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再斗紀綱
第170章再斗紀綱
秦明和荊一飛騎著踏雲追風直往聚寶門外的刑場飛奔而去,這兩匹馬乃是當今十大神駒之二,其速度遠勝禁軍的馬匹,這一路疾奔很快就把他們遠遠地甩在身後,饒是這樣,秦、荊二人心中還是焦急無比,因為現在已經過了午時三刻了,不知道這魏東侯還健在否,若是來晚了一步,那他二人當真是要悔恨萬分。
昨夜,他們與高老頭兒一起商量了這個營救的計策,他們的力量太少了,不可能正面衝擊,所以想到了利用養虎場內的猛獸做先鋒軍幫忙,製造亂局,再亂中救人,最後再利用暴漲的秦淮河水一路直奔長江,逃到江北區。但不想這看似萬無一失的計策還是棋差一著,他們中了紀綱的調虎離山之計,不但沒能救出真的魏東侯,還差點全軍覆沒,好在荊一飛還備下了這兩匹快馬,二人騎馬逃了出來,算是保留了一絲營救的希望。
駿馬疾奔,煙塵滾滾如一條飛舞的長龍。這刑場就在前方的不遠處了。
八座巨大的木塔之下是一方十幾層石階壘成的兩丈高石台,這古樸清灰的石台正是叫人聞風喪膽的聚寶門千人斬刑場,刑場經久累月地沾染血跡,原本青灰色的石條已經呈現一片一片的烏黑,彷彿是裹上了一層焦油,看起來十分污穢。
現在刑場的最高處跪著的正是魏東侯等人,刑台之下是層層守衛的錦衣衛,八座環繞的木質高塔上還有拉緊弓弦的守衛。這樣的刑場可謂是戒備森嚴、萬無一失,任是千軍萬馬都難以攻破。而眼下,營救的人只有兩個人,秦明和荊一飛。
二人策馬狂奔,隔著一段距離都已經看到了刑台上即將問斬的魏東侯,而高塔上放哨的守衛也已第一時間覺察出了二人的到來,錦衣衛一層一層傳令下來,刑場四周負責守衛的禁軍立即全神戒備,一個個高舉獸盾、長兵嚴陣以待,塔上更有人忍不住率先射出了箭矢!
飛箭如蝗群一般襲來,眼看這箭矢是越來越多,荊一飛再也顧不得自己安危,直接用力地拍著馬背,大喝道:「衝過去!」
追風嘶吼了一聲,直接就朝錦衣衛的人潮沖了過去,追風馬高舉雙蹄,猛地踐踏靠近的錦衣衛,瞬間盾碎人倒,荊一飛在馬匹上也飛舞著自己的鎖鏈和玉斧,她猶如沙場上橫掃千軍的將軍一般,手起斧落,四處鮮血飛濺,一片哀叫。秦明也拍馬而上,但是他的藏鋒太短了,在馬上得威力遠不如長兵,很難發揮出最大的殺傷力,於是他乾脆搶過了一把長槍,也奮力廝殺起來!
四周都是圍剿的衛兵和飛箭,秦明的長槍斷了換大刀,大刀卷刃了再換長劍,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換了多少把兵器了。二人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一路突進,但是這圍困守衛的錦衣衛越來越多,已將二人層層圍住,踏雲追風兩匹馬更是身中無數的刀槍,追風由於在前面開道,傷勢更嚴重,整匹馬幾乎是變成了血馬,腹部上插了幾十支的箭矢,但它卻依舊是腳步不停,甚至還能幫助荊一飛踩踏衝擊她疏漏的錦衣衛。
這紅衣駿馬攪得數百名守衛都不得近身,只是這等困獸般的搏鬥著實慘烈,眼看圍困的錦衣衛越來越多,突然半空中一串破空聲急急傳來,十把彩色飛劍好似驚鴻一般飛旋而來,飛劍速度極快,瞬間就擊斃了十名錦衣衛,而後這飛劍迅速一收,又飛了回來,一名皂衣劍客傲立在附近的大樹上,這劍客正是十劍生,他濃眉一豎,劍指一戳,口中大喝道:「誰敢動我師父師娘!先問問我十劍生答不答應!」
十劍生的腳下還站著矮壯的阿福,他也叉著腰粗聲粗氣道:「還要……問問全城的野狗……野狗同不同意!」
阿福的背後,已經出現了上千條大大小小的野狗,這些野狗個個齜牙咧嘴,發出嗚嗚聲,好似一群餓狼一樣。
十劍生喝道:「我們先幫你們頂住這些錦衣衛,你二人快去救人!」他和阿福不由分說地沖了過去,一時間劍氣縱橫,好似劍仙下凡,當真是勢不可當。身後阿福的野狗大軍也咆哮而至,這野狗雖然攻擊力有限,但貴在數量巨大,上千隻野狗凝聚成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直衝刑場而去,瞬間叫守衛的錦衣衛潰不成軍。
眼見這二人危急時刻援手相助,荊一飛不禁心頭一暖,秦明當機立斷大喝道:「一飛,你我兵分兩路,從刑台的前後兩側上去,不論誰得了空當都要先救魏大人他們。」秦明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他二人分頭衝上去,這刑台上的紀綱必然會出手先解決一個人,不管是誰對上了紀綱,都要盡全力拖住他,而後另一個人先救魏東侯他們。
這是一死一生的戰術。荊一飛應了一聲,自己率先沖了過去,很顯然她想自己先去拖住紀綱,荊一飛奮力拍打戰馬,這馬估摸也是跟荊一飛待了一段時間,也生得和荊一飛一樣的脾氣,它也不管前方是刀是槍,一路開山斷水,破金斷玉,勇往直前,硬生生是突出了一條血路,這血已不知是對方的血還是馬兒自己的血,看起來異常慘烈。
近兩丈高的石台,對於一名高手而言,可能兩次借力便也上去了,可是對馬來說,這便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峰,這上刑台的路只有前後兩條石梯,上面幾乎都擠滿了守衛,整個千人斬法場更像一個早已準備好的修羅地獄一般,紀綱震怒:「放箭射殺!」
錦衣衛紛紛再度引弓搭箭,準備將這人和馬射成馬蜂窩,荊一飛突然怒拍馬背,對這這些人就沖了過來,箭矢離弦而出,鋪天蓋地而來,天地瞬間為之一暗,眼見箭網就要罩住了自己,荊一飛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了自己戰馬的頸子,這匕首入體刺激黑馬,叫它痛得仰天長嘯一聲,追風突然後蹄蹬地,使出全力奮力一躍,整個馬帶著人高高地躍了起來,這一人一馬竟然跳出了一丈多的高度,轟隆一聲就踏上了台階之上,這高度幾乎是快到了法場的最上面了。
荊一飛太熟悉自己的馬了,她知道追風已經力竭,自己再怎麼狂拍它也不可能再跳得過這一輪箭雨,所以唯有痛下殺手才能登頂,只是她一向愛馬如命,眼見自己的戰馬已變成一匹血馬,心裡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可是這大義在前,縱然自己生死都不足惜,何況自己的愛馬?
荊一飛騎著馬衝上了台階,其他錦衣衛紛紛掉轉方向也跟了上來,但她卻根本不去顧忌身後這些人會如何對她,她只顧著再策馬朝紀綱衝去,荊一飛很清楚,只有自己纏住了紀綱,秦明才有機會救下魏東侯,若是以自己的性命換來魏東侯和秦明的安全,這對她而言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荊一飛突然笑了起來,她早就知道眼前的紀綱就是殺父殺母的仇人,她之所以沒來找紀綱報仇,一來是魏東侯有令,要荊一飛十年之內不得找紀綱麻煩,怕荊一飛自己吃虧。二來荊一飛自問自己確實還不是他對手,所以一直在苦苦等待,只是今時今日,她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這一戰不管是勝是敗都要打,那就不如放開一切痛痛快快來個了結吧!
追風的步子再度遲緩了下來,它不住地喘著粗氣,實在有些跑不動了,荊一飛深知自己的馬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它已經儘力了。荊一飛紅著眼,咬著牙又刺了追風馬一刀,大喝道:「好馬兒,今日你就陪我一起吧!」她突然拉緊韁繩,蹬馬而起,整個人猶如驚鴻凌空,紅衣在風中翩翩,驚艷耀眼得讓人終於想起,這是金陵城內獨一無二的女子,她是荊一飛,從今往後,世間再也沒有這樣敢策馬劫法場,御斧殺錦衣衛的女子了。
一人一馬直接朝紀綱沖了過去,這馬已只剩了一口氣,但自古馬最通人性,人馬一心,這追風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也是怒睜著雙眼直接朝紀綱撞去,而荊一飛則用盡全力甩出玉斧,這玉斧在空中瞬間化作了七把薄如刀劍的分斧,這一招正是荊一飛最強的七神殺!
以追風馬巨大的衝擊力和自己最凌厲的一招,這已是荊一飛能想到的最強的攻擊力了,這樣的威力便是比自己武功高一籌的人也未必抵擋得住。是勝是敗,就在此一舉,荊一飛決絕得毫無回頭退縮之意!
面對這樣不要命的襲擊,紀綱顯示了他一如既往的冷靜和沉著,他單手快速地震了下自己的腰帶,一道閃電般的寒光摺疊閃耀出來,紀綱幾乎是在空中直接握住了這閃電的一端,而後以肉眼不能洞察的速度用力一扯,光芒突然一分為二,紀綱再閃再扯,如此這般瞬間分化出七個人和七道閃電,迅捷絕倫!
紀綱冷哼道:「你可知何為七決?!」
人和閃電已然貫穿成一條線,紀綱單手一甩,這七條閃電連成一條線,好似一道巨大的閃電鏈,他攪動閃電,怒吼了一聲,率先衝擊過來的追風馬立即被絞殺成無數的肉塊,而後閃電互相交錯,看似雜亂無章的光芒突然如游龍驚鳳,穿梭於玉斧之間,只聽得噹噹幾聲,這七把斧頭都已被收在了紀綱的劍上,一柄不落。
荊一飛面如死灰,這一招幾乎就已經宣告自己敗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