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而對於吳昕的警告，何生卻是裝作什麼都不懂一樣，「大人，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何生或許是道行不夠，亦或許，是太過於信心。雖然在言語上面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但對於吳昕的態度，卻已經是敵對了許多。
顯然，何生也同樣明白，自己是被吳昕看穿了。
吳昕有很多種辦法，可以讓何生憑空消失。但因為對於李響的愧疚，連帶著，王莫對曾經打壓過李響的自己有所不滿，如果這個時候在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和王莫叔叔之間的關係怕是難以修繕了。
所以，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動手機會。
不過沒有關係，自己雖然不能讓他露出本性來，但足夠讓他在戰鬥之中不那麼顯眼。
比如說，培養一個新人，讓他來代替何生成為王莫心中的人選。
資源有限的情況下，王莫叔叔自然只能培養一個人，到時候，又有何生什麼事情？
心中做好打算的吳昕，自然是冷笑一聲，不再對何生多說什麼，便是大步往前走。
因為兩人接下來要做同一件事情，所以何生也同樣是朝著這個方向走，只是這兩個人卻是拉開了一步之遠，既表達了彼此之間的芥蒂，又不讓外人看出來些許端倪，只會讓人以為何生是因為恭敬吳昕，才會做這麼謙虛的行為。
對於何生的小算盤，吳昕雖然不齒，卻也沒有打算真的讓下面的人洞察到將帥內部的不和，所以，也算是將這件事情忍了下來。
就這樣，吳昕何生兩人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中來到了前線的軍隊之中。
而這一次參戰的各路將領都已經在帳篷裡面等候著了。
見到吳昕進來，眾人自然是一臉的詫異，因為在此之前，可沒有聽說過吳昕總兵會參與到這一場作戰之中的啊。
只不過詫異的同時，各位將領是欣喜和畏懼並存，畏懼的，自然是吳昕的殘忍，而這份殘忍，不分敵我，只為達到目的。而欣喜地，自然是吳昕總兵既然在，這一次戰鬥一定不會失敗。
對於眾人的態度，吳昕心中自然明白，但吳昕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開口說道。
「諸位，本應該如同土雞瓦狗一樣的敵人，卻在我們營地不遠處駐紮了下來。」
本來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是在這個時候冷了下來。
「作為我大明的羞愧么？」
面對吳昕的指責，下面的軍官們自然是低下頭來。
要說羞愧，恐怕這些人並沒有半點。之所以低下頭來，僅僅是害怕吳昕會找個什麼替罪羊出來。
對於他們的心態，吳昕何嘗不知道呢？
但現在還沒有到秋後算賬的時候，所以，吳昕並沒有對他們的態度做任何的反應，而是繼續說道。
「這一次作戰，決不允許後退和失敗。」
說到這裡，吳昕停頓了下來，然後環視了一圈下面的人，看眾人滿是擔心的看著自己，吳昕這才是冷笑的開口說道。
「違令者，立斬無赦。」
雖然眾人都很清楚吳昕的殘忍，但如此決絕的命令，卻還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過，這些人卻並不擔心，他們都很清楚王莫是一個念舊的人，只要不是什麼大罪過，王莫總能給自己找個理由讓自己免於一死的。
而眾人的心思，卻顯然被吳昕看穿了。
「你覺得，我會給你們找王莫大人的機會么？」
冷笑著的吳昕，如同地獄來的使者，光是站在那裡，便足以讓人不寒而慄了。
「想滾蛋的，趕緊。」
聽到這句話的，眾人卻是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正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可他們不過是剛站起身來，吳昕才是將後半句說了出來。
「只要你們辭去自己的官階。」
辭去自己的官階，絕對比殺了他們更為痛苦。
所以眾人一時間是站在原地進退兩難，幾個憋得臉紅的軍官終於是忍不住了。
「為什麼？」
被問到的吳昕，先是掃了他們一眼，這才開口說道，「因為我們軍隊之中，並不需要你們這樣的懦夫。畢竟，能夠代替你們、而想要代替你們的人，太多了。」
這句話，自然噎的這幾個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吳昕顯然沒有打算放過他們，抬起頭來看向外面的吳昕，便是對著外面的喊道。
「來人。」
聽到呼喊的士兵，自然是全副武裝的走了進來。
看著這幾個武裝過度的士兵，這一眾將官自然是有些緊張了起來。
顯然他們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什麼，其中，這幾個之前站起身來發言的更是緊張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
面對著這個詢問，吳昕僅僅只是報之以冷笑。
「把他們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決不能讓他們出來。」
這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自然是噌的一下抽刀在手。
這樣的行為，自然是一種警告，如果有所異動，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光是這麼幾個士兵，又怎麼敢如此對待軍官，自然，他們背後一定有什麼人在撐腰。
至於是誰，自然無需多言。
「你不能這樣！」
這幾個軍官雖然不敢正面對抗，卻依舊在嘴上不饒人。
但這一次，吳昕回答了他們的意見，「我為什麼不能呢？」
這麼一個反問，自然是讓這幾個軍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顯然，吳昕的懲戒到此尚未結束，「從現在開始，你們就不再是軍官了。」
這樣的情況，自然是讓這幾個軍官心中驚慌失措，可真如同吳昕所反問的那樣，吳昕有這方面的權利，而自己無力阻止。
「請吧，幾位。」
幾個士兵在這幾個軍官哪裡面前停了下來。
軍官們面色變了幾變，但最後，這幾個軍官卻不敢真的忤逆吳昕，所以還是乖乖地被幾個士兵押著走。
可這件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在幾個人馬上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吳昕再一次的開口了。
「便是平南爵爺來這裡，也不放他們離開。」
吳昕只是一個總兵，而王莫卻是提督，更何況，王莫身上有爵位，這種情況下，吳昕怎麼敢下達這樣的命令？
所有人心中都有這樣一個念頭，可王莫跟吳昕之間的關係，這些老部下們也都清楚，所以，便是明知道這種可能性極低，卻沒有人敢出言質疑。
將這些反對的軍官押下去之後，吳昕便是開口了。
「好了，現在還有什麼人想要退出么？」
有了前車之鑒，誰又敢真的退出，所以面對詢問，下面的軍官都是沉默以對。
「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麼我就開始繼續往下說了。」
吳昕很快便是將這一次的作戰計劃說了下去。
說是作戰計劃，實際上卻很簡單，只不過是讓某個不出名的將領作為先鋒，然後有幾個千戶長與之配合作戰。
在下面的計劃，吳昕卻是並沒有往下說。
對於吳昕說一半藏一半的行為，下面的軍官也不敢有半點的意見，但還是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而這個人，則是本應該躲藏更深的何生。
「吳昕總兵，我才是平南爵親封的先鋒，您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合適？」
別看何生人微言輕，但在吳昕來這裡之前，何生一直是先鋒，所以這個提問毫無問題。
而二來，王莫對何生很是重用的情況下，何生還能夠保持著謙遜，自然收穫了不少人的好感。
所以別看剛才吳昕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沒有人敢出言反對，但何生這個時候提出質疑，卻有不少人在一旁幫腔。
「就是、就是。」
吳昕雖然一向霸道，可該做什麼，吳昕卻很清楚。
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不給出解釋的話，軍官們原本被壓制下去的不滿，會因此而爆發出來。
「我和你並不熟絡，對於你的能力尚且不知。」
這一句話，吳昕自然是對於何生貶低了不少。
但如果光是這樣的話，不但是何生不能接受，便是一旁的軍官，也不會相信這麼一個說辭的。
自然，吳昕對此早有準備。
「更何況，現在不過是試探罷了，如果作為先鋒的你因此受傷，下面的士兵也會因此而動搖。」
如果仔細去辯論的話，吳昕的話自然是破綻頗多，但何生卻不敢辯駁。
吳昕這麼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便是真的臨時想到的理由，卻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多破綻？而且從之前的樣子來看，這一次的行動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準備的。
在這種情況下，怕是吳昕早就有了準備，之所以留下這麼多破綻，怕是准們引自己上鉤的。
所以，便是明明有那麼多破綻，何生卻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只不過，讓何生就此承認失敗，自然也不太現實。轉念一想的何生，便是點頭承認了吳昕的命令，「吳昕大人說的是，我還是再等一下吧。」
對於吳昕的命令，何生雖然答應了下來，可這語氣上面卻是頗為委屈，讓人一看便知道啊，吳昕這是在顧全大局。
果然，何生的這一番表演，是引得下面的一眾軍官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