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尾聲 現在我想告訴你

第14章尾聲現在我想告訴你

一年後。

「奈雪，好了沒有？媽媽出去買菜就快回來了！」

客廳里傳來爸爸林升哲催促的聲音，害得廚房裡的林奈雪手一抖，差點兒將正往烤好的蛋糕上畫圖案的奶油擠到地上去。

她重新拿穩奶油筒，大聲對外面說：「馬上就好了，再等一下。」

今天是原靜茵的生日，也是林奈雪和爸爸搬來新家后給新媽媽過的第一個生日。她和爸爸商量過，決定給媽媽一個驚喜。

所以，林奈雪故意說了一個家裡沒有備用食材的菜名，支開原靜茵去買菜。

雷以烈雖然沒有參與這個計劃，但是他也沒有反對林奈雪和林升哲的主意，反而和過來幫忙的李潤城一起在客廳裡布置起來。

用彩帶和花束裝飾好客廳后，雷以烈看了看布置得差不多了的客廳，覺得這裡應該沒有什麼他能幫得上忙的了，於是走到廚房門口，注視著林奈雪的背影，良久才開口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聽到他的聲音，林奈雪的手又是一抖。她趕緊把奶油筒從蛋糕上移開，淡淡地說：「不用了。」

這時，李潤城端著一盆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很高興地沖廚房那邊提高了音量說：「奈雪，你看我給你送什麼來了，我想這個你大概用得上。」

林奈雪看見他手裡的果盤后眼睛一亮，驚喜地說：「太好了，我正好覺得這個蛋糕似乎差了點兒什麼，有了這些水果就完美了，媽媽一定會喜歡的！」

「看來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李潤城開心地笑著放下果盤，和奈雪很有默契地一起往蛋糕上擺放水果。

雷以烈站在門口，看見林奈雪和李潤城配合得這麼默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他們排除在外的那個人，心裡充滿了失落感。

不過，想想自己以前對奈雪做過的那些事，他覺得現在這個狀況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是他錯過了。

他落寞地轉身離開，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等媽媽回來。

自從一年前他搬出去之後，每次回到家裡，他都有一種在別人家做客的感覺。雖然爸爸和媽媽對他還是一樣地關心，但他總覺得這個家少了點兒什麼，讓他心裡空落落的。

李潤城感覺到雷以烈離開了，回頭看了一眼，關切地問林奈雪：「你們還是那樣，你一直沒有和他說清楚嗎？」

林奈雪搖了搖頭，繼續低頭擺放水果。

李潤城抿了抿唇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他明白，無論奈雪跟不跟雷以烈說清楚，或是什麼時候說清楚，他想要的答案她永遠也不可能給他。

那麼，他們就做朋友吧。

他願意就這樣安靜地在她身邊守護著她，以朋友的身份。

很快蛋糕就做好了，林奈雪親手將蛋糕捧到客廳的餐桌上。這時，在門口等候的林升哲一臉神秘地快步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對大家說：「準備好，她回來了！」

林奈雪和李潤城立刻和他一起毛著腰躲到了門后。

雷以烈臉上也綻放出一個天使般完美的微笑，跟在他們身後一起躲了起來。只是他的眼睛望向林奈雪時，裡面總有一抹掩飾不住的憂傷。

尤其是看見她因為緊張而不知不覺地拉住了李潤城的手時，他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原靜茵拉開玄關的門，高興地朝屋子裡說：「升哲，奈雪，以烈，我回來了，還買了奈雪愛吃的菜哦！」

等她換好鞋，抬頭看見布置得煥然一新的客廳，還有餐桌上的蛋糕、美食、鮮花，她頓時愣住了。但是看看房間里沒有一個人，她又回頭朝院子里看了幾眼，好像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

就在這時，林奈雪、李潤城、雷以烈和林升哲一齊從門後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彩花筒一齊向原靜茵噴出五彩繽紛的彩帶，大聲說：「生日快樂！」

「你們，你們……」

原靜茵看著突然出現的大家，感動得眼中泛起了淚光，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林奈雪上前接過她手裡的菜，拉著她走到餐桌前說：「媽媽你看，這是我為你做的生日蛋糕，祝媽媽生日快樂、永遠健康和開心！」

「謝謝奈雪！真是媽媽的好女兒！」

原靜茵感動地抱抱她，又感激地看著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林升哲。是他們的出現才讓她告別愁雲慘淡的過去，重拾了幸福。

李潤城拍了拍手，提議說：「不如我們現在唱生日歌，然後讓阿姨切蛋糕吧！」

林奈雪和林升哲都笑著點頭表示同意，雷以烈微笑著沒有說話。

「祝你生日快樂……」

李潤城先領唱了一句，接著大家都拍著手開心地一起合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唱歌的時候，雷以烈總是忍不住去看奈雪。

林奈雪現在笑得非常開心，一雙栗色的眼睛里滿滿的全是幸福。只要站在她的身邊，彷彿就能被她的快樂所感染，自己也會變得幸福起來。

這樣的她，他就算只是遠遠地看著，也覺得很滿足。

可是，明天就是去研究院報到的日子了，她到底決定去哪所研究院呢？他雖然很想知道，卻一直都不敢開口詢問。

如果他們念的不是同一所研究院，那就代表在接下來的幾年裡，他都沒有辦法經常看見她，沒辦法再被她的微笑所溫暖。

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好像有人拿著一根針在一下一下地刺他的心臟一樣，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看到奈雪和李潤城那麼親密的樣子，他原本抱著一絲希望的心情頓時又低落下去了——她一定會選擇李潤城就讀的那所研究院吧？

是啊，在他和李潤城之間，奈雪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嗎？

雷以烈食不知味地吃完媽媽遞過來的蛋糕，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氣氛下長久地保持完美的偽裝。

剛吃完蛋糕，他就拿出為媽媽準備的禮物說：「媽媽，祝你生日快樂。明天就是去研究院報到的日子，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準備好，所以我要先回去了，對不起。」

「以烈……」

原靜茵輕輕拉了一下雷以烈的手，眼中流露出挽留的意思。

當初她同意兒子搬出去，是因為她以為他傷害了奈雪。可是以烈搬出去的這一年裡，每次見到奈雪他都很客氣。

好幾次她試探奈雪，奈雪也沒有說過以烈對自己不好的話。

她是以烈的親生媽媽，她明知道他心裡有著和她一樣的傷，卻沒有更好地去呵護他、疼愛他，反而去懷疑他。所以，她覺得很愧疚。

雷以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說：「沒事的，媽媽，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照顧自己。」

說完，他禮貌而客氣地向大家告別，轉身離開了。

林奈雪默默地看著他離去，眼中卻埋藏著洶湧的情緒。

李潤城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追出去。

林奈雪卻回頭沖他輕輕一笑，默默地搖了搖頭。

第二天。

雷以烈一個人拖著行李箱站在機場，他拒絕了媽媽要來送行的請求，因為他不希望在這種地方看到為他送行的奈雪，也害怕看到媽媽來了，奈雪卻沒來的場面。

候機大廳里人來人往，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形形色色的行人從他面前經過，卻唯獨看不見那張他最盼望見到的臉。

他以為他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忘記那種感覺，卻沒想到時隔一年後的今天，在即將再次遠離她的時候，他依然想念她想得心痛。

奈雪……

他不抱任何希望地看著候機大廳的門口，心裡默默地呢喃著那個讓他想起也會覺得溫暖的名字。

當他終於決定轉身朝登機口走時，一個熟悉而讓他心跳的身影驟然闖入了他的視線——她有著一頭柔順的栗色長發、一雙盛滿溫暖的栗色眼睛，還有那個已經烙進了他靈魂中的燦爛笑容。

他感覺到自己激動得連握著行李箱的手指都在顫抖，他難以置信地緊緊盯著正向他走過來的女孩，下意識地喊出她的名字：「奈雪……」

「嘿，好巧！」

林奈雪微微歪著頭站在他面前，揚起右手微笑著向他打招呼，眼中流露出幾分俏皮之色。

雷以烈怔怔地看著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會……你……」

林奈雪笑著從包里拿出一張研究院錄取通知書，展開遞到他面前，說：「真的好巧，我好像和你是同一所研究院。」

「奈雪！」

雷以烈看著林奈雪手裡的那張通知書，又驚又喜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看著面前微笑著的奈雪，他的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

林奈雪又向他走近了一步，目光和語氣都變得很溫柔：「還記得你說過惡魔的愛情是不被祝福的話嗎？」

雷以烈本能地點點頭，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讓他痛徹心扉的晚上。

林奈雪拿著她的研究院錄取通知書，輕輕地按在他的心口，笑容無比俏皮：「現在我想告訴你，我覺得惡魔的愛情是可以被祝福的。因為，惡魔已經奪走了我的心，很巧的是，我也不想拿回來。」

「惡魔已經奪走了你的心？」雷以烈重複著奈雪的話，感覺自己就像坐在了過山車上，他原本以為過山車停到了最底層，應該從過山車上下來的時候，過山車卻又突然高高飛起，將他帶到了高處的雲端。

幸福和喜悅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奇怪，路人都好奇地看著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

林奈雪只是靜靜地微笑著看著他，並沒有催促。

她知道這種感覺，因為她從家裡出發之前，她也曾像個傻瓜一樣對著鏡子傻笑了很久。

直到機場的廣播里再次傳來播音員提示即將停止檢票的聲音，雷以烈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

他看了看登機口，突然轉身給了林奈雪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牽著她的手急急忙忙地向前跑去：「等一下！這裡還有兩位！」

飛機準時起飛。

明凈的窗外很快出現了朵朵飄浮的白雲，如夢似幻，讓人有種置身於天國的感覺。

在最後時刻趕上飛機的兩人坐在一起，他們的手緊緊地握著，手指交叉緊扣在一起，彼此能輕易地感受到從對方手心裡傳來的溫暖。

於是，他們的心也彷彿緊密地連在一起。

看著窗外柔軟的白雲，雷以烈突然想起奈雪說過的希望他是天使的話，他想，可能以前他真的是天使也說不定，因為他最後還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