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智齒髮炎(4)
第28章智齒髮炎(4)
他被她氣得豁然就站了起來,他前腳剛跟她說了不用這麼見外,她後腳就回他一個謝謝!許流瀲說完也意識到自己又生分了起來,不由得暗暗吐了下舌頭,這也怪不得她啊,她只是出於禮節而已。
她這智齒,斷斷續續折磨了她一個周左右才算徹底好利索了,不疼了之後他就開始催著她去醫院拔了去,她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開始捨不得它們,每次都找著借口推脫不去。
有一次他火了,晚上歡愛的時候將她釘在大床上冷冷地問,「許流瀲,你捨不得的是你的牙齒,還是你心裡的那個人?」
她被他戳中死穴,就那樣死死閉著嘴不回答,他就惡魔般地大力地折磨了她一晚上,第二天渾身酸疼的她開始思索著要不要去醫院拔掉,然而還沒等她做出決定,就覺得另外一邊的智齒隱隱約約開始疼了起來。
她差點崩潰,想都沒想地就衝到了醫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拔掉。她覺得她一定是流年不利,不然怎麼平日里很久才發作一次的智齒竟然連著發作起來,而且還一發作就讓人死去活來的那種。
她曾經以為拔牙是件很恐怖很痛苦的事情,結果牙醫給她打上麻藥一會兒就搞定了,她想,原來捨棄,也不過如此簡單而已。
可是雖是這樣想,但是聽到牙齒與金屬器皿碰撞的聲音,她還是覺得心裡一下子就空了,空蕩蕩的,如浮萍一般找不到依靠。心裡難受地慌,她就那樣捂著依舊處於麻木狀態中的臉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盪了一番才回了御墅蘭庭。
結果他晚上回去之後一聽說她拔牙了頓時又沉下臉來,「許流瀲,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最親近的人來看?」
她滿臉的無辜和茫然,「我又怎麼了?」
「你拔牙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怎麼也沒叫我陪你?」
他似乎很生氣,她萬分鬱悶,「不就是拔個牙嘛,我一個人就搞定了,這還用叫你陪著嗎?」
她又不是個嬌小姐,再說了他又那麼忙。
陸舟越為她的後知後覺而臉色更加難看,許流瀲不願意了,蹭地從餐桌旁上站了起來,「陸舟越,你這人這是什麼脾氣啊?我不去拔牙你不願意,每夜翻來覆去的折磨人,我去拔了你又不願意,冷著張臉在那兒給人臉色看,你當你是古代的皇帝想怎樣就怎樣啊!」
她說完氣憤的哼了一聲連飯也不吃了,轉身上樓去了。氣死了氣死了,她怎麼做都是錯的,既然他看她這麼不順眼,幹嘛還要使那麼多手段把她留在身邊,存心來虐待她的是不是?
陸舟越還因為她那劈頭蓋臉的一通話而愣在那兒呢,她已經不見了人影。秦姐在一旁抿唇笑了起來,「先生,不是我說你啊,你對太太…有些逼得太緊了!」
陸舟越皺眉,難道他真的是當局者迷了嗎?唐煜寒也說他,秦姐也說他。他只是覺得她好不容易敞開心扉接納了他一點點,他想乘勝追擊,讓她的心騰出更多的地方給她。
是他太心急了嗎?很顯然沒心沒肺的她沒理解他生氣的原因,他是氣她自己一個人跑去拔牙,沒告訴他也沒讓他陪,畢竟拔牙也是有危險的,萬一她出點什麼事他怎麼辦?她卻覺得他的脾氣反覆無常讓人窩火。
回了卧室,她正坐在電腦前聊天呢,八成是在跟夏微涼控訴他的罪行,看她狠狠戳著鍵盤滿臉憤怒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倚在門邊無奈的笑,不知道夏微涼那丫頭,能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許流瀲果真是在跟夏微涼訴苦,幾乎是聲淚俱下地控訴著他的反覆無常,哪曾想夏微涼竟丟給她這樣一句,「艾瑪,乃家老陸絕對是個悶騷腹黑深情男啊!」
「?」
她發了個問號給她,夏微涼噼里啪啦敲打著鍵盤,「人家老陸哪裡是反覆無常啊,那還不是因為太過於擔心你!你說你也不告訴他一聲就自己去把牙給拔了,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能出什麼事啊,不就拔個牙嗎?」
許流瀲覺得她說的有點對,但也覺得他那樣生氣不可理喻,夏微涼繼續說,「男人嘛,總希望自己的女人依靠他!」
身後有熟悉的氣息傳來,她一回頭就見他已經走到她身後了,連忙一把合上了筆記本的蓋子。
陸舟越上前彎腰從她身後抱住她,她不悅地掙扎,他抱得更緊將下巴擱在她肩頭歪頭去親她氣呼呼的臉頰,「我如果是古代的皇帝,你一定會被後人唾罵!」
她本就生氣,如今他又說她被人唾罵就更不樂意了,他低低的笑,「因為你肯定是紅顏禍水啊,我會只有你這麼一個妃子,還是寵妃,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要我的萬里江山我也會給你的,你說後人會不會罵你?」
她忽然就氣不起來了,她聽得出來他在借這個話題表達他對她的心意。
其實有些時候人應該感激疼痛,因為它讓人看清,什麼該捨棄,什麼該珍惜。
這場死去活來的牙疼讓她看清,再怎麼深深愛著,也抵不過此時身邊這個人的溫柔相伴,貼心呵護。再美好的回憶,也抵不過那個愛她的人夜以繼日的照顧。
也許夏微涼說的對,她不該這樣封閉著自己的心,她該從現在開始,給他個機會。
陸舟越見她沉默了下來,想起秦姐說他逼她太急的話,索性不再勉強她,鬆了她起身打算離開,她卻猛地從他身後抱住了他,惹得他挺拔的身軀微顫。她用力摟緊他低低地問,「陸舟越,你會永遠像現在這樣愛我,不離開我嗎?」
他會不會像陳青楚一樣,是她生命中的第二個過客?雖然他現在那麼狂熱的追逐著她,但是誰又敢保證這樣的熱情永遠不會消退?
察覺出了她的語氣里隱約的不安,他轉過身來看著她笑,「你敢不敢交出你的心,和我一起走下去,看看我會不會愛你到永遠?」
這個小女人,竟敢懷疑他對她的真心?他若是那麼容易移情別人,那這六年來又何必這般苦苦追尋,他對她,並不是因為得不到才愈發珍惜,而是他打從一開始就想好好珍惜她。
還有,既然她這樣問了,是不是就代表她肯敞開心扉接受他了?
當然,他並不抱任何的奢望能夠得到她肯定地回答,他只是自己在這兒猜測而已,哪曾想她抬起頭來認真地看了他半響,柔柔回了他一個字,「好!」
這下換他傻眼,不可置信地用力捏著她的肩頭反問了她一遍,「真的?」
「嗯!」
許流瀲看著他臉上又是驚訝又是喜悅又是不可置信的各種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
其實早就知道無路可逃,但卻一直在做著無謂的掙扎,只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他禁錮,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就算她再排斥他,再告誡自己不要愛他,再提醒自己他曾經做的那些事,這些年他的愛真的如同濃烈的劇毒,隨著時間一點點侵入她的五臟六腑。
他捧著她的臉有些失控地胡亂親吻著她的額頭,語氣里滿是不安,「流瀲,你怎麼、怎麼忽然就同意了,其實你拒絕也無所謂的,我可以等的……」
他這副不安的樣子讓許流瀲看了覺得胸口隱隱的疼和酸澀,她拉過他寬厚的大掌輕輕握著,琉璃的黑眸直視著他的,「舟越,以前是我太任性太自私了,一點都不顧你的感受,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包容。既然打算跟你好好過,那麼我就應該選擇接受這一切!」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愛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愛陳青楚那樣愛的濃烈不顧一切地去愛他,但是她知道,他已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陸舟越聽完她這番話,心情已經不能用激動來形容了,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角沒出息地開始滲出濕意來,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流瀲,流瀲,謝謝你,謝謝你肯接受我!」
等了這麼些年,追逐了這麼些年,付出了這些年,終於等到她肯回應他的這一天,這其中的辛酸和不易只有他自己知道,雖然她並沒有說愛他,也許就算有一天她愛上他,也不會像他愛她這般深刻濃烈,但是那也無所謂,只要她心裡有他,那就足夠。
許流瀲只是輕輕閉著眼任由他將她抱在懷裡用力的揉著,力道大得快要將她的骨頭都揉斷,她也沒有掙扎,她知道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平息自己的悸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