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船上有顆桂花樹，白兔在遊玩……
第27章船上有顆桂花樹，白兔在遊玩……
吃飯的時候，和亞卓無可避免的提起張泉的事情。
我喝了幾口湯，忍不住開口說：「我真的很驚訝。原來他居然是……」
陸亞卓點點頭：「嗯。當初聽你說張泉那麼做的時候，我猜測了很多次原因，獨獨沒有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嗯……」我點點頭，「既然這樣，我想，他會討厭我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其實我也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父親是因為我父親而死，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張泉母親早逝，父親又這樣死去……難怪他會這麼做。」
我拖著下巴嘆氣：「你是他最好的朋友，結果和仇人的女兒在一起。如果我們生活在古代，那就是一出狗血的武俠言情小說了。」
陸亞卓笑著搖了搖頭：「還好我們沒生活在古代。」
「嗯……不過現在也夠嗆的。」我搖了搖頭。
陸亞卓放下筷子，微微思考一會兒，道：「你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和張泉說的。這本就不管你的事情。他大概也是忽然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反應不過來吧。」
我心裡知道這件事情沒這麼容易說，但是也只能點頭：「嗯。」
張泉一直沒有回來，倒是亞卓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聲音忽然開始變得有點喑啞，偶爾胸悶，顯然是感冒了。我很擔心，想請假陪他，可是亞卓自己倒活蹦亂跳的，一點不見生病之人該有的虛弱。
「我以前有時候工作很忙，除非危及到嗓子，不然一般都是隨便吃點葯應付一下，照樣沒事。」亞卓安慰我，順手沖了一包板藍根。
我嘆了口氣，坐在他身邊：「什麼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歌手最重要的就是嗓子了，你這麼胡來，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已經決定了，要退出娛樂圈了？難道你就沒想過，我會有多擔心嗎？」
亞卓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髮，沒說什麼。
我看著亞卓喝下板藍根，把杯子拿去洗，順便催他去床上休息。我自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改作業，亞卓卻並不睡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我。
我好笑的看他：「怎麼了？」
亞卓眼神溫柔的看著我說：「深深，你知道嗎？就這樣看著你在我身邊，是我這五年來從不敢奢侈的一個夢，沒想到這個夢竟然變成真的了，深深，謝謝你，從未離我遠去……可是怎麼辦？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我很擔心，擔心有一天……我會讓你傷心」
「……嗯？」
亞卓笑著搖了搖頭，閉上眼睛。
我知道亞卓的擔心，但是以後就算亞卓怎樣趕我，我都不會離開他的，我在心裡重重的跟自己說。
亞卓生病的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我失眠，讓亞卓唱歌給我聽。
他好笑道：「你要聽什麼？」
我想了想說：「隨便吧。什麼兩隻老虎，撿到一分錢，都可以。」
亞卓輕笑著搖頭：「唱這些恐怕你更睡不著吧。」
沉吟片刻，他輕輕哼道：「藍藍的天空銀河裡，有隻小白船，船上有顆桂花樹，白兔在遊玩……槳兒槳兒看不見，船上也沒帆，飄呀飄呀，飄向西天渡過那條銀河水，走向雲彩國，走過那個雲彩國……」
歌很好聽，我記得似乎是朝鮮童謠，我看著陸亞卓輕輕哼歌，心裡暖暖的，睡意漸漸上來。但是因為他嗓音里的嘶啞，所以感覺有些擔心。
其實這幾天我也發現了，亞卓的聲音似乎怪怪的，只是他本身有點感冒，所以聲音有點喑啞倒也沒什麼，我和亞卓都沒有在意。
但是這下子唱歌，區別就出來了。
以前亞卓的聲音，充滿磁性，不管是高低音都可以拿捏的很好，可是現在唱歌，只是很簡單的兒歌，似乎都有點吃力的感覺。
亞卓自己也感覺到了，苦笑著道：「最近嗓子很不舒服，兒歌不該用這樣的聲音唱的——你更睡不著了吧？」
「不會，很好聽。」我老實的說，「只是我也感覺到你似乎很吃力？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不要這樣敷衍著過了。」
亞卓點頭：「我也打算明天去看看。」
我「嗯」了一聲，靠在他懷裡慢慢睡去。
第二天陸亞卓果然乖乖去看醫生，我則去學校，中午上完課，踏踏卻來了，她居然買了車，靠在駕駛座上看著我，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居然買了車？怎麼忽然這麼做？」我有些驚訝的打量著她的車。
踏踏努了努嘴說：「沒什麼……我買不起房子，只能買車子。至少，女人嘛，既然男人不可靠，愛情不可靠，總要有什麼可靠的東西。這輛車子我沒貸款，花了好多積蓄……不過好歹它以後就完全是我的了。」
我愣了愣，對踏踏說：「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踏踏讓我上車：「去找個吃東西的地方。」
我坐在車上，一半是為了活絡氣氛，一半是真的擔心的問：「踏踏，你什麼時候考的駕照？是真的自己考的嗎？」
踏踏沒好氣的說：「我早考啦！」
「……多早？」
「四年前吧。」踏踏面無表情的說。
我更加擔心：「那你……這四年還開過車嗎？」
「沒有。」踏踏搖頭，「快點繫上安全帶。」
我哭笑不得：「踏踏，你該不會是心情不好想來找我陪葬吧？」
踏踏戳我額頭：「沒良心的……你看我還不是平平安安的開車到你學校來了？」
我點頭：「嗯。開車吧。」
踏踏載我去了學校附近的咖啡廳，我本以為按照她的性子，開車一定橫衝直撞，速度開到允許的最大碼那種，誰知道踏踏居然開的慢悠悠，不急不緩，全然不似她的性子。
到了咖啡廳，我和踏踏各叫了飲料和食物，坐在位置上，踏踏一直沉默著，我猜到她是在醞釀什麼，所以也沒有問。直到食物和飲料都上來，我們吃了幾口，踏踏忽然開口對我說：「分了。」
我莫名其妙：「什麼分了？」
「我，和周蘇生，分了。」踏踏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外面是人來人往的景象和川流不息的馬路，每個人每輛車都匆匆忙忙，她眼神專註，我卻無法猜想她在看什麼。
「怎麼忽然分了？」我有些驚訝，雖然曉得踏踏是雷厲風行的人，不會像沈籬和封二那樣拖拖拉拉，但是還是沒料到她會這麼決絕又快速的和他分手。
「就因為上次那件事——他和你在大庭廣眾下彼此沒有打招呼？」我問。
「也不止吧，」踏踏弄了弄頭髮，「我和周蘇生談過了，我覺得他也感覺有些無奈。畢竟不打招呼，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口口聲聲要他解釋，自己也解釋不出來啊。我一個OD的行政助理，他一個大律師，彼此的圈子完全不交融，偶爾相遇，還是意外，還要裝傻，你說這都是什麼事。」
我忍不住道：「我也覺得，這算什麼事兒？你說如果你是大律師，他是行政助理，為了不被別人當小白臉所以不高興，那還說得過去。你彆扭個什麼勁兒？」
「呃……」踏踏撓了撓頭。
我繼續說：「陸亞卓還是大明星呢。我還是一個助教呢！」
踏踏擺了擺手：「也不是光這件事兒啦。
「那還有什麼？」我看著她。
「還有，他周圍的漂亮、聰明、有本事的女強人或者漂亮女人，實在太多了！」踏踏一錘桌子說，「再看看我，我身邊有誰？門口幾個保安，不是有女朋就是有老婆的，我對當小三沒興趣，不予考慮。其他的人和我關係不咋的，我直屬上司嘛，倒還挺不錯，儀錶堂堂的，但是人家不喜歡女人啊！」
踏踏越說越來氣，嘆了口氣道：「如此鮮明的差異，以前我不怎麼覺得，後來在宴會上看到了，我才反應過來。你說我能放心嗎？」
我理解的拍拍她：「好了好了，彆氣了。不過這事情倒也是，男人，說不清楚的。你雖然有點想太多了，但也不算是莫名其妙。」
踏踏點頭：「那你說我和他分的應該不應該？」
「不應該。」我說。
踏踏大驚：「啊？那你還說我不莫名其妙！」
「你是不莫名其妙，可還是不應該。」我冷靜的分析，「你就憑著『沒有互相打招呼』而要跟別人分手，周蘇生能怎麼辦？如果你告訴周蘇生這些，看他怎麼說，不就沒事了嗎？」
我拍了拍踏踏：「踏踏，你這麼好，不應該不自信。」
踏踏愣了愣，沒說話，端起咖啡跟喝酒一樣一口飲盡，我失笑喝了口茶，順便叫來服務生買單，踏踏卻阻止我，說：「其實我還有件事沒說。」
「什麼？」我愣了愣。
踏踏說：「你記得么，上次我在電話里跟你說，我覺得……也許他有其他喜歡的人。」
「記得，你還給我唱了歌呢。」我笑了笑，「難以忘懷啊。」
踏踏白我一眼：「別打趣我啦，反正……我覺得，他的確是有其他喜歡的人。」
我不解道：「怎麼會呢……」
踏踏搖了搖頭：「我在他身邊，很敏感的。他心不在我身上，我怎麼會沒有感覺？」
我嘆氣：「如果是這樣，那也沒辦法了。」
踏踏輕輕點頭：「嗯。」
我和踏踏出門之後，她送我回了學校，自己看起來有點心神不寧，我很擔心，勸道：「既然做了，那就先這樣。如果要反悔，那也快點，不然就要被別人搶去了。現在呢，就專心開車，小心一點。」
踏踏點點頭：「嗯。」
又對我笑了起來：「謝謝你，深深。」
我搖頭：「怎麼忽然這麼生分？女流氓。」
踏踏笑罵一聲：「去你的！」然後開著車就走了，這回她開車的速度比開始快了起碼兩倍，我嚇了一大跳，只能哭笑不得的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