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真正的神槍手

裁判員一聲令下，馬毅抱著八一制式步槍，並沒有隨著眾人卧倒，而是朝四周看了看，視界盡頭，樹枝微微擺動。

已經卧倒的成才拿著的是鋼七連僅有的四把狙擊步槍之一，看到馬毅如生瓜蛋子般的表現，不禁側目。

顯然有成才一樣想法的人不止他一個，伍六一看到東張西望的馬毅，差點笑出來。

有了方才五班人的辣眼睛表現，他們對這個五班班長已經「另眼相看」。

馬毅一旁的史今則露出八顆牙齒，用他慣有的溫柔的嗓音安慰馬毅：「別緊張，你卧倒后就按照三點一線的打，槍口稍微抬高些。」

面對顯然是意會錯自己意思的老兵，也是馬毅帶出的兵，馬毅輕輕卧倒后低聲說：「史今，注意二十秒后左側橫風。」

史今瞄著靶位的單眼餘光掃視，卻在此時看到裁判員已然舉旗。

馬毅則仔細看了看他和靶位之間的鬆土，起風后，這裡必然有煙塵，對子彈軌跡也有輕微的影響，那乾脆這樣吧。

幾乎半秒后，裁判員大力揮旗：「開始！」

就當其他人還在瞄準時，馬毅根本沒校準和瞄準，半卧姿，扣動扳機，便聽得一陣急促的射擊聲，他以連發的方式打完了十發子彈！

在成才不屑和史今錯愕的目光中，馬毅單手卸下彈夾，低聲道：「有效射程400米，還是有些不夠啊。」

眾人雖然錯愕，可依舊保持卧姿，緩緩的瞄準，扣動扳機，發出一聲聲零星的槍擊。

「這個五班班長怎麼一下子打完了？」觀禮台上的李抗美放下望遠鏡，臉上有些不悅：「哪有用連發打靶的！」

王慶瑞同樣眉頭緊皺，從他們這裡看不出馬毅的環數，不過幾乎兩秒內打完十發子彈，成績顯然不會很好。

王慶瑞沒回答老戰友的提問，而是側頭沖旁邊的團部參謀說：「去把三連五班班長叫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平地里颳起了一陣風，而正在射擊的一個戰士發現眼前一陣塵土飛揚，扣動扳機后，差點脫靶！

而史今卻發覺馬毅沖他朝左側指了指，史今立馬會意，於是在旁人還在被風沙眯眼的過程中，史今巧妙的調整了射擊角度，全部打完了！

「啪！」

成才懊惱的拍了拍卧倒地方的沙土，最後三槍因為視線受阻，都只打到了九環，這對這位拿著狙擊步槍而非八一杠的精英射手而言，是恥辱。

不過他隨即定了定神，他自信射擊這一塊，三五三團自己就是獨一無二的領頭羊，風沙對旁人的影響一定更大。

他不無懊惱但依舊高傲地起身，目光不再看馬毅，似乎對方已經不再是威脅。

馬毅也沒搭理這位，而是低聲對史今說：「史今，你是九十六環。」

史今本來要說句安慰話的嘴唇一下子抖了一下，不過隨即笑言：「你又不是靶子，能看得這麼准？」

馬毅卻是點了點胸口說：「打槍用的不是手，是心，看靶同樣是用心而不是眼，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退伍的！」

史今這下更是滿腹狐疑，完全摸不著馬毅此話中的深刻含義，倒是看到團部參謀大步朝馬毅走過來，大聲說：「三連二排五班長，首長要見你。」

於是還沒聽報靶的馬毅，在成才帶著錯愕和嫉妒的目光中，快步跑向了觀禮台。

這下輪到鐵定已經很難進入鋼七連的李夢、薛林和老魏擔心了，他們轉向史今，後者無奈的搖搖頭。

成纔則朝著報靶員催促，他很有信心，自己的九十七環是最高成績。

「……四號靶，七個十環、三個九環，共九十七環；五號靶位……一個十環，其餘脫靶……三連長，你過來看看。」

負責報靶的士兵端著馬毅的五號靶位的靶紙，有些狐疑的朝三連連長揚了揚。

三連長有些不耐煩，而當他看到那張靶紙時，同樣愣住了，眉毛擰得像兩條大號毛毛蟲，隨後交代了報靶員幾句后，也趕向觀禮台。

成才聽后哂笑：「裝什麼大尾巴狼，就一槍上靶！」

「六號靶位，六個十環，四個九環，共九十六環……」

史今聞言瞬間瞳孔放大，轉向觀禮台的馬毅背影，看到玄乎之極的事情般低聲咕噥：「邪乎！」

馬毅並沒有聽見報靶，他這個前世不知道打過多少槍、子彈染過多少敵人鮮血，只憑感覺就斷定，這次不可能失手。

可當他看到滿臉不善的李抗美時，才意識到首長可能誤會了。

「首長好！」標準的敬禮，馬毅挺直如蒼松，很難想象這是個服役九年的老兵。

王慶瑞擔心老戰友問出太過尖銳的問題，本來想開口維護馬毅，卻被李抗美提前張嘴。

李抗美回禮，隨後直接詰責式的提問說：「你的技戰術要領怎麼回事？單兵射擊為什麼以連發方式打？」

馬毅想也不想便說：「真正的射擊必須觀察周圍環境，起風對射擊有致命的影響，於是我一口氣打光了子彈。」

看到首長有些不解，馬毅解釋道：「我射擊之前，觀察到左側橫風還有不到三十秒到來。」

李抗美和王慶瑞對望一眼，兩個參加過南疆保衛戰的上校，總覺得這做派似曾相識，隨後一同想到了那支誕生在戰爭中的軍中之軍：特種偵查大隊。

李抗美本來敲擊桌子的手驟然一停，疑惑而嚴肅地問：「你的意思，你提前考慮了環境因素，在橫風到來前打光子彈？」

怕馬毅不懂李抗美的意思，王慶瑞加了一句：「以實戰姿態面對訓練？我有些不懂，你是從哪裡學到的這些？」

馬毅還未解釋，負責射擊的三連長匆匆到來，步子竟然有些不穩。

王慶瑞有些不滿三連長的慌慌張張，後者差點忘了敬禮，語氣有些興奮和急促：「李副師長、團長，馬毅的靶紙，馬毅的靶紙太奇怪了，我從沒見過。」

王慶瑞瞪了一眼三連長，如果馬毅脫靶嚴重，幹嘛要在李抗美面前獻醜。而李抗美一聽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看了看不怎麼好看的王慶瑞的臉，示意三連長拿過來。

李抗美看到三連長遞過來的靶紙后，一整場比武都穩坐釣魚台的他，霍然起身，而後和同樣大驚失色的王慶瑞一起撫摸著靶紙。

靶紙上只有一個洞！一個大到能穿過四五顆子彈的洞。

李抗美一個箭步邁出桌子，舉起的靶紙展示給了所有人，包括不請自來的七連長高城。

高城瞳孔驟縮，隨即行家裡手地下了判斷：「速射，全部從一個位置穿過。這是……真正的神槍手。」

馬毅頭腦中。

「叮！榮譽值＋3至108點」

高城的話，讓包括團部的軍官在內，都刷地看向了靶紙后再瞪大了眼看馬毅，後者卻是有些不滿嘟噥：「這麼大彈孔，穩定性還是退步了。」

李抗美來到馬毅面前，看著他上士軍銜，忽然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師里有幾個士官提乾的指標，有興趣嗎？」

王慶瑞一把大手伸出，擋在了馬毅和李抗美之間，明顯有些急眼，說：「我和五班長單獨有話說，李副師長，今天的比武到此結束如何？」

馬毅只好站著不動，這幾位還真是毫不掩飾啊。

看著王慶瑞一副絕不相讓的樣子，李抗美忽然笑了，推開了王慶瑞的手說：「人可以歸你，但這談話，我也要聽。」

高城聞言明顯鬆了口氣，也不顧場合不場合了，一個敬禮就開口說：「按照成績，五班長全團第一，他是歸我們七連了吧？」

李抗美哈哈一笑，低聲說：「高城啊，你放心好了。」

高城忽然說：「那他的軍銜和服役期……」

馬毅不禁心裡一暖，沒想到高城連他明年退役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看來是剛才問了三連指導員何洪濤了。

王慶瑞有些不悅，說道：「七連長，這不是現在該討論的問題。」

高城只好一句話不說，退到馬毅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

「叮，加入鋼七連任務完成，完成度優秀，體力＋5點。獎勵榮譽值30點至138點。」

馬毅只感覺到因參加比武而流失的體力，恢復了大半，終於拿到這寶貴的5點體力了！制約他技能施展的短板，被系統彌補了！

馬毅朝不遠處的五班所在看了看，看來新的軍事生涯即將開始了。在鋼七連，他會更快地累積榮譽值，爭取儘快得到復仇的機會！

此時，就見王慶瑞朝馬毅招招手，隨後馬毅跟著同樣轉身的李抗美，朝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