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簾卷著西風，驚醒舊夢，誰比黃花瘦(
第31章簾卷著西風，驚醒舊夢，誰比黃花瘦(2)
她剛開口，卻聽得身後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疑惑著回頭，卻看見了西裝革履的Jonas，一臉驚喜地望向她。
他幽藍的琥珀般的眼睛里，充滿了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火熱。
程莫依有短暫的出神，自從上次在「念」酒吧門口趕走了Jonas，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
「你，在這裡上班嗎？」
七
Jonas看到莫依，心裡很是激動，「是啊。」說著走上來拉住程莫依的手，急切地說，「自從上次走後，我一直不敢給你打電話。」
「有什麼不敢的，我們還是朋友嘛呵呵。」雖然明知道自己笑得很假，為了避免那個話題，程莫依還是這樣說了。
Jonas拉著她走向電梯，一邊走一邊說：「既然來了，就去我辦公室里坐會吧。」那陣勢，不容莫依拒絕。
無奈，為了完成自己此行的目的，程莫依並沒有拒絕，只是心裡並無多大的情緒波動。
Jonas的辦公室在十六樓，很是寬敞漂亮，程莫依坐在他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忍不住疑惑Jonas的身份，這樣高檔的辦公室，可不是一般的公司職員能用得起的。轉眼想到曾經聽說他要接受父親的事業，難道？
「Jonas，這是你父親的公司？」
Jonas走過來，遞給她一杯咖啡，「是啊，這段時間，他把大部分的權利都移交到我的手上，自己回加拿大去了。」他在莫依旁邊坐下，「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呢？有什麼事嗎？」
莫依搖搖頭，放下手裡的咖啡杯，轉而又點點頭。
Jonas看著她的動作表情，忍俊不禁：「怎麼搖頭有點頭的？」
「如果公司是由你做主的話，那麼我想問一下，關於你們公司新研發的化妝品要在『天一購物』上市的事，你知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等了這麼久也沒等來你們公司那邊的回答，」Jonas調皮地一笑，「怎麼？你不願意讓我們的產品在『天一』上市嗎？」
「你怎麼知道『天一』是我的公司？」程莫依側著身子，一雙似能生出萬種風情的眉眼定定的看著Jonas。
他笑著喝了一大口咖啡，「因為我想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你，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交往，不是為了玩。」
「所以，為了追求我，你就想在公司方面幫助我，只要JN的新產品在『天一』上市，我們公司將會借著JN的名氣獲得更高的利潤，對嗎？」
Jonas不自覺臉一紅，「我也只是想要幫助你而已。」也的確是這樣的，他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單純的想要心愛的女孩做點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程莫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Jonas，沒有辦法說出那些狠心的話。因為她知道那種感覺，那種想要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任何事情的心情，曾經的曾經，她也有過這樣的心情，為了一個心如鐵石，偶爾顯露溫情的男人，薛錦寒。
「對不起，我想我不能接受。」
沉默良久，程莫依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因為不想白白浪費他的感情，因為不想打著愛情的幌子從他那裡得到好處，這樣很卑鄙。
也許不見面，也許從此不相識，是最好的結局。
那麼，「Jonas，請原諒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朋友一場，就讓一切停留在加拿大吧。」說完她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做的是對的，雖然我沒有權利阻隔你追求幸福的路，但至少，我可以斷了你通往我世界的路，以此來換回你的不失望，不受傷。
八
Jonas挽留的手停滯在冰涼的空氣中，眼睜睜看著程莫依離開，卡在喉嚨里的話，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到底，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到底，你的過往我參與了太少，到底，你的心底還埋藏著一個人的影子，程莫依，對不對？
頹然的跌坐在沙發里，一個大男孩，眼角不由自主的濕潤了。
天氣很好，程莫依走出JN公司的大樓，深呼了一口氣，決定從現在開始，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那種生活。
從小到大，她就不是一個有遠大志向的女子，所有的願望，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以後做著一份簡單的喜歡的工作，不用天天上班，連節假日也沒有，掙的錢當然也不需要有很多，只要足夠她養活起父母，自己偶爾可以出去奢侈一下，這樣就走夠了。
在她眼裡，這樣的生活就算是很完滿的了，當然那個時候，也是期盼過一份簡單平凡卻能夠攜手白頭的愛情的。
只是這個時候，站在JN公司大樓前的程莫依，她定義的自己想要的生活里，自動忽略了這一項。也許此生，愛情於她而言，已經成為一種禁忌。不可想，不可碰觸。
也許將來的某一天，她會找一個「相看兩不厭」的男人，終止自己的單身時代，然後心無波瀾的老去。
那麼，在此之前，先去追求那種自由美好的物質生活吧。
回到公司，程莫依立即召集所有成員開會，宣布了要解散公司的消息，但是「天一」效益還是很好的，如果有意願，也可以購買，至於資金的問題，另談。
幾乎所有的人都拋出疑問，好好的，幹嘛要解散公司？
李樂樂站起來，有些愧疚：「程董，難道是因為JN公司要在我們『天一』上市新產品的事嗎？如果是這樣，我很抱歉。」
程莫依有些欲哭無淚：「沒有，我只是，想要去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已，我爸爸老了，身體又不好，我也不想讓他為公司操勞，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解散公司比較好，當然我也希望有人願意也有能力接受這家公司。」
會議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多才結束，卻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程莫依會後將秘書李樂樂叫進了辦公室里，開門見山的說：「李樂樂，你跟了我父親很長時間了吧。」
「嗯。」李樂樂站在那裡，有些拘束。
程莫依轉著手中的簽字筆，笑著說：「你的能力，我幾年前來這裡實習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叫你來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問你一句，你是否願意成為『天一』的董事長？」
李樂樂聽到這話，頭猛地抬起來，急切的說：「董事長，我還是不明白，我們公司效益這麼好，你為什麼突然要解散公司呢？」
「個人原因。」她言簡意賅。
九
聽到程莫依這麼說，李樂樂也不好再說什麼，總不能死纏著要聽聽那私人原因到底是什麼吧。
「可是，也不一定非要解散啊。」
程莫依扔掉手中的簽字筆站起來，走到李樂樂身邊，「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興趣自己做老闆啊。」
「真的嗎？」
「難道我無聊到這種地步？」這樣的反問讓程莫依覺得有些好笑，「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將手中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轉讓到你名下，然後過上一段日子，等公司情況穩定了，我再退股。至於分紅什麼的，我一概不要，我要的，就是儘快解決了公司的前程歸屬問題。」
程莫依的話，著實讓李樂樂大吃一驚，但還是靜下心說，「那麼，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吧。」
「好啊，明天下午四點半之前給我回復，可以嗎？」其實，程莫依想，根本用不了那麼長時間，這麼好的事，上哪找第二家去。
李樂樂點頭，「可以。」然後就出去了。
程莫依躺在老闆椅上，看著父親辦公時放在桌面上的那張全家福，一臉溫柔，思緒總是不自覺飄回那些在老家的日子。有時候，多麼希望時間停格在十四歲以前，那樣，永遠都是一個三口之家，誰也不曾離開，而自己，也不會遭遇那麼多的波折。
今天還得去一趟「念」酒吧，如果不是為了拿回自己的手機，她著實不願意再一次在薛錦寒面前露出狼狽。
公司的事宜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討回手機。
她迅速離開辦公室，叫來劉彬開車，直奔薛錦寒的酒吧。路上想過要退縮，但是，她寧願自己再一次在他面前崩潰，也好過把那些依然迷戀著他的證據送到他手裡。手機里，幾乎全是薛錦寒的照片，甚至於牆紙，這麼多年了都不曾換過。
如果這麼說來，那些逃去加拿大療傷的日子，完全是白費了--哪有人想要遺忘一個人，卻日夜看著他的照片。
舊時光里那場清涼的關乎少年的夢，是她竭盡全力也無法擺脫的過往，沉湎其中，不知逃開。
車子在「念」門口停下，程莫依下了車，對劉彬說：「你今天可以下班了，去陪你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吧。」還調皮地眨眨眼睛。
「那你一會怎麼回去啊？莫依姐。」劉彬不放心，總覺得最近程莫依臉上的笑容明顯少了。
程莫依站定：「我沒有關係，一會坐計程車直接回家了。你去吧，路上開車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