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但我們也不是朋友。」
對於李戡的示好，張展毫不買賬，很是乾脆的便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對此，李戡也只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是吳昕總兵的人。」
自報家門之後，李戡是再次問了一個問題，「那麼，張展將軍為什麼甘心只成為一個參將呢？」
對於李戡的問題，張展有一個很詫異的問題在裡面，那就是李戡為什麼這麼關心自己？
畢竟，自己跟李戡可以說是第一次見面，便是吳昕總兵，自己也從沒有跟他打過交代才對啊。
帶著幾分懷疑的，張展是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這關係到我會怎麼做。」
這麼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卻反而是讓張展有了幾分回答的興趣。
「說實話吧，我對明朝內部的黑暗有些不滿。一旦升遷，自然不能在王莫總兵手下繼續工作了，到時候，便是要跟這些人打交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張展卻反倒是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將心中的負擔說了出來，還是因為張張不需要再擔驚受怕了。
但不管是那個原因，放鬆下來的張展自然是將目光投注到了李戡的身上，等待著李戡的回答。
這些事情雖然夠不上大逆不道，卻也是有些離經叛道了，如果換作正常人，不但會對張展敬而遠之，甚至還會投保給東西廠的人，讓他們來處理張展的同時，自己在從中獲得些許利益。
可聽到了張展答案的李戡，臉上卻並沒有半點的驚訝神色。
這樣一來，張展反倒是有些驚訝了。
「你對此不驚訝么？」
「並不驚訝。」頓了一下的李戡，繼續開口說道，「或者說，反倒是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看來，自己以為自己做的隱秘，現在看來，卻早就被人看穿了啊。
這樣一來，張展卻反倒是放開了不少，「既然這樣的話，你們的刀斧手埋伏在哪裡了？」
被問到的李戡，卻是輕笑一聲，「你想錯了，我們想要找的人，就是你這樣的人。」
「我這樣的人？」
「沒錯，你這樣看透了明朝內部腐敗黑暗的人。」
李戡的話，卻是讓張展心中一驚，雖然李戡還什麼都沒有說，但言語之中卻已經透露出來了的不少的消息。
他們是想造反么？
不行，自己應該阻止他們。
這樣的念頭立馬浮現在了張展的腦海之中，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想好該怎麼做，另一個念頭卻是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於天人交戰的張展，李戡在一旁卻是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似乎在等待張展做出決定。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張展是開口了。
「需要我做什麼事情？」
這種事情，一定是需要投名狀的，而且是那種無法回頭的那種投名狀。
但面對這個問題，李戡卻只是搖了搖頭，「什麼都不需要。」
「什麼都不需要？！」不敢相信的張展甚至是重複了一遍。
「對。什麼都不需要。」
對於這樣的答案，張展很難相信，畢竟，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是要誅九族的，就這樣，還什麼都不需要？
看張展滿是懷疑的臉，李戡自然給出了他自己的解釋，「張展將軍如果貪圖榮華富貴，此時此刻，怕也是一方大將了吧。這樣的人，我不相信會為了什麼而出賣我們。」
這麼一個理由，張展是從沒有想到過的。
只是思考了一陣之後，張展卻是揚天大笑了起來，「這個理由，我很佩服。」
李戡笑了一下，卻是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多說什麼，反而是開口說道，「既然張展大人已經明白了我的身份，也明白了我的意圖，那麼，就請張展大人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將阿育他耶整個佔領下來吧。」
「既然是為了王莫大人，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張展便是來到自己的部下面前，「諸位，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也不多說的張展便是拔刀在手，率領著自己的軍隊沖向了敵人尚成建制的軍隊。
看明朝軍隊都追著潰兵去殺的阿育他耶指揮官，尚且還想著將這一支孤軍深入的明朝部隊殲滅於此，卻沒有想到，自己這面剛一動手，這又有一隻明朝軍隊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如果換做剛才，阿育他耶的指揮官早就派出預備隊阻攔這一支軍隊去了。
可現在，預備隊什麼的都早就被明朝軍隊打完了，就連友軍，也在最初的戰鬥之中被火炮轟上了天，到現在，自己都沒有找到大越將軍的位置。
雖然有些不甘心，可現在自己的隊伍，絕對承受不住腹背受敵的境況，所以便是再怎麼的不甘心，理智的阿育他耶指揮官卻還是下達了撤回的命令。
因為被明朝精銳部隊追著咬的緣故，他手下的部隊也可謂是損失慘重，知道自己的軍隊已經無力再戰，阿育他耶的指揮官是當機決斷，撤回到大營之中。
而既然他都已經選了後撤，下面的士兵們更是沒有了堅持的理由。
所以很快，這一場戰鬥便是成為了追擊戰。
只是當明朝軍隊追擊到了敵人的本營位置的時候，早已經有接應的阿育他耶軍隊在外面候著了。
李戡雖然想趁著敗兵敗退的同時攻破營地，可這敗兵卻是在靠近營地的時候朝著兩面讓了開來。
正當李戡有所差異的時候，一直弓箭手部隊卻早已經準備就緒了。
看雖然是看到了，但已經晚了，伴隨著阿育他耶軍官的命令，等候多時的弓箭手部隊自然是對著明朝軍隊一頓亂射。
之前，明朝士兵們身前要麼有刀盾手組成的盾牆，要麼，有敵人逃兵組成的人牆，所以面對弓箭，一直是毫不畏懼。但現在，這兩個東西都沒有了。
所以毫無防備的明朝部隊可謂是損失慘重。
不過這也讓沖昏了頭腦的各路明朝軍隊冷靜了下來。
雖然可以重整隊形繼續前進，但看著奔跑了很久的士兵們臉上都已經漏出了疲態，李戡自然不會真的繼續攻擊，而是讓刀盾手掩護著明朝軍隊開始後撤。
在敵人弓箭的護送之下，明朝軍隊逐步後撤，很快便要出了這弓箭射程了。
對此，剛剛逃出追擊的阿育他耶指揮官，自然是有些心有不甘，「快，追擊他們啊。」
可下面的人卻並沒有聽從他的命令。
這樣的情況，並沒有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竟然還對著身邊的幾個將領是大聲責罵道。
「你們幾個廢物，我的話聽不懂么？」
對於他的指責，本應該屁滾尿流追擊而去的將領們，卻是穩如泰山，不但沒有半點動靜，反倒是一臉嘲笑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看什麼好戲一樣。
這樣的表情，終於讓他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與此同時，一個傳令兵模樣的人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征北爵，國主請你過去一趟。」
這一下，阿育他耶的指揮官至於明白了，怕是有什麼糟糕的事情在等著自己，甚至糟糕到了自己之前的這些部下，已經認為自己死定了。
明白這一點的阿育他耶指揮官，又怎麼可能不做半點掙扎呢。
只是，這傳令兵話雖然說得客套，但陪他一同前來的十幾個士兵，卻早已經拔刀在手了。
顯然，自己如果有所反抗的話，這些人便是要派上用場了。
可便是明知道這樣，他卻依舊不甘心束手就擒。
「請你轉告國主陛下，這一場戰鬥尚有轉機，所以請允許我攻破敵人之後在回來。」
雖然聽到了，但傳令兵卻是腳下生根一樣沒有絲毫想要移動的意思。
明知道自己已經基本喪失了全部權利了，但阿育他耶的指揮官，卻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官架子。
看這個傢伙沒有想要動的意思，阿育他耶的指揮官是雙手叉腰，大怒了起來。
「怎麼，我的話你聽不見么？」
被這樣指責的傳令兵，卻是冷笑兩聲，「有什麼話，還請指揮官大人跟國主親自說吧。」
說完這句話，傳令兵也不給阿育他耶的指揮官再說其他話的時間，便是後退兩步，做了一個上的動作。
而在背後等候多時的士兵們，自然是圍了上來。
「征北爵，不要讓我們難做。」
話雖然這樣說，但他們卻不是這樣做的，不但是靠近了幾分，甚至這刀也已經是對準了這阿育他耶的指揮官，只要他稍有異動，怕是亂刀分屍了。
看情況糟糕到了這個程度，阿育他耶的指揮官心中卻是異常冷靜的。
如果自己反抗，怕是立馬會死在這裡，可如果自己不反抗，而是見到了國主，說不定，還有說服他的可能。
就算說服不了他，最糟糕的情況，也就跟現在一樣了。
更何況，這國主沒有第一時間就殺了自己，怕是對自己還有信心。
打定主意之後，這阿育他耶的指揮官卻是冷哼一聲，「逼我放棄這個機會的你們，一個都不要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