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將一軍
言採薇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收回來,走到牆邊的一個角落裡,那個位置正巧對著房間里的窗戶,她只是一彎腰,一截燃盡的香頭就出現在了她的手裡。
拿到鼻子前淺淺聞了聞,上面殘留的味道讓她腦袋一陣眩暈,不過很快便恢復過來,臉上揚起一抹喜意。
這個東西是她剛才出房間找綠蘿的時候看到的,但還沒來得及撿起來檢查,言偃幾人就進來了。她這院子位置較偏,平時基本不會有人來,綠蘿那小丫頭心思單純,更不會私自買這些東西點著玩,所以真相,便呼之欲出了。
她含著笑看了眼言馨怡,不出所料看到她慘白的臉色,不由心裡冷笑,現在才知道害怕,好像已經晚了。
不過只有這個可還不夠成為扳倒她們的籌碼,但在警隊呆了十多年的言採薇自然知道在哪裡找證據,低著頭在地上細細搜尋著,那副專註的神色看得言偃一陣點頭。
這個三女兒,看來自己以前有些忽略她了……
好在院子不大,言採薇很快在院牆一個角落裡發現塊大石頭,石頭上凌亂的腳印讓她失笑,看來倒是高估了那兩人,這些踩了草汁印在石頭上的腳印,幫了她大忙。
視線順著往上,看到不高的院牆上那些很明顯的攀爬痕迹,她心裡一定。
言偃手指在石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看著信心滿滿出來的言採薇,心裡開始好奇了起來,她能做到哪一步?
本來後院這些事他懶得去管,一直都是交給羅美淑處理,但今天他只是一時興起想過來,卻沒想到看到了言採薇和以前截然不同的一面。這份冷靜和縝密,出現在一個十六歲女孩子的身上,極為難得。
他在出神的時候,言採薇已經來到了他面前,一張手絹放在石桌上,慢慢攤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這是在窗邊的地上撿到的,父親見多識廣,一定知道它是幹什麼的。」
言偃漫不經心的把香頭拿起來聞了一下,這氣味讓他心頭一跳,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種拿不上檯面的東西竟然進了他的將軍府,若是傳了出去,還不得被朝里那些老迂腐彈劾他治家無方?
「哪裡來的?」
本以為只是一場孩子們之間的鬧劇,沒想到竟然出了這個東西,不管如何,他也必須查清楚。
言採薇像是沒看見他眼裡的怒火和後面言芷葉二人蒼白的臉色,「父親稍安勿躁,我還有別的東西,請隨我來。」
言偃跟在她身後,看到巨石上雜亂的腳印,本打算問言採薇這是誰的,卻無意看到了言芷葉和言馨怡恐懼的臉色,當即眯起了眼睛。
而她們兩人看到言偃把目光轉到了她們身上,嚇得全身一陣哆嗦,言馨怡受不了那種無聲的壓力,撲通跪了下來,哭喊著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這就有點不打自招了,言採薇愣了愣,有些好笑。也好,免得還要她親口說出來。
言偃自然也知道這一點,臉色一片青黑,沒想到繞來繞去,竟然是自己女兒。
「混賬,給我老實交代!」
他一發怒,常年在邊疆的凶煞之氣瀰漫了出來,讓本就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言馨怡瑟瑟發抖,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言芷葉身上。
言芷葉暗暗惱怒她的無能,但怕她恐懼之下把自己也供了出來,只得比了個手勢,提醒她今天編好的台詞。
言馨怡看到手勢心裡一定,有些結巴的說道:「我和二姐今早去三姐房裡叫她起床,三姐把我們趕出來之後沒多久,我們看到個男的從她院子慌慌張張翻牆跑出來。本想把這事告訴父親,但二姐說這事有關三姐清白,讓我不要亂說……」
言採薇倒是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她們兩姐妹竟然還能咬她一口,不僅沒動怒,反而笑盈盈的來到言馨怡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睛里涌動著危險的光芒:「你看清楚了?」
被她像狼盯著獵物的眼神盯上,言馨怡皮膚冒起了一陣寒意,但言偃在旁邊看著,她也只能咬死不鬆口,「我和二姐看得清清楚楚,說不定這迷香也是那人放的。」
「二姐,是這樣的嗎?」
言採薇聽到她這個解釋,反而抬頭看向站在旁邊的言芷葉,言芷葉身體突然繃緊,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也只能先承認,「是的。」
得到她這句話,言採薇身體放鬆了下來,她向言偃恭敬的行了個禮,「父親,不知道能否容我問她們幾個問題?」
言偃對她的印象頗為不錯,聞言便點了點頭,笑道:「今日的事情便由你說了算,為父不影響你。」
得到他這算是有些偏心的回答,言採薇對這位將軍的印象倒是好了幾分,把還跪在地上的言馨怡拉到言芷葉身邊,狀作親昵的拍了拍她肩膀,柔聲開口:「請問兩位姐妹,你們看到的那個男人,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
「黑色!」
「白色!」
兩人異口同聲,聽到對方所說后臉色一白,又同時改口。
「白色!」
「黑色!」
「呵呵,二位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啊……」言採薇高深莫測的一笑,卻不給她們串口供的時間,突然看向言馨怡,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有些森冷的問道:「從頭到尾,我和父親都沒說過手絹里的香頭是什麼東西,你怎麼那麼清楚是迷香呢?」
「我……」言馨怡被她將了一軍,身子瑟縮了一下,卻不知道怎麼解釋,額頭上冒起細密的汗珠。
言採薇本就沒打算從她這兒得到答案,三兩步來到牆壁上的攀爬痕迹處,朗聲質問:「若真是一個男子踩著石頭翻牆逃出去,先不說石頭上有大小不一兩種腳印,光是這不高牆壁上慘不忍睹的攀爬痕迹,若是一個男子所留,那他是怎麼避過將軍府眾多巡邏侍衛的?」
「你們口口聲聲說不是你們做的,還給我灌了個莫須有的污名,若是今日不給我個說法,還真以為我好欺負不成!」