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把我當成了誰(3)
第30章你把我當成了誰(3)
夏一諾眼都不睜,還以為是蘇嬈,她還想著剛才蘇嬈哭的樣子,手抬起來抹了下臉:「每次喝醉都是這樣,眼淚止都止不住,就跟不要錢似地…」
庄亦臣微微一怔,低頭,夏一諾靠在他懷裡,昏暗的燈光掃過來的時候,他看到她的鼻子有些微紅,淚痕明顯被擦拭過。
夏一諾動了動過腦袋,抹過臉的手緊緊的抓住庄亦臣襯衫的前襟。
她閉著眼,他們貼的很近。
朦朧中,夏一諾彷彿聞到了庄亦臣身上特有的味道,這種感覺讓她無比的心安,她的唇角微微揚起一個笑容,慢慢的睜開了眼,仰起脖子,看著他。
那隻抓著他襯衣的手也跟著抬頭,撫上了他的臉龐,一點點的摩挲下來,眉峰,鼻樑,嘴唇,下顎…
庄亦臣靜靜的看著她,感覺到她的指尖停在他的下唇。
突然,夏一諾的唇湊了上去,咬住了他的下唇,舌尖頂住他的牙齒,她蹙了下眉,也沒有再努力,倒是開始吸允他的下唇。
庄亦臣低低笑了一聲,扮過她的後腦勺,啟唇,勾住了她的舌尖,廝磨。
這樣的時刻對庄亦臣而言值得用一生來懷念,夏一諾從未主動過,可一旦主動,他明白,便是認定。
「一諾。」庄亦臣鬆開她的同時也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兩個人挨的很近,近的連眼睫都幾乎交錯在一起,他對她說:「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夏一諾應道。
庄亦臣並沒有馬上抱夏一諾離開,他把頭深埋在夏一諾的頸窩裡,閉了下眼睛,又叫她一聲:「一諾。」
夏一諾迷迷糊糊的,低頭,咬了下庄亦臣的耳垂,笑了一聲。
庄亦臣這才抬起頭,接著打橫把她抱起來,夏一諾下意識的往他懷裡靠了靠。
出了酒吧,庄亦臣準備把她抱上車的時候,夏一諾卻開始有些清醒起來,或許是裡外溫差的不適應,或許是因走路晃動的難受,她在庄亦臣的懷裡掙扎,非要下地。
庄亦臣怕夏一諾要吐,便將她放下來。
果然,夏一諾腳一沾地就蹲在那兒開始吐。
庄亦臣的眉頭蹙緊,唇緊抿著,上前去拍夏一諾的背。
夏一諾吐夠了,雙手撐在膝蓋上站起來,彎腰喘著氣。
「能走嗎?要不要我抱你過去,車上有水。」庄亦臣扶著她問。
夏一諾搖搖頭:「我能走,這不算醉的。」
通常,真的醉的人才會說自己沒醉。
對酒醉的人不能認真,庄亦臣有些無奈:「好,你沒醉,那我們回家,你這樣子總要洗洗的,不難受?」
夏一諾認同的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兩步,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頓住,轉過來看庄亦臣:「蘇嬈呢?」
「她回家了。」庄亦臣看她要倒,連忙扶住。
夏一諾喊了一嗓子:「不可能!」
「我找司機送她回去的。」庄亦臣耐心的解釋:「沒有讓她一個人。」
「不行,蘇嬈不會把我扔給你的,她又不認識你…」夏一諾掙扎著要去酒吧找蘇嬈。
庄亦臣攔著她,好說歹說的又哄了兩句,夏一諾這是酒勁兒沖頭混勁兒上來了,死活不聽好話,搞的庄亦臣徹底的沒了耐性,也不同她多說什麼,抱起夏一諾夾在胳膊那兒就朝停車的地方去。
「啊——」夏一諾尖叫,急了拿手掐他。
庄亦臣也不管,快步的走到車前,開了車門把她扔進去,迅速的回到駕駛位,上車之後第一時間便把中控鎖摁下。
夏一諾坐在車裡喘著氣,剛才被顛的難受,想吐可胃裡已經是空的了,這會兒腦子反倒是清楚了些,她偷偷的看了庄亦臣一眼,他不發一眼的擰車鑰匙,眉微微蹙著,下巴的線條緊繃,整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
夏一諾撇了撇嘴,有些懊惱。庄亦臣對她說過,以後喝酒要帶上他,就只為了送她回家。
可她總是這樣…
庄亦臣自然不知道夏一諾在想什麼,他只看她歪著頭靠在車窗上,垂著眼,蠻安靜的,不吵了,臉上還帶著委屈。
他探過身子給他系安全帶,然後發動車子。
等夏一諾再睜眼的時候,車子已經駛出很遠。
深夜,路上的車輛少了許多,庄亦臣是喜歡開快車的,夏一諾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是覺得她還沒緩過神來,就已經到家了。
庄亦臣停好車,替她解安全帶,扶她下車,扶她上樓,他開門的時候還要小心她栽地上。
進了門夏一諾就往沙發上倒,庄亦臣要騙她去洗澡,她趴在那兒動也不動。
庄亦臣沒辦法,把她扶上床,用面盆接了溫水過來,替她擦手擦臉。
夏一諾一直都是暈的,但是庄亦臣替她做的所有,她都是知道的。
溫熱的毛巾擦到她脖子的時候,夏一諾把庄亦臣的手抓住了。
庄亦臣哄她:「聽話。」
「庄亦臣…」夏一諾喊他。
「嗯?」他看夏一諾的眼神像看個孩子。
「嚴彬的母親下午找我了。」夏一諾就是這點好,她喝多的時候,語調還是很正常的,而且,很少大舌頭,可能因為意識不清的關係有些字咬的會生硬一些,但還是很流暢的。
庄亦臣又應了一聲:「嗯。」
「她對我說了很多話,說當初嚴彬是不願意拋棄我的,錯都在她。」
庄亦臣單手摩挲著他的臉龐:「所以,你才要去喝酒?你很難過嗎?」
夏一諾笑了一下:「蘇嬈說,難得你不嫌棄我…其實,我自己都很奇怪,你喜歡我什麼呢?我身上那麼多缺點,我甚至都說不上來我到底哪裡能夠讓你能看上呢?你那麼好,那麼有錢,那麼好看,那麼細心,還能容忍我的胡攪蠻纏…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那樣得寸進尺,可你卻能不在乎。」
庄亦臣只是覺得夏一諾抓著他的手,緊了又緊,像是抓著她的希望。
「可我卻是能說出來我是喜歡你什麼的…」夏一諾喃喃。
庄亦臣聽了,微微笑著:「什麼呢?」
「我喜歡握著你的手,喜歡抱著的腰,喜歡趴在你的肩膀上個,那種感覺,讓我覺得安心,覺得…熟悉。」
夏一諾指了指心口的地方:「這感覺會填補這裡的空白,一點點的,直到堆滿。」
「熟悉…」
梁景生說:從後面看,你們兩個個子,身形幾乎相同,連手臂的長度與肩寬都簡直一模一樣。剛才我從後面看,還以為是你在吃蛋糕,還納悶你不是不吃甜食?原來是嚴先生。其實,也算是種緣分。「嚴彬的那句:庄亦臣,你打我是因為你知道夏一諾找你就是個代替品!我告訴你,夏一諾忘不了我!她忘不了我!
夏一諾說:我喜歡握著你的手,喜歡抱著的腰,喜歡趴在你的肩膀上個,那種感覺,讓我覺得安心,覺得…熟悉。
庄亦臣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下來——
「夏一諾…剛才在酒吧,你當我是誰呢?」
夏一諾有些迷惑:「我還能把你當誰?」
庄亦臣抽出夏一諾握緊的他那隻手,毛巾扔在地上,轉身便走,夏一諾只聽到狠狠的摔門聲之後,無邊的寂靜。
夏一諾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莊亦臣為什麼突然離開,她足足反應了十分鐘才想得追下去問清楚,可到底因為酒精的影響,雖然腦子裡全都清楚,行動卻慢了整整一個拍子。
等她跌跌撞撞的開了門,追到樓下,哪裡還有庄亦臣的影子,沿途被她裝散的灌木葉子倒是不少,自己的胳膊上也劃破了些皮,還摔了一個大馬頓,額頭正好磕在突起的石磚上。
想到要打電話,才發現手機忘在家裡,好不容易又爬上樓,對著緊閉的屋門,她才知道,自己連家門鑰匙都沒有拿,門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碰上了。
可憐夏一諾在自己門口窩了一個晚上,她倒是睡著了,能睡不著么,醉也該醉倒了,不過睡的就沒那麼舒服了,蚊子咬她就說不了,半夜還突然降溫,第二天凌晨被樓上下來晨運的老太太看到,都發燒了!
結果,直接給送醫院去了。
庄亦臣這個晚上也不好過!
他下了樓憋著一股氣上了車就發動,出了門隨便找了條路就開上去,沒多久就接到了司機的電話,原來蘇嬈出車禍了,司機本來想第一時間就給庄亦臣打電話的,可那時候也蠻急,他就想著反正人送醫院始終是不會錯吧,便連同肇事者一同去醫院了,等做了檢查蘇嬈被推進去夾鋼板的時候,他才抽空給庄亦臣打了個電話。
「本來都上車了,蘇小姐說她家門鑰匙在車裡呢,就折回去去拿,也怨我,我想著就那麼近一點,她拿了鑰匙我調好車頭正好走,也就沒跟過去。誰知道衝出了一輛車給撞上了。不過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摔倒的時候小腿骨磕石墩上了,力道重了點,照了X光,骨頭裂了縫,也不算骨折。」
庄亦臣聽著電話一直不吭聲,司機也摸不準,他總不能一直呆醫院裡吧!
等了一會兒,司機實在等不到庄亦臣吭聲,就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您看您幫著問問我要把蘇嬈交給誰?她手機我拿著呢,裡面沒一個名兒是存家的,我也不好貿貿然給誰打過去不是。」
「你找找,裡面應該有個叫安然的電話,你把蘇嬈交給他就行了。」
庄亦臣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司機鬆了一口氣,在蘇嬈的電話里找到安然的名字給撥過去了。
庄亦臣接電話的那會兒,壓根就沒注意到路況,反正見綠燈的車道就轉,直到掛了電話也是隨著這股勁兒一直開著,一直等他發現油表上的指示燈亮了,他才想起來看看自己現在在哪兒。
結果他把自己給撂高速上了,一眼望過去,壓根就沒看到亮燈有加油站的地方!
現在深更半夜的,一輛輛車從他身邊路過,不管他怎麼打手勢壓根就沒人肯停一下。
就連手機都沒電了!
反正,這一晚上,誰都沒消停!
穆晨沒想到自己從深山老林回到北京的第一站就是上醫院這兒來了!
樓上外科病房住著個拐子蘇嬈。
樓下內科病房就住著病秧子夏一諾!
她替夏一諾交了住院費之後就先上樓看蘇嬈去了,到底是傷殘人士,指不定哪兒不得勁兒要幫幫忙啥的,最少夏一諾生活還能自理不是。
可剛到門口就看到安然像個太監似地把蘇嬈伺候的跟老佛爺樣兒的。
蘇嬈對安然那種端著的架勢,要是倒退個上百年,估計也就沒慈禧什麼事兒了!
穆晨連門都沒進,轉身又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