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是個愛演戲的女孩
第4章原來是個愛演戲的女孩
和同學在一起,免不了的,他們提起了蘇嵩。從考場學校出來,他們說:「蘇嵩這麼久不敢出現,夏薄涼,你有那麼可怕嗎?哈哈!」
薄涼知道他們在嘲諷自己。
他們覺得一個女生放下身段花兩年的時間去尋找一段稚嫩的感情是件愚蠢而可恥的事情。
她抬頭仰望蒼白色的天空,想起蘇嵩的臉,寂寞滿患。
可是,她像在小鎮上一樣不做辯解。
沒有人知道,她尋找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真相或者一個結局。
可她只有十八歲啊,即便面對早已預料的輿論,也做不到處之泰然。
當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便再一次遇到了車上的女孩。
薄涼很驚訝她在這麼短的時間類已經換了另一身的裝束。她扎著馬尾,穿著可愛的白色弔帶,在炙熱的陽光下讓人著實清涼。她認出了薄涼,便夾在一群人中向她招手,雀躍地向她走來。
未等她開口,薄涼便上前親昵地挽過她的手臂,說:「喂,你怎麼才來呀,人家等你大半天了!」
女孩反應很快,一秒也沒有遲疑,便順著薄涼說:「對不起啊。公交車有點堵。不是要去逛街嗎?走吧?」
薄涼像是找著一根救命的藤,牢牢地抓著,匆匆向那些同學告別,便跟著她走了。
女孩的表情很得意:「我的演技不錯吧?在車上看你感動得都入神了。」
薄涼愕然:「原來你不是真的」
「是啊,我被一個劇組看中了,等等去試鏡,那句是台詞呢。」
薄涼有些不悅,但,她什麼也沒說,輕輕一笑,便算是回應了。
「我叫宛悅舞,很高興能再遇見你。」說完這句,她向薄涼伸出手。
薄涼勉強伸出手,說:「你真是個很好的演員。」
宛悅舞看了她一眼,回道:「你的演技也不賴。」
她不置可否。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她不打算將剛才的事發原因告訴她。
儘管宛悅舞再一次替她解了圍,可是她對她的印象差之極點。她並不想和一個不真誠的人做朋友。
「你也在這個考場考試嗎?」她轉移話題。
「是啊。我報的是藝術系。專業課四月就考完了,通過了。只剩文化科了。」
「真好。報的是哪個學校呢?」
「江大。」
薄涼心裡一沉。
為什麼越是不喜歡的人越是容易不期而遇呢?
宛悅舞得知薄涼也打算考江大,很開心,說起話來很自然地就挽起薄涼的胳膊。
薄涼覺得有些不自在,但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有掙脫她的手,始終只淺淺地笑。
高考那天,宛悅舞約她一起去考場,她也沒有拒絕。
考場門前,人山人海,處處是陪考的家長,惟有宛悅舞和薄涼兩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拐角處。
薄涼便問:「你家人怎麼不來陪你考試啊?」
宛悅舞努努嘴:「我爸媽常年在外做生意,家裡只有我和八十歲的奶奶,誰陪我呢?」
薄涼「哦」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宛悅舞便問:「那你呢?」
薄涼想到這幾天父親對自己熟視無睹的樣子,心裡便堵得慌。以前,他總將她排在第一位,她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可是,現在,他連她今天高考都忘記了,吃飯的時候提都沒有提,卻叮囑著邢嘉茉有空多出去走走,別總窩在家裡。
薄涼越想越覺得都是邢嘉茉這個女人的錯。不然的話,自己用得著答應了宛悅舞的邀約了嗎?
但是,薄涼不願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事。尤其是宛悅舞。於是,薄涼笑著搪塞道:「我不是被你約走了嘛。」
「這樣啊,那我真是榮幸。」宛悅舞說完這句,仔細地看了看薄涼的眼睛,看得薄涼有些發虛,她卻什麼話都沒說,笑著檢查考試工具了。
薄涼突然覺得,宛悅舞真是個心思縝密卻又懂得分寸的女孩。她許是察覺到什麼,卻不願拆穿自己的謊言。
考試結束之後,薄涼蹲在校門口的路邊,數著從自己面前踏過的第N雙「匡威」的板鞋,再抬頭看它的主人。然而,在無數次期待與失望之後,她放棄了。
於是,她安慰自己,她只是習慣性地去看穿著「匡威」的男生,僅僅是條件反射,僅僅是為了緬懷白襯衫的年代。
她知道不會有奇迹出現的。蘇嵩不會回來。
然而,所有的委屈與悲傷還是在這車水馬龍的街頭顛三倒四地湧出薄涼的眼睛。
她覺得自己很傻。
為了尋找突然消失的蘇嵩,她丟掉了身邊所有愛護自己的人以及那麼漫長的一段本該笑靨如花的歲月。
可是,這麼久了,她什麼都沒有得到。
蘇嵩沒有再出現過,她的世界始終空無一人。
那麼,高考是最後的期限了。
從此之後,她再不會對著空氣叫著蘇嵩的名字,假裝在和他對話。
從此之後,她再不會義無返顧地喜歡一個人。
從此之後,對蘇嵩的情愫將深埋於心,再不任其滋長。
再見,十七歲的蘇嵩。再見,十六歲的夏薄涼。
她將破繭重生。
她將蘇嵩送自己的,已經磨損的鑰匙扣,遠遠地拋在了身後,站起來,慢慢地走向站牌。
再無轉身。
她永遠不會知道,有個長相俊俏優雅卻滿臉憂愁的男孩在她的身後,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了她很久。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