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西遊情景悲劇 (1)

第44章西遊情景悲劇(1)

1.《沙僧病了》

導演：「各部門注意。燈光，燈光！燈光怎麼了？還不開大燈？」

燈光：「燈泡壞了，我換了這個燈不知道行不行？」

一架舞廳用的旋轉彩燈在攝影棚里亮了起來。一干人等都愣在那裡，面面相覷。

導演：「快關了！亂彈琴！燈光，你可以回家了。場務，去換個燈泡。」

場務換上燈泡，大燈點亮。

導演：「各部門就位，第二場第一分鏡頭，預備……」

場務舉起一個老鼠夾子，老鼠夾子下面是和開拍夾一樣的黑板，上面寫著：第二場第一分鏡頭。八戒覥著臉過來把老鼠夾上的花生米拿出來扔進嘴裡嚼了。導演喊道：「Action！」老鼠夾「啪」的一聲擊發了。

唐僧、八戒和悟空坐在一起打牌，沙僧喂完馬回屋。他無精打采，拖著疲憊的身體躺在床上哼哼起來。

唐僧：「四個六！」

八戒：「猴哥，管上他！」

悟空：「我看看啊。好，四個八！」

唐僧：「廢話！我有一個八，你哪來的四個八？」

悟空甩下來五張牌，三張八，一張五和一張三。「五加三不是八嗎？」

唐僧：「不帶這麼賴皮的！你牌品真差！賴賴……輸得快！我贏了，掏錢吧你們！嘿嘿，小鼓一敲，掏掏掏！」

沙僧見沒人管他，故意加大音量哼唧。

八戒：「誰在唱歌？」

唐僧：「嗯？不像唱歌，像有人在哭。」

悟空：「咦？是沙師弟在哭耶！」

唐僧看了看沙僧，問：「悟凈，你哭什麼？又和白龍馬磨牙了？」

沙僧：「師父，我沒哭，就覺得身上不對勁。」

唐僧：「哪裡不對勁？大鬍子，我就說不讓你把內衣褲和外套一起洗了吧，你非不聽話。這下好了，遭報應了吧。」

沙僧：「昨天下大雨，我沒打傘，淋著了。」

唐僧：「悟凈，你年齡一大把，下雨怎麼不知道打傘呢？你看看人家八戒，套著雨衣還打兩把傘呢。」

沙僧：「總共就四把傘，你和大師兄各打一把，二師兄把我的小花傘拿走了。」

唐僧：「八戒，你就會欺負老三。你把人家小花傘拿去了，他不就沒得打了嘛！」

八戒：「老三，你不怕水大家可都知道哇，通天河裡出來的還能怕淋雨？再說了，你挑行李也沒法打傘啊。我記得還有件斗笠呢，你怎麼不穿？」

悟空：「嘻嘻，那個斗笠我當內衣穿了。」

唐僧：「你個死丫頭！斗笠當內衣，你不嫌扎得慌啊！悟凈，你八成是感冒了，蓋上被子睡一覺就好了。來，我們接著打牌。」

一個小時過去了……

悟空：「哎，你們有沒有聞到有股煳味？」

八戒、唐僧：「是啊。棉花燒焦的氣味。」

悟空：「哎呀！不好，沙師弟冒煙啦！」

唐僧趕忙衝過去將蓋在沙僧身上的被子扯下來，使勁用腳踩。

沙僧有氣無力地說：「師父，我是不是發燒了？」

唐僧：「哇！何止發燒，你簡直就是人體自燃奇觀啊！八戒，快過來給老三量量體溫！」

八戒過去，把手放在沙僧的屁股上，沉默半天後說：「嗯，怎麼著也得有個八九十度。」

唐僧：「南無我的媽陀佛！八戒，我覺得摸屁股量體溫是不正確的。」

八戒：「是啊，正確的方法應該是測肛溫。我怕沙師弟不好意思，所以沒敢往那裡伸。」

唐僧：「九十度也太高了吧，可能得準備後事了吧。悟凈，你放心去吧，挑行李的事你就別管了，還有你二師兄呢。唉，出師未捷身先死，人間無處不飛花啊！」

八戒：「沒那麼嚴重！我們當神仙的，什麼都比凡人高。住得比凡人高，覺悟比凡人高，智商比凡人高，血壓比凡人高，體溫自然也比凡人高！所以，九十度可能還算低燒呢。」

悟空：「嘿，大鬍子這麼壯也會生病啊，我看八成是裝的。」

唐僧：「悟空別瞎說，老三不是那種人！我看是感冒引起的發燒，你去拿個冰袋來給他敷在頭上降溫。」

悟空：「又沒有冰箱，哪來的冰袋？上次我就說要買個冰櫃帶上吧，你非不讓！」

唐僧：「你腦袋裡是不是除了腦漿什麼都沒有哇！我帶個冰櫃幹什麼？去西天取經，又不是去批發冰棒！沒有冰袋，你用毛巾蘸上涼水敷他頭上也行！」

悟空拿來臉盆，將毛巾放入水中，然後拿出來直接放到沙僧頭上。

唐僧：「你看看，你看看，做事情毛手毛腳的，就不會把毛巾擰一下再放人家頭上啊！這麼多水就……」沙僧咳嗽。師父接著說，「把老三嗆著了吧！」

悟空：「你手腳沒毛，咋不自己干？就會說別人！我看你就是屬手電筒的，光知道照別人！」

唐僧：「悟空，我看那個糖豆附贈的閃光悠悠球你是不想要了吧？」

悟空：「師父別！我擰就是。」

八戒：「我看老三這次病得不輕，上次雞瘟和口蹄疫都沒能把他病趴下。」

唐僧：「是啊。俗話說得好：平時不容易得小病的人，一旦得了就是大病！」

八戒：「對，有句俗話說得更好：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

悟空：「不錯，還有句俗話說得是好上加好：不病不知道，一病嚇一跳！」

唐僧：「對頭對頭，我這還有句俗話說得那叫一個好到極點、好中好：沒什麼別沒錢，有什麼別有病！」

八戒鼓掌：「精彩，我這又有了一句俗話說得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風。」

悟空鼓掌：「好耶好耶！接下來的這句俗話說得猶如春雨澆心田一般的好：失戀不是病，失起來真要命！」

三人鼓掌，點頭，微笑，像文人對詩一樣。沙僧腦後一滴大汗滑落：「你們……你們能不能給我找點葯啊？」

唐僧突然醒悟過來，正色道：「是啊，生病了得吃藥啊！悟凈，你別著急，我這就讓悟空給你拿葯吃。悟空，快從行李里拿點葯給你沙師弟。」

悟空從包袱里翻出一堆葯捧給唐僧。「這麼多葯，該吃哪個啊？」

唐僧看了看，破口大罵：「你個小痴愣！上次我讓你到藥店買點常用藥帶著，你就買的這些啊！緊急避孕藥、胰島素、安胎丸、痄腮膏藥、圓滿波立寶……我看你腦袋進油煙了吧！越來越不靠譜了，這些葯我們能用得著嗎？」

悟空：「那天我去藥店，這些葯搞特價促銷嘛，便宜，不買白不買！」

唐僧：「八戒，你身上還有沒有葯？」

八戒：「師父，我這兒就剩幾盒健胃消食片和半瓶84消毒液了。」

唐僧：「健胃消食片？八戒，你還嫌自己胃口不好哇？84倒是好東西，快喂老三喝！」

八戒抬起沙僧，將84倒入沙僧嘴裡。沙僧口中「撲哧」一聲升起一朵蘑菇雲。沙僧無助地望著大家說：「能不能給口水下藥？」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悟空：「沙師弟睡得真香，帶白沫的口水流了一枕頭。」

唐僧得意地說：「嗯，看來消毒液是對症了。」

八戒：「天哪！老三都口吐白沫了！你倆還得瑟上了！」說完，衝過去拚命搖晃沙僧，「大鬍子，醒醒！醒醒，大鬍子！」沙僧沒反應，唐僧和悟空也趕忙過來喊。

沙僧突然翻了個身，朦朧地說：「老婆，好熱啊，把空調打開吧。這個月電費我交就是了。」

唐僧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明白了：「南無我的乖乖陀佛！老三燒糊塗了！」

悟空：「哎，老三說胡話好可愛喲！」

八戒：「事情嚴重了！師父，得趕快帶他去醫院！」

於是，三人扶著沙僧來到了××醫院。

在大門口，唐僧突然警覺起來，攔住了大家的腳步。「妖氣！好澎湃的妖氣！」

悟空：「嗨！歐巴桑，你不要搶我台詞好不好！直覺告訴我，這醫院裡殺氣很重，妖雲密布！」

八戒：「你們兩個可不可以不要在這裡炫耀第六感？不遠處不就有幾個穿白大褂的妖精嘛！」

唐僧嚇了一跳：「南無乖乖隆地隆陀佛！這大夫怎麼是轆轤狗子精！太可怕啦！我們還是走吧。」

悟空：「怕什麼！看我上去一棒子把它們打成西湖牛肉羹！」

八戒：「別介啊！說不定這妖精是從良的妖精呢？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妖精也能成為白衣天使嘛！咱們可不能以貌取妖。」

唐僧：「胡說！妖精是吃人的，豈有救人的道理？」

八戒：「是啊，人吃多了，對人體結構就熟悉了，這正是它們當醫生的優勢。」

悟空：「別磨嘰了，沙師弟又打擺子了。先進去看病，治不好，再找它們算賬！」

剛進大門，就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跪在地上，脖子上掛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賣身救大姨」五個大字。

群眾甲問：「你大姨怎麼了？」

小女孩哭道：「我大姨得了乳腺癌，醫生說要開刀。但是我們家沒錢啊……」

群眾乙：「你大姨父呢？還有你姥姥姥爺呢？怎麼能讓你賣身？」

小女孩：「他們去年得乳腺癌都死了，就因為沒錢做手術。各位叔叔阿姨行行好，救救我大姨吧！」

唐僧聽得眼淚嘩啦的，抱起小女孩問：「孩子，別著急，手術費需要多少錢？」小女孩說：「大夫說要二十萬法郎。」唐僧大叫：「啊媽尼？這麼貴！搶錢啊！不就是在乳房上割個瘤子嘛！太黑了！說不好聽的，給我把刀，我都能割！」

八戒拉了拉唐僧的衣服小聲說：「師父，那地方兒……我們出家人不好下手的！」

唐僧突然臉紅了，說：「哦，悟空，快取二十萬法郎給這個小女孩。」

悟空：「法郎？二十萬？師父，你當我能屙銀子呢吧！再說了，這麼時髦的錢我也沒見過啊。」

唐僧：「哎呀哎呀！沒錢難道就不給治病了嗎？這救死扶傷可是他們的天職啊。」

圍觀群眾七嘴八舌埋怨起來：「沒錢你就是死，他們也不管你！現在醫院都這樣。」

「是啊是啊，有了病還非得要來，沒法子哪！」

「沒看見穿白大褂的都是這個精那個怪的嘛！真比吃人還要命哇！」

這時，醫院裡傳來一陣殺豬般的號叫。

唐僧問：「誰叫得這麼慘？」

群眾甲：「唉，院長又在打他家孩子了唄！」

唐僧：「院長？他為何打小孩這樣狠？」

群眾甲：「長老有所不知，院長有兩個孩子，由於家裡錢太多，院長每天早上都給他倆每人十萬法郎，命令他們必須在一天當中全部花完，如果回家被他檢查出還有剩下的錢沒花完就慘了，不由分說逮到就打，照死里打！唉，可憐的小孩，他們每天都為花錢發愁！看樣子，今天又是沒花完錢被抓著了。」

師徒四人驚詫地張大了嘴巴。唐僧小聲問八戒：「你有何感想？」

八戒：「我想當院長的乾兒子！」

唐僧：「靠！一邊是沒錢看病，一邊是花不完還要被打。徒弟們，認識到取經的必要性了吧，如果我不去取經，這世界上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挨打。眼下，我們得趕快想個法子救助這個小女孩的大姨。」

悟空：「要不這樣吧，興許別的醫院手術費沒這麼貴，等把老三的病看好了，我帶她大姨去別的醫院做手術！」

唐僧：「也好，先帶老三去看看。（轉向小姑娘）丫頭，你別著急啊，我們先帶這個大鬍子叔叔進去看病，然後這個毛猴子叔叔和大臉豬叔叔會帶你大姨去別的地方做手術，好不好啊？」

小女孩：「謝謝師父。」

師徒四人來到挂號大廳，裡面站滿排隊的人。唐僧讓八戒去排隊挂號，八戒就挑了一排人少的隊伍，站在一個女士的身後。這時，突然從橫里躥出來一個大漢，指著八戒鼻子說：「哎，你怎麼加塞啊！」八戒一頭霧水，說：「我沒加塞啊，我現在就在隊伍的最後。」大漢瞪眼道：「你長那大豬眼是吃飯的啊！沒看到地上我放的病歷嗎？」

八戒往地上一看，果然有個病歷放在前面女士的身後。「排隊放病歷也行啊！」

「怎麼不行？你瞧瞧後面的地上，放啥的沒有呀。後面排隊去吧！」

八戒仔細一看，好傢夥！後面一溜排滿了東西，真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有用小板凳佔位子的，有用電腦硬碟排隊的，還有用一堆瓜子殼的……八戒無奈只好往後排，往後走了一個小時后，終於找到了隊伍的尾巴。他站在一坨大便和一攤口水的後面。隊伍往前挪一步，就有兩個人放下手中的象棋從旁邊的樹蔭里出來，一個用樹枝把那坨便便挑起來往前挪一挪；另外一個人就麻利地在便便後面吐一口口水，然後兩人又去樹蔭里下棋了。八戒笑了笑，心想，看來這些人都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得了，我也找個東西排隊吧。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東西，他靈機一動，在地上畫了一個豬頭，然後寫：見畫如見人！自己覺得挺滿意，就去路邊睡大覺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

唐僧：「八戒挂號掛到日本去了呀！悟空，你去看看，這麼久了……」

悟空騰雲飛上天空，遙望了一下。說：「師父，八戒在很遠的地方睡覺呢。」

唐僧：「媽地個巴子！我就知道！快把他叫回來！」

悟空掏出一個大喇叭，向院外喊去：「請注意！請注意！現在廣播找人。大唐來的豬先生，你們家師父等你等得很著急，請速回來！請速回來！」

八戒慌忙跑了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