打下手，燒柴火，小姑婆死活不讓，說廚房油煙大，把我給趕了出來。

好吧，我也承認我確實不會燒這種柴火灶，只是好奇想學學而已。

我沒什麼事干，看著外面毒辣辣的太陽，也不想上果林裡面去轉悠了。

在表叔房間看了會電視，實在無聊，就上樓上去看看。其實我很少上樓，我出生的時候爺爺已經搬到縣城，後來爺爺帶我回老家玩，上去過幾次。爺爺去世后我就沒有上來過了，我依稀記得，家裡有一對大鼓放在樓上，聽爺爺說是祖輩傳下來的，哪一輩倒是沒有人說得清楚。

家裡人不用，自然也沒有人想起來有這麼個物件。這會兒無聊，我踩著吱吱呀呀的木板樓梯就想上去看看了。二樓的窗戶倒是開著的，廳里放著些我也喊不出來名字的農具。

旁邊的房間都鎖著，我習慣性的打開了爺爺的房間因為鑰匙總是會被爺爺放在門邊牆上掛著的竹籃子里。每次暑假爺爺帶我回到老屋，我都會跟爺爺上來，這摸摸那摸摸，裡面有很多書。

爺爺是初中畢業，算是村裡文化最高的一位了。那會兒聽說太公為了讓爺爺可以買下兩本字典，用了家裡的一頭耕牛去換了兩本字典和學費。

書柜上原本擺著的一排排書本，都被小姑婆用紙箱裝好，防塵。原本擺放了筆筒，放大鏡的桌子上也蒙上了一塵的灰。

我隨手拉開書桌的抽屜，可是忘記了書桌年久失修，經不起我這麼大力氣一拉，倒是拉手的板子都被我拉掉下來了。裡面的書也嘩啦啦的掉了出來。我只好一本本的撿起來擺放回去。

抽屜里裝的都是一些古籍傳記，我對古籍一直很感興趣的。而壓在最下面那本山海經，我卻是很熟悉。小時候外公天天抱著我，讀給我聽。裡面講了很多神話故事，我那時候聽外公講的津津有味的。

我打開這本書。果然是外公的書，那上面還有一些紅筆圈住的字，和一些殘缺的角。

只是外公的這本書，怎麼會在爺爺這裡。

估計是爺爺閑來無事借外公的書來看的吧。我輕輕的拂去書本的灰塵，然後擺放回去。抽屜的都是木釘子釘的，剛才我這麼一拉，都已經拉斷了，只好勉強擺放回去原來的位置，也是幸好再也不會有人莽撞的打開這個抽屜了，這麼放著也是可以的。

我實在受不了滿房子的灰塵氣味了。四下看看了，並沒有看到我們家那祖傳的大鼓。想必沒有放在爺爺房間里，我也就下了樓，陪著小姑公聊天，順便幫他打下手了。

午飯還是老規矩，白斬鴨，紅燒鴨子，辣椒炒鴨雜，我最愛的鯽魚煮荷包蛋，配了兩個青菜，只是那個阿毛竟然也留下來吃午飯了，小姑婆倒是挺熱情的，小姑公就有點不待見他，完全無視他。

阿毛這個人倒是挺隨意的，還和表叔喝上了啤酒。我只好吃完先去表叔的房間裡面等著他們。

我在表叔房間左翻翻右翻翻。看到柜子頂上一個餅乾瓶放著。那是80年代結婚的人都有的那種鐵罐子，四四方方的裡面可以裝米，裝餅乾。我一想到裡面可能裝了我喜歡吃的紅薯干，就取了下來。可是裡面沒有我愛吃的紅薯干，倒是一些彈珠啊，畫片啊，小人書之類的。不過這些小人書真的很古董了。

表叔收藏著的是水滸傳的那幾本小圖書。

只是一本書比較奇怪，比小人書大，泛黃的頁面，裡面都是圖冊，全部是看不懂的文字，我可以肯定不是藏文，不是朝鮮語，當然我也就大概能確認這幾種少數民族的文字了。正翻著奇怪呢，表叔就進來了。

我問他這什麼書呢。

怎麼裡面跟武功秘籍似的。

他也翻了半天才想起來。

就是他前幾年在我爺爺房間看見了，以為是武功秘籍呢，才把這書偷過來的。

但是看不懂，就一直收藏著。我覺得有點意思，圖畫怎麼看著和人體穴點陣圖有點像，但是又不像。我就直接問表叔送給我了。他也大方，反正是你爺爺的書，也算物歸原主了。

中午吃完午飯，小姑婆還特意給我裝了一大瓷碗的米果，讓我帶回去。我還正想著帶幾個回去給蘇梅那個小饞貓吃呢，都被小姑婆早想到了。我都快有點不好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