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不是來修電飯煲的
翻開大頭的錢包，向大海把找零隨手塞進裡面，見裡面滿滿當當還有很多大紅色票票，心想，這下吃飯不成問題了。<冰火#中文
臭老頭只要一聽到錢字，立馬就能從「人」的狀態升華為點票機，所以，向大海出任務的時候一般是沒有出差費的，但向大海總是餓不死。
畢竟，天下大旱餓三年，就是餓不死有本事的人。
數了數旅行包里的錢包，一共十三個。向大海一陣倒騰，身份證的不要，銀行卡的不要，現金的收起，最後一算，嘿，居然有三萬多塊。看來，這個團伙沒少禍禍老百姓。
把所有現金往褲包里一塞，向大海隨手把十三個錢包扔進垃圾桶里，背好旅行包，走進了中山路三十五號。
富豪小區，是香江城的老百姓對中山路三十五號的稱呼。
在這個小區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貴，身家不到千萬就連別墅前的草坪都買不下來。
小區里花香盎然，小橋流水，亭台樓閣，綠樹成蔭，寧靜祥和，和小區門口車水馬龍的情景相比，這裡分外就是一處世外桃源，兩個世界。
黃金地段能有此情景，不得不說富豪小區卻是很富貴。
一路走一路看，向大海自始自終沒有遇上一個保安。但他還是發覺自從踏進小區的那一刻開始，就有十多雙眼睛在他身上掃來掃去。這算是富貴人的通常做法了。
進來容易，體現我平易近人；出去也容易，體現我迎客往來的真誠。但若是你想搞點事兒？嘿嘿，不好意思，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向大海找了老半天，終於在一幢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小樓前停了下來。
小樓不高，三層建築，四周並不寬廣，稍微算了算，不過兩百來個平方，對於富貴人家來說算得上寒酸了。抬頭看了看門號，十一街七幢，就是這裡。
「叮咚！」
按下門鈴，門很快就開了，當先跑出個《上海灘》里上白下黑衣著保姆造型的半老婆子來，一見向大海就叫道：「哎呦，你怎麼現在才來啊！都快等你等死了。」
「等我？」向大海傻愣愣沒反應過來，轉而心裡一陣舒坦，瞧瞧人家這待客之道，怎麼說是富貴人家呢，總是有富貴人家的修養。
「不好意思，叫你們就等了。」
「那是當然，都等著你吃飯呢！」半老婆子來到鐵門后，三下五除二把鐵門上的鐵鏈拉開，接著拉起向大海的手就往別墅里跑。
「這……這是要幹什麼？」向大海這下鬱悶了，雖說是來當服務員，也沒聽說服務員可以不用培訓就上崗啊！
「來，就是這個！」半老婆子徑直把向大海拉到廚房，指著一台被拆開來的電飯煲就說，「本來老婆子我平常也會修那麼一點，可今天不知道怎麼著，就是擺不平它，這才打電話叫你們過來。待會兒記得小心點啊，這電飯煲還是小姐在歐洲旅行的時候專門帶過來的，要是修不好最好別折騰，不然小姐可是要發脾氣的。」
向大海：「……」
好嘛！向大海算是明白了，合著半老婆子把他當成維修部的人了，就說哪裡有僱主老闆對下屬這麼熱情的？
「不好意思，恐怕你弄錯了，我不是來修電飯煲的。」向大海向來不騙人，只會說真話。
「不是來修電飯煲的？」半老婆子愣了一下，「電視機早上不是有人來修過了嗎？」
向大海：「……我不是維修部的。」
「那你是誰？來幹什麼？」半老婆子的神情忽然一下子陰沉下去，「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向大海點點頭，總覺得這半老婆子有些暈。我要是不知道這是哪裡，我來這裡幹什麼？有病啊？
半老婆子問：「既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那就應該知道，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你得罪得起的。」
半老婆子腦海里忽然閃出前兩天小姐遭人綁架的事情來，頓時把向大海看成了來給主人家找不痛快的流氓，「得罪不起就要付出代價。看你這穿著……嘿嘿，我看你連付出代價的資格都沒有。」
向大海一聽就不爽了，什麼叫不是自己得罪得起，什麼叫沒資格？
他從來就不覺得人有三六九等，只有人格才有三六九等，比起辛辛苦苦賺錢養家的平頭老百姓，喝著老百姓的血，吃著老百姓的肉的富商官員才是最下等的人。
「行，那就我走。老子還懶得伺候了。」向大海把話一說，轉身就走，半點面子也沒給半老婆子。
「你！」半老婆子看得愣了住，見過綁架犯兇惡至極多加贖金的，可還沒見過綁架犯能這麼囂張的。
「你到底有什麼事？」半老婆子急忙把向大海喊住。
向大海轉身說道：「聽說這裡一個叫楊國華的人要找我，讓我來幫他半點事情，沒想到他的下人卻不知好歹，不需要我幫忙，那我只好走嘍！」
「楊國華？」半老婆子猛地愣住，「你說誰叫你來的？」
「楊、國、華！」向大海一字一頓地說道。
「來幹什麼？」
「聽說是當服務員。」
「哎呦！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半老婆子態度急轉直上，一拍大腿，殷勤地拉住向大海的手臂，眉開眼笑道：「老爺請來的客人，怎麼能說你沒資格進來呢！你瞧我辦的這叫什麼事兒！都怪前兩天小姐遭遇到綁架，我這才多了個心眼。真是不好意思了！對不住，對不住。」
原來是這樣！
向大海仔細一想，旋即便釋然了。換做自己的家人前兩天才被綁架，突然間闖進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來，怎麼說也是會有所防備的。
「既然這樣我也不多想了。」向大海說，「只是我還是覺得你剛才說那沒有資格有些不對。」
「好好好，是我錯，以後咱們慢慢聊。現在老爺就在書房裡，他都等你好幾天了，咱們先見過他再說。」
向大海見半老婆子轉變的不僅僅是態度，而是從話音到內心的熱情，愣是沒搞懂這家人到底怎麼了！
就在這時，半老婆子已經把他拉到二樓頂端的一間房門前，半老婆子喊道：「老爺，你要等的那位先生來了。」
半老婆子話音剛落，房間內登時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一個深沉渾厚的聲音激動地喊道：「是嗎？快快快，快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