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動了我們的愛情(1)

第23章 誰動了我們的愛情(1)

第23章誰動了我們的愛情(1)

蘇嬈和安然終於到了去民政局辦手續這天。

離婚是件很沉悶的事兒,真正離婚這天,蘇嬈誰也沒有叫,連個律師也是沒有的。她和安然,不是分割財產便能算清楚的。

相隔半個月,兩個人再坐在一起,蘇嬈的心情是平靜的,最少看起來這樣。她早上出門的時候把自己收拾的很利落,無袖的黑色絲質襯衫,米白的闊腳褲,黑色的高跟鞋只是露出一點點的鞋跟。

相比較而言,安然就顯得邋遢了許多。

離婚協議書是蘇嬈早就寫好的,房子自然要歸蘇嬈,安然和蘇嬈的公司分別都是兩個獨立的個體,誰也沒有插手過誰的,蘇嬈什麼都沒有要。

安然盯著那份離婚協議書:「能不離婚嗎?」

蘇嬈沒有說話,拿起筆開始簽字。

「我和周曉月沒有干過什麼,那天是我喝醉了,不管她有沒有懷孕都不關我的事兒,我給她錢是因為…」

「不管因為什麼吧。」蘇嬈突然開口打斷了安然接下來要說的話,她道:「兩個人的婚姻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礎上,安然,我從頭到尾都是相信你的,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和周曉月之間有什麼,即使我親眼看到你和周曉月深更半夜拉拉扯扯,我都沒有質問過你一句。可你呢?你從來都沒有對我坦白過,因為,你不相信我的信任。如果你相信我對你的信任,我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你和周曉月,我和你媽媽,這些都是次要的,我忘不了的,是那個孩。安然,我們回不去了。」

蘇嬈沒有說出口的是:那孩子是因為他才沒有來到這個世上的。

這句話,太殘忍。

安然再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他低頭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蘇嬈上了車,很快就從這條路上拐了出去。

安然站在民政局門口,突然像是沒了氣力一樣,靠在牆壁上,一直一直的流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

蘇嬈,我愛你!

這句話,安然再也沒有資格對蘇嬈說了。

臨街的路口,蘇嬈的車就停在路邊。

她趴在方向盤上,淚水濕透了她整張面龐。

她愛安然,即使經過了這樣,她依然忘不了她們最初開始時的那份最為真摯的情感。這麼多年來,蘇嬈把這份感情當做是她唯一的財富,她用自己的所有來珍惜著。

到現在,她依然愛著他,會想他。

他們之間已經不能用愛或者不愛,原諒或者不原諒來衡量。這種純粹的天平早已失去了作用,那是臨界點也早已模糊。

蘇嬈之所以一定要離婚,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和安然走下去。

唯一的辦法,只有分開,就算分開會讓她如撕開血肉一樣疼痛,但,這也沒辦法讓她忘記。

那橫在她與安然之間的,是她身上的骨血。

有時候,愛這個字,也會殘忍。

夏一諾她們在蘇嬈的家裡等她。

蘇嬈回來的時候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手裡提了一提汾酒,兩瓶裝的。

夏一諾和唐詩對看了一眼,這是要幹嘛呀!

蘇嬈那邊就已經把杯子拿出來了:「誰也不許走。」

說著,白酒就倒上了,沒等反應過來,仰頭就是一杯。

夏一諾看了眼唐詩,她正蹙著眉。可就是這麼會兒的功夫,穆晨也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

「要是不能喝你就別喝。」夏一諾喝完杯子里的酒對唐詩說,她都戒酒這麼長時間了。

可唐詩還是喝了。

其實這酒喝的挺悶的,蘇嬈不吭聲,誰也扯不著什麼,畢竟這婚離的很悲慘,她們連句玩笑性質的分手快樂都說不出來。

直到第一瓶汾酒被她們分完,蘇嬈才說了第一句話:「我和安然離婚了。」

夏一諾喉頭動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又灌了一口酒。

「這婚離了好啊!」蘇嬈一下子就站起來了,她走到廚房,指著那水池:「這是我家!我這廚房是用來做飯的,不是他媽用來殺雞的!」

她走到卧室,使勁兒的拍了拍門:「我以後愛在家裡愛幹什麼就幹什麼!老娘喜歡!我就是不穿衣服滿屋子跑也沒人管我!我受夠了!」

第二瓶酒已經喝完了。

其實誰也沒誰少喝,到最後,四個人圍在屋子裡瘋成一團,她們說了很多,關於以前,關於愛情,關於婚姻。

穆晨和唐詩抱在一塊。

夏一諾什麼都沒說,她的懷裡,抱著蘇嬈。

蘇嬈眼淚模糊的痛哭著:「夏一諾,我愛安然,停不下來的愛他。」

夏一諾木然的睜著眼睛,任淚水肆意的布滿整個臉龐。

最後,夏一諾是怎麼回去的她已經不知道了。

早上,朦朦朧朧的起來的,她只是覺得自己的腦袋像被幾百頭大象輪流踩過一樣。

睜著眼看天花板的時候,夏一諾才迷瞪過來,最近她總喝酒,縫喝必醉。

人只有在生活不如意的時候才這樣,因為別人,因為自己。

我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尤其是女人。

傷心真的是一種會傳染的情緒,想抑制都抑制不下來。

看起來的風光,那背後不是骯髒,就是滄桑。

「頭是不是很疼?」

夏一諾的眼前突然一張被放大的俊臉闖了進來,把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兒呢?」

庄亦臣把水放在床頭柜上,坐在床邊,看她:「我不在這兒你怎麼進來的!」

「昨兒你把我弄回來的?」夏一諾撐著坐起來,端起杯子喝水。

庄亦臣的手指已經撫上了她的額頭,輕輕的揉捏著,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

「你還真行!自己怎麼到家門口的還記得嗎?我是不是該謝謝你進不去門的時候還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啊?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

夏一諾想不起來了,她只記得那兩瓶白的喝完就已經徹底癲狂了,啤酒喝了多少誰記得呢。

庄亦臣靠近了她一點,蠻認真的盯著她:「夏一諾,我給你商量個事兒成嗎?」

「啊?!」夏一諾下意識的蹙了下眉:「什麼事兒?」

「以後你再喝酒能帶上我嗎?」

夏一諾沒吭聲,她想庄亦臣因為她喝酒喝成這樣不高興了…

「以後你再喝多的時候讓我能把你扛回來。」庄亦臣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夏一諾看著庄亦臣的眼睛,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夏一諾明白,這個男人在寵著自己,或許,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庄亦臣對她說的這句話,跟著她去喝酒,只為在她醉的時候,身邊有他!

她的心微微有些酸澀,連眼睛都是。

糟了,她就這麼的被感動的要哭出來!

夏一諾連忙又縮回杯子里,怕庄亦臣看到她的眼淚,嘟囔了一句:「我餓。」

庄亦臣說:「哪兒能不餓,昨天你抱著馬桶吐了八回了!」

「你做飯去。」

其實夏一諾也就這麼一說,誰知道庄亦臣真鑽她那小廚房裡做飯去了。

躺在床上,聽著廚房裡的動靜,夏一諾又爬起來,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庄亦臣把襯衣袖口挽到手肘那兒在淘米準備熬粥,然後又放上平底鍋,淋油,轉身從冰箱里拿出倆雞蛋。

庄亦臣就是這樣,他無論做什麼都是極為認真的,眉目沉靜,側臉俊美,清晨的陽光灑進來,讓他這麼個人甚至帶了點金色。

這種場景是夏一諾想都沒有想過的,這讓她心中湧起一股不一樣的溫暖。

「庄亦臣,我也給你商量個事兒成嗎?」

庄亦臣沒有回頭,只是應了一聲:「嗯?」

「我還是回樓下工作吧,想來想去,要賬我熟。」

「你不是說你做那份工作沒前途嗎?」

他把煎好的蛋弄進盤子里,那勺子去攪已經滾起來的粥。

夏一諾晃晃悠悠的走進廚房,從身後環住庄亦臣的腰:「公司最大的BOSS都已經為我做飯了,全北京最有前途的工作就我這份了!」

庄亦臣轉過身吻住了夏一諾的唇。

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不管是快樂還是悲傷。

夏一諾去機場送庄亦臣,他還是去美國。

「下次就和我一起回去吧?」庄亦臣的聲音格外的深沉。

可夏一諾就突然想到穆晨說過的一句話:別人出國那叫出國,Alvin出國?人家那叫回家!

「再說吧。」

庄亦臣笑了一下帶過了心底的情緒:「我大概下個周末能回來。」

「到時候我接你。」夏一諾咧嘴笑了笑。

庄亦臣的吻落在她笑的唇角上。

這兩個都不是多廢話的人,庄亦臣鬆開夏一諾之後轉身便進去了,夏一諾站在原地,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揮了下手,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開始想他了。

這天,夏一諾下班后如往常一樣搭地鐵回家,路過便利店的時候,一輛小貨車正往下卸啤酒,一整箱一整箱的,她站在一邊看著,突然想到她同意和庄亦臣在一起的那天晚上。

庄亦臣不喜歡喝啤酒的,她看得出來,可那天,他大概喝了五六罐吧,可他沒醉,他酒量挺好的。

夏一諾笑了,鬼使神差的買了一打,附帶還多加了一罐,她是站在原地喝完了一罐才抱著那一打啤酒回去的。

正準備上樓的時候,突然,後面有人喊她:「一諾。」

夏一諾整個人在一瞬間就僵直了,她沒有轉身,可也沒有動。

這個聲音太多熟悉,整整四年的時間,嚴彬都是以這樣溫柔的聲音她…一諾!

「一諾,我回來了。」

夏一諾能感覺到嚴彬離自己又近了一些,她閉了閉眼,機械般的轉身,微笑:「你好,嚴彬。」

嚴彬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夏一諾,她和自己印象中的女孩似乎不一樣了,明明是最熟悉的兩個人,現在隔了兩年的時光再來看,似乎也變得陌生了起來。

時間不是沒有一點魔力的,但嚴彬知道,自己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原來,他想著夏一諾也是,可現在看著她,嚴彬卻不那麼確定了。

「你過的好嗎?」

沉默了許久,嚴彬才艱難的開口問了這樣一句。

夏一諾扯了扯嘴角,反問他:「你看我的樣子像不好嗎?」

嚴彬又向前走了兩步,筆直的站在夏一諾眼前:「你又喝酒了,只要你心裡有事兒你就會喝酒。」

他的語氣,還像是兩年前,夏一諾聽著,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己一樣。

他還是了解她的,可惜,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的事情。

夏一諾垂了垂眼睛,輕飄飄的說道:「我心裡是有事兒,可不一定是壞事情,很晚了,我也不請你上去坐了。再見,嚴彬。」

「一諾…」嚴彬突然拉住了夏一諾的手。

夏一諾回頭,冷漠的眼睛:「放開。」

「一諾,我們非要這樣嗎?」嚴彬的聲音里滿是痛楚。

夏一諾看嚴彬的眼神卻是譏諷:「那麼請我告訴我,對一個拋棄我之後還要讓我背上十萬塊債務的男人,我現在該怎樣?」

一句話,讓嚴彬頹然的放開了夏一諾。

夏一諾抽回自己的手,轉身上樓。

嚴彬一個人站在原地,當晚風吹過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滿面的冰冷。他閉了閉眼睛,苦澀的想,嚴彬,你有什麼資格來奢望夏一諾會原諒你?

夏一諾回到家之後就一直窩在沙發里,一動不動。

她曾無數次的幻想過嚴彬回來的情景,她曾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再見到他的時候一定要狠狠的打他一頓,罵他一遍,讓他清楚的告訴自己為什麼會離開?為什麼要這樣不辭而別?

她要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如果真的要走就告訴她一聲怎麼了也好!

可是,今天真的見到嚴彬的時候,夏一諾卻什麼都不想問了,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他們就像是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經歷過感情的潮水,也遠離了的夢中的堡壘。

或許有些事情是早就註定的,再深刻的感情,也如同那嬌艷的花朵,只要不是開在兩個人的心上,只要有一個人先放棄,那麼就算另一個人再怎樣堅持,也會有枯萎的那天。

嚴彬,夏一諾最後在心裡輕輕的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曾經,她以為這個人會與她相扶相攜走過這一輩子,可這一輩子還這樣漫長,他就這樣輕易的放開了她。

現在,夏一諾能清楚的告訴自己,她是真的不愛嚴彬了。

最後,夏一諾的目光落在放在茶几上的那一打啤酒上,她的心,漸漸溫暖。

安然約夏一諾在咖啡廳見面。

夏一諾去的時候安然已經在那兒了,他看起來跟脫了相一樣,也不知道幾天沒有洗澡了,頭髮都粘在一起了,襯衣皺巴巴的掛在身上,鞋子上一層的灰,同樣灰暗的還有他的臉。

夏一諾坐在了安然的對面,安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看著夏一諾突然站了起來,還沒等夏一諾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直通通的跪在她的眼前。

安然抱著夏一諾的膝蓋:「一諾,是我推了蘇嬈,孩子才沒的!是我殺了我們的孩子!」

安然在哭,嚎的整個咖啡廳的人都看著他們。

夏一諾冷淡的看著安然,一動不動。

安然就這樣一直哭著,直到咖啡廳的人來問:「小姐,您需要幫忙嗎?」

夏一諾點了下頭,沒有再看安然。

安然被人給架出去了,他還是在哭。

夏一諾還坐在那兒,也不知道是咖啡廳冷氣開的太足還是怎麼回事兒,她覺得很冷,冷的想掉眼淚。

最後,夏一諾偏頭固執的看著窗外,任由眼淚流淌。

忽然,她感覺對面有人落座,可她還是沒有回頭。

「一諾。」

夏一諾聽到聲音,有些不耐煩的轉過頭,冷冷的看著來人,沒應聲。

「你哭了。」

夏一諾反問:「有事兒嗎?」

嚴彬看著她:「一諾,我很想你。」

方才安然的一句話讓夏一諾已然失去了面對嚴彬要維持淡漠的心力,她拿一種幾近厭惡的眼神看著端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扯出一抹冷笑,清晰的吐出一個字:「滾。」

對面,嚴彬依然一動不動,他穿著一件藍色的條紋襯衫,合體且燙的平展,兩年的時間,他臉上那種陽光的稚氣已然褪盡,換上的是成熟與穩重,連眼神都是那樣堅毅,他或許是成功的。

可夏一諾卻只想到了這樣四個字:衣冠禽獸。

「一諾,我們該好好談談,你看起來過的並不好。」

夏一諾看嚴彬的眼神充滿了諷刺:「嚴先生,您的這句話未免說的太晚了。」

「是我對不起你,你能讓我…」

「你是對不起我,兩年前你就該承認了,我不是瞎子,看的也再明白不過。」夏一諾冷冷的打斷嚴彬接下來的話:「嚴彬我告訴你,你別假惺惺的跟沒事兒人似地,兩年前我只知道你沒有責任心,可到今天你又讓我知道原來你還很虛偽!」

「一諾,我要還錢給你的。」

「好啊,錢呢?」

嚴彬真的拿出支票本開支票。

夏一諾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

支票推過來的時候,她掃了一眼,是二十萬。

夏一諾把支票拿在手裡:「錢還過了,你可以滾了。」

嚴彬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自顧自的說道:「一諾,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的,我爸犯了事兒,必須要用錢出國,要不然我家就沒了。我沒想扔下你,可是你能忍受你的父母雙雙跪在你面前嗎?這兩年我也不好過,我每時每刻都在被愧疚折磨著。我愛你,我努力讓自己成功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回來找你,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嚴彬!」夏一諾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臉的懺悔,滿目的嘲諷:「我他媽不欠你什麼!沒道理替你背了一身債被人追被人打還得死心塌地的等你回來之後就因為你的一句逼不得已就原諒你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

說完,夏一諾抽身就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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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之前,請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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