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二個房子
當然,他們兩人雖然敏銳地發現了修月的不對勁,但是兩人卻都沒有出聲,只是擔憂地看了眼修月。
而此刻,修月的腦海之中,原本已經變動的機關圖忽然又一次開始變化,但是這個時候,卻不是圖紙紋路的變化,而是其他的。此刻,原本只是一個平面的圖紙,忽然開始自動摺疊起來,每一次摺疊,都會重現一個立體的圖形,雖然沒有完成,但是修月卻已經感受到它現在是什麼了。
正是眾人所在的宮殿。
原來機關圖真正代表的,就是這個宮殿。
稍微等待了片刻,腦海之中的悶痛感不是那麼強烈之後,修月指著大廳主位旁邊的小門道:「這個宮殿有個主人,你們先要的東西就在那個主人手中,我只負責告訴你們,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們那個人在哪兒。」
黑袍女子冷笑一聲,她上前一步,皺眉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修月已經知道她會如此說了,微微一笑,聳肩道:「你只能走到這裡,你想要的如果不是那個什麼圖紙,自然可以離開。」
圖紙兩個字剛剛從修月口中說出來,一邊的眾人頓時變了臉色,就連容喚都沒有避免,那雙幽沉的眼眸定定地看向她,彷彿要聽到更多的聲音一樣。
沒有繼續說別的事情,修月轉身走到了小衫旁邊,牽起小衫的手走到一邊的小門門口。、
雖然整個房子已經顯露出真實狀況,但是這個小門卻還是一塵不染的模樣,因為正好就在主位的旁邊,所以十分引人注目。
她知道容喚一定會跟過來,看容喚對這件事情的重視,修月曾經問過容瑤,容瑤說了,這麼多年,容喚都是為了這個。
修月將手放在木門上面,入手卻是一片冰涼,讓她自己都忍不住輕輕抖動了一下。
小衫見狀也趕忙騰出一隻手放上去,皺眉道:「師父……好涼。「
修月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紙從門縫塞了進去。
符紙在裡面驟然燃燒,發出一陣陣光。
正當修月準備再次伸手推門的時候,容喚卻忽然走了過來,他身子高,站在修月的身後就彷彿一個黑壓壓的影子壓過來,但是卻給人一種安全感,修月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他收緊的下頜。
容喚將手放在上面,使勁一推。
木門吱呀一聲,頓時開啟了。
這裡像是一個休息室,有一個小小的床,還有一張桌子和椅子,一邊還放置著一個書台,上面擺放著粗細不一的毛筆,還有墨盒,就連案牘之上,還放著寫了一半壓著的宣紙。
容喚和修月走了進來,一時之間眾人都走了進來,屋子不算暗,但是修月卻還是將手中的符紙點燃了,周圍場景更加清晰,桌子椅子床榻,上面都是一塵不染。
「師父……會不會還是……」聽到小衫的問話,修月搖搖頭,緩緩道:「不是。這裡就是真實的。」
灰塵是判斷一個地方是否有人的重要依據,但是此刻,若說這裡真的有一個人居住著,只能是男子口中的公主,但是那個公主是三百年前的人,自然應該早早就死了,不可能還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宮殿之內啊。
修月走到一邊的案牘旁邊,案牘之上,一根毛筆正放在一邊看樣子就像是寫道一半突然停筆的樣子。宣紙上面卻只有十個筆畫,看不出寫的是什麼。修月拿起毛筆,輕輕摸了摸,手指之上出現了濕潤的墨汁。
只是一下而已,修月卻突然從腳心冒出了冷汗。
她緩緩道:「怎麼會……」
聽到她的喃喃,容喚趕緊跑了過來,看到修月抓著自己的手指不放開,皺眉道:「怎麼了?」
修月將手中的墨汁攤開,看著容喚輕聲道:「這裡明明應該沒有人,但是,這個毛筆上面的墨汁是濕潤的。」
容喚瞳孔驟然一縮,心中也頓時愣了一下,然後才將從修月手中跌落在桌上的毛筆重新撿起來,在手中畫了一下,皺眉道:「不要急,看看情況。」
眾人早就都趕了過來,此刻看到這些,眾人不由得都愣住了,看著修月不說話。
修月聳肩,勉強一笑:「先看看著屋內還有別的什麼吧。」
宇文盛一直沒有過來,他在眾人的對面,正在床鋪上摸索,過了片刻站起來,朝著修月大聲道:「溫的。」
他說的是床鋪的溫度。
君千殤皺眉走過去,也伸手在已經凌亂的床鋪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是溫的。
他也點點頭,朝著修月微微皺眉。
現在,一系列的事情都在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裡真的有人,或者說,就在修月等人推門進來的時候,這裡就有一個人,只是她現在不知道去了那裡。
修月忽然想起門上冰涼的觸感,眾人因為害怕到時候出不去,所以君千殤專門將門打開了,還在門上栓了一條鏈子。就是為了保證有後路可走。
修月走到門旁邊,門是朝內開的,所以很難看到門上面的東西,她走過去,準備好好摸索一下。修月將手放上去,剛剛那冰涼的觸感還在,她微微皺眉,想要知道後面還有什麼,修月伸手在門一側,緩緩關上。
就在這個時候,修月終於看了一個一直被眾人忽略了的東西。
那是一幅畫。
畫布已經因為時間太久而產生了黃色的污漬,但是上面的畫卻栩栩如生,畫中是一個女子,女子的面容已經看不真切,但是風姿神韻卻讓人眼前一亮,女子正在畫中笑著看向修月,明明是一幅畫,卻讓修月女子就在對面笑意盈盈。
眾人皆走過來,宇文盛湊近看了兩眼,笑道:「只是一幅畫。」
修月點點頭,「剛開始我也以為這屋裡的人就是畫中的女子,但是我什麼也沒有感受到。」
說著,她低頭看了眼小衫,小衫也搖搖頭,摸了摸畫,說道:「不是。」
小衫是陰陽體質,這世間能夠躲避她的感應的精靈鬼怪,應該很少。
眾人漸漸離開,都四散尋找了,這屋內雖說年歲有些破舊,但是卻還有些寶貝,青田找到了一個扇子,扇子瑩白,一塵不染,竟然可以用作鎮魂,雖說效果不大,但是防身還是可以的。
修月卻沒有離開,不知道為何,她總隱約感覺不太對勁。
這畫不大,但是這個女子之在旁邊佔據了一處地方,一邊大範圍的空白,雖說因為久遠可能是看不真切一邊有什麼,但是修月總覺得那空白有些突兀。
容喚也沒有離開,他靜靜站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後退。」
修月不鳴所以,但還是後退一步。
容喚突然伸出手,手指放在畫中女子的臉上,然後輕輕的,像是挑逗而隨性地撫摸,手指從臉頰之上滑落,剛剛落到肩膀之上,突然,一股煞氣從畫中湧出來,修月一張符紙拍上去,那煞氣四散了一下,卻仍舊對容喚緊追不捨。
黑袍女子也趕了過來,袍子一揮,兩方煞氣相撞,竟然分庭抗禮。
修月拉著容喚躲在後面,皺眉道:「你怎麼將他引出來的。」
容喚不答,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長劍拔出,又從修月手中拿出一張符紙在刀刃之上輕輕一劃,最後便直接沖了出去。
煞氣形態不定,侵蝕心智,容喚便大刀闊斧,讓那煞氣竟然無處近身,修月也迎了上去,符紙一張張冒出來,正好貼在了五個方位上面,符紙匯聚,金光連接,真好那陰煞之氣困於中間。
眾人不等歇上一下,小衫忽然指著不遠處大叫:「又來了。」
修月抬頭看去,那畫上竟然彌散出了一大團,那團煞氣最終停留在畫前放,慢慢變成了一個男子。
男子風神俊朗,倒是與畫中女子有幾分氣韻神和。
修月上前一步,皺眉道:「你是?」
男子沒說話,卻突然咧嘴一笑,身上原本溫和的氣質頓時變化,仿若一個殺人犯,冷厲而殘忍的笑容讓他整個人陰鷙萬分。
他沖了上來,身子卻突然消失在空中,再次現身,便已經到了容喚面前。容喚和宇文盛一同反應,宇文盛手中那些黑色的線重新從指尖冒出來,如同一根細細的尖刺一樣冒出來刺向男子的面容,但是卻直接穿了過去,男子連身形都沒有停頓。
容喚的刀刃已經讓修月的符紙沾染了陽氣,但是一刀劃過去卻也只是讓男子的身形有些逸散。
對方動作不變,手變成爪狀,很明顯就是要容喚的命。
修月快步往過沖,但是卻還是有些慢了。
容喚一劍揮出,內力混雜著劍刃上的靈氣在陰暗的屋內閃過一道光,容喚一掌拍在桌子上,身子騰空而翻,直接落在了對面的地上。
小衫原本就站在那裡,正對著其中一面鏡子看來看去,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他手中還拿著鏡子,眼看著容喚越了過來,她愣了片刻,身子卻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竟然將容喚護在了身後。
看到這一切的修月只想吐口血,這兩人可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要不然就是引出了這陰煞,要不然就是不自量力擋在前面。
修月手中一個木牌急速的飛出,與此同時還有她划傷的指尖的鮮血。
但是緊接著,修月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